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帶了同情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陸珩的頭頂上,他好似看到他烏黑的發絲忽然間就變成了亮眼的綠色,並且那綠色還在不斷的蔓延,最終成長成了一輪浩瀚的呼倫貝爾大草原。
陸珩的心思雖然在歐氏上,但不代表他對周圍的環境不在意,敏銳如他,自然是察覺到了顧南城的古怪,他歪頭正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的目光是落在他的頭上的,仿佛他頭上有什麼讓他驚訝的東西。
在現代社會混跡了兩輩子的陸珩自然能猜到顧南城視線中的含義,他唇邊挑起幾絲危險的弧度,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神遊天外的顧南城一時還沒緩過神來,他下意識的要說出心裡的想法,卻正對上了陸珩似笑非笑的模樣,他立刻回過神來,把即將要脫口而出的‘節哀’兩個字咽了回去,說道:“我在想,陸先生大概是我手中最不遵醫囑的病人,若是在繼續下去,誰也不能保證陸先生還能站起來。”
陸珩垂眸,勾唇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毫無知覺的雙腿上拂過:“我會站起來的。”
顧南城張了張嘴,還是沒忍心告訴陸珩實情。
沒告訴他,醫院對他的真實情況有所隱瞞,沒告訴他,他雙腿的情況已經不能更糟糕,即使是有奇跡出現,他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更何況,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奇跡呢?
最後,顧南城也沒有像安撫彆的病人那樣安慰陸珩。
善意的謊言有時是治病救人的良藥,可當謊言沒有實現,且被拆穿的時候,那就是最致命的利刃。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陸珩的真實情況,隱瞞不了多少時間了。
到時候,他希望陸珩能保持著今天的雲淡風輕,畢竟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了。
“我們先回醫院吧。”顧南城說。
陸珩靜坐在輪椅上,神態慵懶散漫,大爺似的點頭:“可。”
顧南城嘴角微抽,費力的把陸珩搬上汽車躺好,給他係上安全帶,確定了他不會在行駛的途中出問題,這才回到駕駛座,驅車回醫院。
從上車後,陸珩就沒有再說過話,他雙眸微闔,仿佛已經入眠。
顧南城從後視鏡中觀察著陸珩,終是歎息。
一代天之驕子,商業奇才,竟落得如此地步。
原主的魂魄還未離去,他的記憶自然還留存在他自己的識海裡。自詡為正派修士的陸珩當然不會去搜魂,要獲得這個世界的信息,他不得不另尋途徑。
此次入小世界,他明顯感覺神魂力量比前幾個世界強了很多,他也不摳搜,直接用神魂力量查看起了這個世界的本源。
這方小世界的原型是一本,以重生者歐陽,以及歐陽心愛的女人陳清歌為主角展開的故事。
在這本中,除了主角歐陽和陳清歌以外的人物,兩成忠心追隨兩人的配角,兩成是分彆愛慕兩人的炮灰,其餘六成都是罪大惡極的反派,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被不斷打臉,成為兩人攜手走上人生巔峰的踏腳石。
作為陳清歌的初戀兼前未婚夫,前世歐陽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原主在反派的路上策馬揚鞭,一去不複返。
在歐陽還未重生的那世,原身確實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雖然在發展的過程中也遇到了些起伏,但總體來說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很好的解決,也算是過得順風順水。
他和陳清歌的感情,也在時間的磨礪下日益堅定,兩人很快就結了婚,之後更是風雨共擔,生死相依。
作為上帝視覺的陸珩,當然也知道歐陽非陳清歌不可的原因,除了陳清歌願意在他陷入泥濘的時候幫助他外,主要還是因為陳清歌對陸珩不離不棄讓他眼紅。
歐陽是個情場的浪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所以在他出事後與他錢權交易的對象都對他棄之不顧,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嘗儘人間冷暖。因此,陳清歌對陸珩的情誼,就成了他求而不得的執念。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感情?
陸珩想起不久前見到陳清歌時,她眼中的心虛,以及潛意識尋求歐陽懷抱的模樣,不由嗤笑。陳清歌或許對原身是有些感情的,但這份感情的縹緲與現實的沉重,永遠都無法相比。
他也相信,就原身現在破產還殘廢的情況,就算沒有歐陽,她和原身也不可能真正走下去。
至於前世的不離不棄,八成是因為陳清歌確定以原身的能力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
當然也不排除外界對這份感情的誇大,畢竟生活是兩個人的,也沒有誰在隨時記錄,兩人真實的感情狀態是什麼,除了兩個當事人,誰也無從得知。
陸珩暫時沒有清理彆的內容,他用了些時間把原身和陳清歌,以及歐陽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梳理清楚了。
還沒想到好的詞語來形容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他就察覺顧南城的車在慢慢減速,他睜開眼睛,就見車已經駛入了醫院的範圍。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