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在連喬家住了很長時間,身體狀況一天好過一天。
閒來無事,忍冬開始和連喬一起打遊戲。忍冬本身對遊戲興趣不大,活了二十幾年,幾乎沒碰過電子遊戲,因此技術慘不忍睹。不過有了鬼怪副本的經驗,忍冬玩起解謎遊戲來倒是得心應手。
連喬在有意地培養他的遊戲意識。忍冬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悲哀地想道:完了,他終於發現了我是個菜雞的事實。
閒暇下來,兩人也會討論鬼怪副本的事。
五臟廟是第六個副本,已經難成這樣,那第七個副本會難成什麼樣?
雖然紳士的存在讓五臟廟的難度提升不少,但忍冬連喬複盤下來,即便沒有紳士,這個副本本身也困難重重。畢竟通關副本需要獻祭臟器,這就逼得他們對彼此動手。在這種前提條件下,有沒有紳士其實沒有太大區彆。
紳士隻不過喜歡在挖內臟之前把人虐一頓而已。真正想他們死的是這個副本啊!
“說起來……”連喬一邊削水果,一邊若有所思,“那個九連環的副本,不也是石見穿的最後一關麼?我現在想想其實那個副本也挺難的,要不是石見穿有外掛,咱們該怎麼通關啊?”
徐忍冬點頭。彆說那些戰鬥力爆表的鬼怪了,光是頂著debuff收集圓環,對他倆來說就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對他們來說,第五關由於石見穿的存在而大幅度提升了難度,那麼後麵的副本也會水漲船高越來越難。
簡直是慘絕人寰。
這些天來,兩人每次聊起副本的事,心裡都有一層淡淡的陰霾。連喬擔心如果他倆出事,該如何向父母交代。忍冬則擔心自己得慘死多少次才能找到出路。
反正受苦是肯定的了。忍冬想通了,也看穿了。
重生治愈他的身體,連喬治愈他的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無敵的。
就是這個“無敵”……看起來有點慘。
在培養遊戲意識的同時,忍冬也在努力鍛煉身體。然而他大病初愈,所謂鍛煉也僅僅是停留在“複健”的程度。連喬也不敢讓他用力過度,畢竟全身上下的骨頭幾乎斷了一半,萬一在臨近副本之際舊傷複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討論下來,連喬決定先寫個遺書,把自己的遺產都交代清楚。既然無法給父母一個交代,那就隻能給一筆錢了。
忍冬心知在重生外掛下他倆一定能活著出來,不過為了配合連喬,他也意思意思寫了封遺書,把這些年攢的錢都捐給福利院。
兩人把遺書藏好,又照常過起日子來。
待忍冬身體又好些,他倆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去x大學拜訪石見穿,想問問這位已經通關的真大佬,對他們有什麼建議。最好有什麼用剩下的稀奇寶貝好送給他們,反正他也沒用了嘛。
沒想到,石見穿日常白日宣淫,被搞得爬不起來,拒絕見客。
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連喬才不管那麼多,哐當哐當
地狂敲門。裡麵那兩位被他吵得不耐煩了,終於把門打開一道縫。麵色潮紅喘息不勻的石見穿從門縫裡探出頭來,狹長眉眼裡浸染口口不滿的嫣紅。他無比暴躁地把連喬罵了一頓,然後兩手一攤。
“沒有。出副本以後道具清空,什麼都沒了。”
“那……”
連喬還想問,石見穿頗不耐煩地道:“有什麼好問的,實在不行你把鑰匙用了不就得了。”
連喬眼角的肌肉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抽。徐忍冬倒是愣了一秒,這才想起,他們還有一把不知用途的黃銅鑰匙。
“那鑰匙到底是乾嘛用的?”徐忍冬問。
他這話問出來,石見穿反倒是想起什麼似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他嘴角一勾,若有若無地瞟了連喬一眼,道:“鑰匙,當然是用來開鎖的。”
徐忍冬:“什麼鎖?在哪裡?”
石見穿:“等你們見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徐忍冬不禁微微皺眉。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顯然是故意隱瞞著什麼。石見穿的尿性他知道,這人就愛賣關子。他不想說的話,你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會說。
關鍵是他倆還真打不過他。不然,即便沒法嚴刑逼供,把他揍一頓出出氣也是極好的。
石見穿不願再說。房門裡也伸出一條瑩白如玉的手臂來,將他勾了回去。那手臂雖然白得有些詭異,但肌肉線條結實優美,顯然屬於一個健壯的年輕男子。
忍冬連喬離開了那不可描述的辦公室,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想鑰匙的事。
連喬開著車,看反光鏡的時候他發覺副駕駛座上的忍冬正在研究那把黃銅鑰匙。忍冬的手指緩緩撫過上麵鐫刻的“連喬”二字,忽然開口道:“這把鑰匙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連喬莫名心裡一慌,眼底也閃過些許無法言說的情緒。他動了動嘴唇,一時沒說話。好半天才回了個“嗯”字。
忍冬輕歎道:“可惜線索太少。”
連喬難得地沒有異想天開跟他瞎扯,隻是盯著前方的道路,輕飄飄地道:“就算找到那把鎖,鎖後麵關著什麼還不知道呢。彆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除此之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徐忍冬隻好點頭。
進入副本的期限越來越近,兩人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忍冬畢竟年輕,身體恢複得快,再加上icu營養指南的科學指導,他的體力已經大大改善。
連喬的父母很少回家,因此他雖然住在連喬家裡,和兩位大主任卻很
少碰頭。某天晚上連喬他媽鄭重其事地把忍冬叫到房間裡,關上房門聊了好久。忍冬出來時麵色怪異,連喬他媽則如釋重負一般,滿臉寫著高興。
連喬緊張地把忍冬拉到一旁,問他媽跟他說了什麼。
忍冬:“……”他從兜裡掏出兩盒東西,幽幽地盯著連喬道,“你媽讓我做好防護措施,注意保護自己。”
連喬:“???”連喬瞅著那超薄0.01的字樣,隻覺一陣辣眼睛,不由惱羞成怒道,“靠!
她什麼意思!自己親兒子都信不過?她以為我會出去亂搞?”
說完就騰地竄起來,要去找他媽好好理論,自證清白。
“哎你等等!”忍冬好笑地拉住他,“不是這個意思。你媽說,就算身體沒病,那個……那個粘膜比較脆弱,容易磨破。而且……那邊屬於汙染腔道,萬一破了容易感染,所以一定要做好潤滑和保護……”
連喬聽得腦殼痛。
“什麼玩意兒……”他臉上發燙,小聲嘀咕,“我媽怎麼好意思跟你說這個,她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忍冬瞧著他那微微發紅的耳朵尖,覺得他可愛極了。忽然起了玩弄的心思,便盯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你媽還說,臟的不止是傳染病,還有細菌真菌什麼的。她讓你……用之前多洗洗,最好再用酒精消個毒。”
連喬:“……”光是聽著都覺得下x一涼。
這是親媽嗎?這是法x斯吧!
連喬正在恍惚,忍冬忽然問:“對了,你的遺書呢?”
“在這裡。”連喬伸手在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那裡麵夾藏著他的遺書,“……怎麼了?”
徐忍冬道:“我想了想,還是把遺書毀了吧。”
連喬翻書的手一頓。
“遺書無論寫得有多好,都無法彌補喪子之痛。”忍冬從口袋裡把自己那封遺書也拿出來,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隨即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它,“我們一定要活著出來。”
連喬凝視著他,漸漸彎起了眉眼。
“你終於……”
話沒說完,連喬卻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