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遇眨眨眼抿抿唇,臉上布滿紅暈,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我、我……”
徐容繡眉頭一皺,提刀又朝他靠近一步,眼神裡帶了冷意,“你不願意?”
宋子遇搖頭。
徐容繡繃著的臉更冷了,她不高興了,“那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還是說你嫌棄我名聲不好?”
宋子遇臉都憋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容繡譏諷的笑了聲,“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便走。
“徐姑娘。”身後宋子遇忽然喊住他。
徐容繡站住但沒回頭,“什麼事?”
宋子遇看著徐容繡,突然想起方才她拔著草罵爹罵娘的樣子竟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他盯著徐容繡的背影脫口而出道,“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等他說完,徐容繡直接提刀走了。
宋子遇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那句話說錯了?
他娘就想讓他娶徐容繡啊?
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他願意娶不也得回家請示娘親,央娘親去提親嗎?為何突然就走了呢?
宋子遇一拍腦袋,難道徐容繡自己又後悔了?
早知道他直接答應下來就好了。
宋子遇背著背簍急忙追過去,到了路上卻也隻瞧見徐容繡的背影急速往城內而去。
宋子遇緊趕慢趕,最終都沒能追上去,回到家也沒與田氏說此事,倒是田氏提了一句,“聽說今日有人去徐家提親了,是城南李茂成。”
“那個喜歡毆打婆娘的那個?”宋子遇動作一滯,漫不經心道,“結果呢?”
田氏覷了兒子一眼,“被徐容繡撞破大鬨一場,聽說李茂成跑出來的時候比兔子跑的都快,接著城南直接傳出徐容繡果真是母夜叉惡婦的名聲,加上王婆子那張嘴,城裡現在對徐容繡的誤解更深了。”
是的,田氏一滯都相信徐容繡是個好孩子,她的名聲都是被人牽累的。
“但娘今天下午去打聽了一番,倒是從鄰居那聽來一些話。”田氏眼中帶了憐憫,“鄰居道,羅氏每日站在院中罵徐容繡姐弟三個,今日李茂成離開後更是大吵大鬨又是裝暈又是威脅,最後徐容繡還與徐屠戶鬨翻了,跑出去一下午也不知去了哪裡,龍鳳胎到處都找瘋了,羅氏卻道,最好死在外頭。”
宋子遇聽到最後眉頭緊皺在一起,他道,“已經回去了。”
“誰?”田氏一愣,接著驚訝道,“你碰見徐容繡了?”
宋子遇點頭,“在河邊碰到的。如今想必已經到家了。”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後那羅氏會不會繼續為難與她。
徐容繡的確回家了,龍鳳胎抱著她嚎啕大哭,羅氏據說還躺在床上起不來,聽聞她回來屋裡斷斷續續又傳來哭鬨聲,至於徐屠戶自始至終都未出門問一句自己這大女兒一下午去了哪裡。
晚上睡覺的時候徐容繡好不容易把龍鳳胎安慰睡著了,自己卻睡不著了。
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爬了起來拎上殺豬刀準備去後院磨刀。
可以說磨刀是她拔草之外另一個愛好了,她時常將刀想象成羅氏的腦袋,磨起來的時候也格外的賣力。然而路過正房的時候她聽見裡頭說話的聲音便挪不開腳了。
羅氏道:“就你閨女那名聲,嫁給李茂成人家樂意娶就不錯了。人家起碼能出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將她賣了都賣不來這個價錢。”
徐屠戶好一會兒沒吭氣就在羅氏正要催問的時候徐屠戶道,“她先前說要自己找婆家,那就讓她自己找就是,我們就彆管了。權當沒這個閨女。”
“啥叫彆管了。”羅氏蹭的火冒三丈,“婚事本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說嫁誰她就得嫁誰。”
徐屠戶最近也被亂糟糟的事弄的火大,“那再逼一回再讓她上一回吊,到時候說不定拖一帶倆,姐弟三個一起吊死了,你麵上好看還是我麵上好看?非得坐實了你我二人苛待前頭媳婦的孩子不成?要麼她提著砍刀對著你的時候你彆裝暈,跟她麵對麵的杠去。”
“這事兒你聽我的,為了你們娘幾個好,容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她愛咋就咋,隻當沒生過這個,要是不嫁也行,還省了請長工的錢了。”
院子裡徐容繡眉眼染上悲切,做了這麼多年的活計,竟隻是當個長工啊。
好的狠。
徐容繡生氣的時候有個毛病,喜歡提刀砍東西,然院子裡除了當日被砍掉的柿子樹隻餘一口大缸,徐容繡發了狠,提刀砍了上去。
嘩啦一聲,缸碎了。
徐容繡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