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胖子考慮自己要不要走。
他怎麼覺得這店裡氣氛又微妙起來了,他自己比頭頂上那個白熾燈還要像個燈泡。
他咳嗽了兩聲,說:“既然店裡你們倆在,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啊……這個家裡還有客人,我外甥很粘我,一會不見就該找我了。”
“外頭還下這麼大。”傅林說:“你怎麼來的?”
“打車啊,”劉胖子說:“雨下的太大,我沒敢開車。”
“等雨小一點再走吧。”傅林眼睛像是被雨氣給熏濕了,看著他的時候,眼神特彆可憐:“出租車也不安全。”
劉胖子笑了笑,摸了摸口袋,摸出煙來,抽了一支煙叼在嘴裡,扭頭看向季寒柏。
要得到季狗的同意才行呀!
季狗還算有良心:“是不安全,你等會再走吧,午飯總吃過了吧?”
“吃過了吃過了。”劉胖子說。
傅林見他們倆都抽煙,自己就也想抽一口。他身體沒有煙癮,但心理上有一點,上一世最後的時光,他抽過許多煙,如今偶爾也會抽,抽煙不好,但真的能緩解焦慮沮喪的心情。
不過如今他是清純好學生人設,抽煙有點不大合適。
他就坐在門口玩手機。
手機快沒電了,他就去書包裡拿了充電器,一邊充電一邊玩。
“外頭打雷呢,你還充著電玩手機。”季寒柏說:“你要無聊,咱們三個鬥會地主。”
劉胖子覺得是好主意,能很大程度上消解尷尬的氣氛。他就拉開抽屜,拿了兩副牌出來。
傅林把板凳搬過去,劉胖子問:“鬥地主會麼?”
笑話,他酒吧裡乾過這麼多年,什麼牌不會玩!
“還行吧。”他說。
“打著玩就沒意思了,咱們來錢的吧,不多,一次……一百?”季寒柏說。
這季狗真是不懂人間疾苦。
劉胖子說:“你大款啊,打這麼多。一次五塊吧?”他說著抬頭詢問傅林。
傅林點頭。
結果季寒柏說:“他一個學生,有什麼錢,這樣,他打著玩,咱們倆算錢。”
“我靠,你們都是一對了,你們倆這二對一,我也太虧了吧。這樣,傅林的錢算你頭上。”
“不用,我有錢。”傅林說。
“留著請我吃飯,”季寒柏說:“打牌的算我的。”
傅林知道季寒柏有點大男子主義,就遂了他的願。
傅林打牌的時候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劉胖子說:“誰這麼想你啊。”
“冷麼?”季寒柏問。
傅林說:“不冷,就是鼻子有點癢。”
季寒柏就起身,去了洗手間,趁著他不在的功夫,劉胖子八卦心乍起,小聲說:“林林啊,老板沒把你怎麼樣吧?要是受了欺負,你告訴劉哥,劉哥幫你做主呀。”
傅林捏著牌抬眼看他,說:“兩情相悅的事,談不上欺負。”
我靠。
劉胖子就笑了笑,說:“我還以為老板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看你挺冷淡的呀。”
傅林說:“是麼?我就這樣。”
說完這話傅林還在心裡反思了一下。
他對季寒柏太冷淡了麼?
好像確實算不上熱情,尤其是和季寒柏相比。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火熱甜蜜的戀愛好像一直都和他無緣,他很少對什麼東西有很大熱情,包括愛。
想他傅林如此冷心冷肺,天生適合做騙子的人,竟有那麼敏感的身體,真是造化弄人!
季寒柏很快就從洗手間出來了,手裡拿著他和傅林剛圍過的浴巾,然後丟給了傅林:“圍上,暖和點。”
傅林就把那浴巾搭在了腿上。
劉胖子說:“你腿怎麼長的,又長又直的。”
季寒柏把他的大長腿一伸:“有我的長?”
“你是又粗又長。”劉胖子說:“我還是喜歡傅林的,你的毛太多,傅林都沒啥毛,腿玩年。”
傅林掀開浴巾:“我有啊,就是不明顯。”
小腿上稀疏的幾根,短且顏色淺淡,腳丫子都是白的。
季寒柏伸手就給他蓋住了:“胖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在他跟前注意點。”
“我日,”劉胖子說:“你真要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