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忍冬輕輕點了點頭。
“那出去了?”
小忍冬再點點頭。
即便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讓連喬覺得要被萌化了。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忍冬的小腦袋,心滿意足,這才裹緊外套,朝電梯外邁出腳步。
然後就傻眼了。
“臥槽!”
連喬震驚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胸口,不敢置信地左摸右摸。
我對象呢!
我這麼大一個對象呢!
連喬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身後的電梯門卻像報複似的,“砰”地一下在他麵前關上了門,仿佛賞給他一記乾淨利落的耳光。
電梯在轉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連喬一個人,站在四下空曠的雪地裡,一臉懵逼。
——不行!不能懵逼!
忍冬太小了!他如果一個人呆在雪地裡,一定會凍死的!
一想到這裡,連喬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趕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空中飄著漫天大雪,這讓他聯想起第一個套娃世界。不過這會兒和那次還不大一樣,這次是深夜,周圍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
連喬正想掏出手電筒照明,無意中卻發現遠處有一點隱隱約約的曛黃光暈。
這雪地四周都很空曠,沒有任何指引,顯然這道光暈就是副本的指示。
連喬毫不猶豫地朝光暈跑去,然而剛跑兩步,光暈卻消失了。
……咦?
連喬愣了一下,環顧四周,又在另一個方向發現了光暈。
那東西在動?
不對,比起“在動”,更應該叫做“瞬移”。
副本裡越是不對勁的東西就越是值得在意。連喬想了想,關掉了手電筒,開始朝著光暈新的位置跑去。
手電筒太亮了,這光暈很微弱,又遮蔽在漫天大雪之下,若是打著手電筒很容易錯過。然而不開手電,連喬就近乎是在黑暗中奔跑。一旦遇到危險,根本防不勝防。
好在雪地裡並沒有什麼障礙物,隻有雪花不斷拍打在臉上。
飛雪在臉頰上融化成水,涼得刺痛,連喬的心裡卻是萬分焦灼。
忍冬在哪裡?忍冬到底去哪兒了?
他會在那個有光的地方嗎?
1992-2020,這次的副本提示如此不詳。如果沒猜錯的話,忍冬就是這次的關鍵玩家。那麼忍冬一進副本就被安置在某個特殊地點,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那裡會不會有危險?他一個人在哪兒嗎?
他那麼小……他不能一個人呆著的!
連喬越想越不安,隻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沉重得透不過氣。
雪越下越大。連喬不斷地朝著光暈奔跑,嗬出的熱氣反過來撲打到臉上,熱烘烘,濕漉漉。那光暈大概一兩分鐘就變換一次位置,而且相距甚遠,怎麼看都不正常。
更詭異的是,路上漸漸出現點點血跡。那血跡也是朝著光暈所在的位置延伸,好像有個受了重傷的人,永遠走在他前麵,給他引路。
連喬就如鬼打牆一般,跑不出多遠就調轉方向,被那光暈和血跡牽著鼻子走。
好在他動作夠快,跑著跑著那團光暈離他越來越近,隱約能看出是一棟建築物的影子。
連喬在奔跑之中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那建築物的形狀。他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至於地上那血跡,看起來新鮮熱乎,似乎不久前才從某人身上滴落下來,殘餘的體溫甚至將雪地融出了一個個紅色小洞。
在那些小洞邊上還偶有紛亂腳印。連喬來不及去細細查看,此時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趕緊找到忍冬!
就這樣不知奔跑了多久,那棟散發著曛黃光暈的建築物終於穿破迷霧,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座兩層小洋樓,建築風格是上世紀的樣式,看上去陳舊古樸。連喬一眼看見院子門口台階上那一團小小的黑影,心頭便是一跳。
“忍冬!”
他急急忙忙跑過去,差點被厚重的積雪絆倒。跌跌撞撞來到院子門口,他幾乎是撲倒在地上,雙手捧起那小小的一團,趕緊抱在懷裡查看。
是忍冬!是他的忍冬!
小忍冬原本醬紫的小臉已經變得慘白,腫脹的雙眼仍讓無法睜開。他顯然是被凍狠了,此時就連嘴唇都在發抖。
然而奇異的是,他的嘴角竟然微微翹起,像是感知到了連喬的到來。
“忍冬!快醒醒!忍冬!”連喬一邊呼喚他,一邊掀開衣服,用身體向他傳遞溫暖。
忍冬小小的身子剛一貼上他的胸膛,連喬就悚然一驚。
好冰!
天,他到底在雪地裡躺了多久?我怎麼這麼晚才找到他?我怎麼能這麼遲才趕來?!
連喬自責得恨不得捅自己幾刀,可是此時根本沒時間給他自虐。他不斷呼喚著忍冬的名字,懷中的小家夥卻始終沒有反應。
好在小小的胸口仍在起伏,證實小忍冬仍然活著。
連喬不再浪費時間,握緊拳頭開始敲那建築物的門。
“開門!快開門!有人嗎!救命啊!”
院子大門被連喬敲得哐哐直響,連喬扯著嗓子喊,很快就看到二樓窗戶裡有人影閃動。
然而二樓那人還沒出來,身後就響起雪被踩碎的窸窣聲。
有人?!
連喬猛然轉過身,唰地一聲,已抽出撬棍。
“嘶——”來人見狀,當即被嚇得倒退兩步,抽了一口冷氣。
“你乾嘛?”連喬眯起眼睛,冷冷地盯著來人。
隻見麵前那個穿著羽絨服的年輕女孩,臉頰被凍得紅通通的,像顆小蘋果。
她皺起眉頭,視線落在連喬手中的撬棍上,不大高興地說:“我乾嘛?我當然是來找地方取暖的啊!看你這樣你也是玩家吧?你能不能先把撬棍收起來,你這樣我怎麼敢跟你說話?”
連喬:“那就彆說。”
小蘋果:“???”這麼高冷?我跟你有仇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輪回不會太長噠。馬上要揭開謎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