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眾人臉色都變了。
和尚沉聲道:“何出此言?”
“很簡單。”連喬道,“因為小蘋果不傻。後山那種地方, 她不可能一個人去。”
徐忍冬點點頭:“確實。如果是死後拋屍也不大可能。她那種死法, 出血量太大,不可能毫無痕跡地運送到山上,而且現場……”他詢問地望向連喬, “現場出血量大嗎?”
連喬道:“屍體邊上有大量血跡。如果是死後拋屍, 現場不可能有那麼多血。所以我認為後山就是殺人現場。”
來自連喬的第一手情報,解決了忍冬心裡的一個疑惑。如果以“後山就是殺人現場”作為前提進行推理, 那麼很多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首先,小蘋果跟和尚分開是為了去體育館領取書本被褥。書本被褥拿在手上不方便, 照理說她領到東西之後應該會第一時間送到宿舍來,但忍冬並沒有收到, 也沒聽宿管阿姨說有人送東西給他。由此可見, 小蘋果應該是在領東西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導致她沒有去找忍冬,而是前往了後山。
後山怎麼想都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小蘋果會答應邀約,這說明邀請她的, 是她熟悉並信任的人。
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
徐忍冬眯起眼睛, 一一望向隊友們。此時,眾人全都表情怪異,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長發阿姨歎了口氣,無奈道:“你說什麼呢?你的意思是, 我們這幾個人裡有殺害小蘋果的凶手?可是我們有什麼理由要殺她?”
連喬撇撇嘴:“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刀疤男怒道:“你什麼意思,挑撥離間?”說著就要暴起。
長發阿姨製止了他,溫言勸道:“彆動怒,大家都彆激動,冷靜一點。”她轉而望向連喬,眼神真誠,“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都想活著出去。現在距離成功逃生隻剩下八天,前麵那麼困難我們都走過來了,為什麼突然要在這個時候起內訌?”
連喬懶懶道:“內訌?找出殺人犯繩之以法,對你來說就是內訌?”
長發阿姨臉色一沉,聲音也變得尖銳:“你到底想乾什麼?”
徐忍冬感到氣氛過於劍拔弩張,不利於今後的相處,便扯扯他的袖子,低低喚了一聲:“連喬。”
連喬沒有看他,卻反手抓住他的手,緊緊握在手裡。
“我想做的事很簡單,從頭到尾隻有一件事。”連喬望著眾人,心平氣和,“就是和他一起活下去。”
長發阿姨表情有所緩和:“那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呀!大家都隻是想活下去,這有什麼好……”
“是嗎?”連喬冷笑,“那我問你們,你們昨天晚上都乾什麼去了?”
長發阿姨一愣:“晚上?大家不是都出門去找小蘋果了嗎?”
連喬:“我是說在那之前。小蘋果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跟和尚分開的,對吧?”他朝和尚瞟了一眼。
和尚點點頭。
連喬接著道:“大家注意到小蘋果失蹤,是在晚上八點。也就是說,小蘋果出事應該是在五點到八點這段時間裡。我問你們,這段時間你們都在乾嘛?”
眾人麵麵相覷一番。長發阿姨表情不悅:“說到底,你還是在懷疑我們,這有意思嗎?”
連喬冷笑:“你彆管有意思沒意思。你就說你在做什麼,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長發阿姨咬了咬牙,“我在賓館房間裡。跟我同住的妹子可以證明。”說著,她抬手一指某個妹子,後者連忙點頭。
“對對對,我們可以互相證明。當時我們正在輪流洗澡。”妹子道。
連喬撇撇嘴,似乎不大滿意這個答案,但也抓不出什麼錯。他又扭頭望向刀疤男:“你呢?”
“老子在陽台上抽煙。”刀疤男惡狠狠地瞪大眼,凶相畢露,“老子一個人住,沒人給老子證明。怎麼,這就算老子殺人了?”
“這個,貧僧可以證明。”和尚突然插嘴,“貧僧八點鐘回賓館的時候,看到這位施主在陽台上抽煙。賓館門口地上還有好幾個煙頭,都是施主從陽台上扔下來的。貧僧當時心情不好,又覺得這位施主不大講公德,還上門去對他口吐芬芳了一番。”
眾:“……確實,這個我們都能提供證明。當時何止口吐芬芳,要不是我們幫著勸架,和尚恐怕已經送他上西天了。”
徐忍冬:“……”難怪刀疤臉今天臉上還多了幾道新傷。
刀疤男老臉一紅,怒而拍桌道:“這種事就不用說了!”
徐忍冬咳了一聲,問和尚:“那你呢?你在外麵乾什麼?”
和尚還沒開口,連喬就替他回答了:“其實發現小蘋果失蹤的,就是和尚。他本來跟小蘋果約好在圖書館見麵,但小蘋果一去不回。他等不及了,就去體育館找人,被告知書本被褥早就發放完畢,而且當時體育館已經關門了。他擔心小蘋果出事,就在學校裡找了一圈,可是哪兒都找不到她。這才回到賓館,告訴大家小蘋果失蹤了。”
“對。”和尚歎了口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早知如此,貧僧應該和她一起去。”
接下來,剩餘眾人都表示,自己五點到八點呆在賓館裡沒出去過。由於大家都是兩人同住,因此都能互相提供不在場證明。
“我理一下思路。”徐忍冬拿出紙筆,畫下了學校的大致地圖,又標注了每個人的活動路線。
長發阿姨忽道:“等等,少了一個人。”
忍冬詫異抬頭,隻見長發阿姨目光灼灼,盯著連喬:“五點到八點,那段時間你在哪裡?”
“我和他在一起。”連喬朝忍冬努努嘴。
忍冬點頭:“嗯,我們在一起……整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