() 顧青接下來有一段時間, 都沒有出現在潘家園。
雖然拒絕了多米尼克·瓊斯介紹來的新工作,但顧青手頭上還是有不少工作的。
和出版商約定好的書稿,顧青有就古埃及文化相關的委托為底, 進行了相對娛樂性的改編。當然了, 並沒有忽略專業性,隻是讓故事更有趣,更容易被。
而出版商對這樣的平衡, 是喜聞樂見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出版商更多還是追求收益的,並且隨著社會發展, 快餐文化正在形成,越來越少的人能靜下心來了。
除此之外,顧青之前還有接受另一樁委托,委托人就並不強求他要親自帶隊。
這是本職工作。
不那麼本職的, 還有那已經出現了兩塊的羊皮紙。
霍小山、潘昆侖和呂布衣有一塊,另一塊是楊心悅從她父親楊麻子那兒繼承來的。前者,顧青拿在手上看過;後者,顧青是沒有拿在手上,卻不妨礙他知道那上麵有什麼。
正因為知道,它就更勾起了顧青的興趣。
為此,顧青將這一進程, 排在了相對靠前的執行位置上。
再來顧青還圍觀著以丹陽王城為中心的考古工作,官方考古團隊乾得如火如荼。
顧青則自己在他的工作室中,獨自進行了丹陽王城的複原——在等比例縮小後。
其實也就是個模型。
顧青作為個手工小能手, 又對丹陽王城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洞悉於心,那製作出個縮小版的丹陽王城,那是手到擒來的。就連丹陽王城的地下部分,顧青也進行了精準地還原。
當年丹陽王城的建設,就非是易事,如今即使是個模型,製作起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從著手到完工,著實花了顧青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期間,顧青還通過計算機進行了數次推演,以確保完全複製,以及還有多線程工作,並不是全心全意都在這個模型製作上。
而等到模型徹底完工那天,顧青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它,難免生出一分惆悵來。很快,這一分惆悵就被顧青放到腦後,他開始檢驗模型丹陽王城的機關,是否能夠運轉成功。
顧青這麼長時間的辛勞,自然最想看到勝利的果實嘛。
結果是成功的。
顧青笑了起來。
對顧青不再在潘家園出沒一事,黎賀是知道部分內情的,他是知道顧青忙於自己的工作,但霍小山並不知道,因為黎賀的語焉不詳,霍小山就深刻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給顧青帶去了多大的困擾。
這樣的認知,帶給了霍小山不小的打擊。
霍小山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或者說是被拋棄的狗子,茫然四顧,做什麼都不是滋味。
潘昆侖一開始沒心思管他,主要是忙著銷他們上次下地的收獲。等拿到了他們叔侄該拿的,楊心悅的那份也給了她後,潘昆侖才注意到霍小山那叫一個“為伊消得人憔悴”。
潘昆侖:“???”
潘昆侖很不解。是,自家倒黴孩子前世是武通侯霍懷川,是綠了始皇,作為一個臣子,是該對君王羞愧難當,可也不至於搞得自個像是失戀一樣啊。
潘昆侖忽然想到了什麼,興致勃勃地來到霍小山跟前,搓著手道:“我說山子,有沒有可能你認錯了人?我是說有沒有可能那個於顧問,不是始皇他老人家,而是那個‘鄭姬’啊?”
霍小山脫口而出:“誰?”
潘昆侖道:“就是和武通侯勾搭成奸的那個鄭姬,鄭國公主。”
霍小山:“…………”
霍小山反應過來立刻道:“不可能!他和我夢中的君王長得一模一樣,最起碼側臉一樣!”
潘昆侖不解了:“那你見到他的反應,乾嘛這麼纏綿悱惻?”
霍小山:“……潘叔你怎麼那麼猥瑣!”
潘昆侖奇了:“哎呦我去,到底誰猥瑣下流。”
霍小山:“…………”
潘昆侖一拍霍小山肩膀:“還有啊,前世歸前世,如今歸如今,你可不能把它們混為一談。舉個最現實的例子,你前世是世家公子,是舉世聞名的大將軍,從不缺金銀珠寶,但現在咱們叔侄倆相依為命,得為五鬥米折腰啊!”
霍小山道:“我們不是賺了一筆嗎?”
潘昆侖歎了口氣:“呂布衣那個黃世仁,上來就朝我要兩年多的房租,還有水電費,我還不能不給。再說咱們也不能就這樣坐吃山空啊,也不能總這麼寄人籬下。”
事實上,他們倆也不能就這麼乾一回,就此歇手了。之前楊心悅答應和他們下地,是用他們倆回頭幫她一次作為交換的,他們倆也不能言而無信。再者那兩張羊皮紙,上麵記載的秘密,也在無形中推動著他們繼續往前。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過了沒多久,又去了一趟九龍巢。這九龍巢是一條深長峽穀,峽穀兩側峭壁連綿,逶迤起伏,九形如條龍,人們遂把峽穀譽為遊龍的巢穴,因此得名。而這九龍巢在地理位置上,如果往前朝推,一直推到虞朝時期的話,它所屬於費國。
這費國,乃當時被虞國掃除的國家之一,出過許多名士,其中頗有爭議性的,當屬始皇時的名臣扶戌。扶戌初為內史長史,後遷禦史大夫,再晉升為丞相,深受始皇信重,有史書記載始皇晚年,精力衰減,每逢批閱奏章時,必召扶戌上前奏讀,記始皇決議,再下通群臣知曉。始皇崩逝前,扶戌也是為數不多,侍奉在禦前的臣下。
而由後人考據,有許多人認為扶戌,實乃費國公子離。同時,也是“樊沛刺虞王”中的賀靈羽,隻是當時賀靈羽乃是詐死脫身,後改頭換麵入丹陽王城,卻成為了始皇的股肱之臣。虞書上關於扶戌的記載,也有模糊存疑之處,後人猜測始皇知曉扶戌真實身份,隻是惜其大才,揣著明白當糊塗。
到現代這會兒,也沒有個很板上釘釘的定論。不過電視劇或是電影,很可能是出於戲劇性考慮,往往都采納“扶戌即賀離”的設定。
不管怎麼說吧,這次霍小山、楊心悅、潘昆侖他們來九龍巢,其實作伴的,還多了呂布衣和黎賀。潘昆侖私下和霍小山、楊心悅說,是因為呂布衣和黎賀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py交易。不過這種肮臟的猜測歸猜測,此次下九龍巢,黎賀常常在關鍵時刻出力,並不是來劃水的,大家都沒話可說。
又此次來九龍巢,也是驚險連連。
一行人最終全須全尾地出來,也是不容易的,更彆提還有意外收獲。他們遇到了盜墓這一行中的其他門派中人,不過不是狹路相逢,而是在墓內遇到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死在了墓中,但從這幾個人身上找到了又一塊羊皮紙。
黎賀將這幾人的屍首進行了掩埋,其他人這才意識到為何黎賀會跟過來——這死在墓中的幾個同行,該當是黎賀的同門。
其實呂布衣早看出來了,在他們進墓時發現同樣的瑩潤如玉的竹棒後,黎賀就使了好一手竹棒,隻是沒想到黎賀這麼能瞞。
等他們一行五人回到潘家園,黎賀提議找顧青來破譯羊皮紙。
黎賀話音剛落,霍小山就道:“我同意。”
呂布衣瞪了過去。
潘昆侖想了想人家的前世身份,覺得吾等屁民隻有仰望的份,所以也同意了。
呂布衣繼續瞪眼。
楊心悅抿了抿嘴角:“我隻是想完成我爹的遺願,所以我也同意。”
被四對一的呂布衣沒撤了:“先說好,顧問費我一毛都不出。”
眾人:“…………”
潘昆侖還忍不住啐道:“摳死你得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顧青對羊皮紙以及相關的認知,要比他們一行人的,要全麵得多,也深入得多。像是為何潘昆侖手中的羊皮紙,和呂布衣手中的一樣?他們倆又是分彆從何人手中得到的?而這個“何人”,又是怎麼得到羊皮紙的?
又像是楊心悅的父親楊麻子,為什麼臨死前都還在對這份羊皮紙念念不忘?又是怎麼指引楊心悅,從原榆林郡拐到原費國的?再衍生下,為何當初他們三人第一次去倒鬥,怎麼就倒錯了墓?真的是陽差陽錯嗎?
再像是羊皮紙上,究竟記錄了什麼?它出現在世間的源頭又是哪兒?
這諸多疑問,要查起來有得說容易也容易,有得難也難。這畢竟涉及到盜墓這一流派,隔行如隔山,顧青之前並沒有那麼細致地去了解過,不過顧青可以由結果往前推測:
這羊皮紙上記錄的驚天秘密吧,對顧青來說並不是。因為它和始皇陵有關。
這兒的始皇陵,不是那個大家都知道的始皇陵,而是真正埋有始皇的那個墳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