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女兒家若是訂了親事,母親便要把之前早早置辦的嫁妝收拾出來,將放的住的嫁妝一一收拾裝入箱籠,隻等吉日一到,便被抬著送入夫家。
即便是娘親不在的,繼母為了麵上好看也會多少收拾一些,然而徐家卻不同,自打徐容繡訂親,羅氏臉上便有了笑容。不知道的還說一句女兒嫁人她高興,知道的卻明白羅氏是因為徐容繡姐弟要滾蛋而高興。
隻不過說準備嫁妝,羅氏原本也是不上心的,可那日她琢磨了一下若當真一點不準備也說不過去,還會被人說嘴她苛待繼女,便想了一個法子。
於是羅氏便去將藍氏當初嫁過來時用的箱籠翻了出來,覺得不夠又把自己的拿了兩口出來,讓家裡的婆子洗刷乾淨晾在院中,等徐屠戶回來的時候便絮絮叨叨她為了嫁妝的事多操心。
徐屠戶本來因為這事煩悶,嫁閨女的確是喜事,然而不同的是一對龍鳳胎也要跟著走。他倒不是有多舍不得一雙兒女,畢竟這事兒是為了徐家好,然而他又擔心這事後徐家的名譽受損,所以自打親事定下來他便日日憂心。如今羅氏與他說嫁妝的事,徐屠戶心中一動,若不然就多給些嫁妝,再給些銀兩,權當是給倆孩子的養育費用了。
不過瞧一眼說的唾沫橫飛的羅氏,徐屠戶頭一次沒與她說,隻讓她好生收拾嫁妝,自己隨後計較一番自家的肉鋪想著挑一間出來作為嫁妝。
徐容繡自然也是關心自己的嫁妝的,她可沒大度到不要嫁妝。所謂的骨氣在養弟妹過日子和讓羅氏難過中間,自然是後者重要。一想到自己得了嫁妝後羅氏的嘴臉,徐容繡心裡就一陣暢快。
隻是沒想到沒等徐容繡去找徐屠戶要嫁妝,許屠戶便找她了。趁著早上羅氏不在後頭院子的時候將她叫了進去,從袖中拿了一章房契出來連同一疊銀票遞給過來。
“你的嫁妝,一間肉鋪還有二百兩銀票。”徐屠戶自認為非常大度,“成婚後你也可以繼續經營肉鋪,倒是家裡給供應豬肉,隻按本錢給就可以。”
徐容繡道了聲謝,將東西收了起來,“這些就當弟弟妹妹生活費了。”
徐屠戶眉頭一皺,卻不知如何說。徐容繡笑道,“他們好歹是爹爹的親生兒女,爹爹還是好生與他們說說才好。總不至於讓外人道爹爹隻管生不管養是不是。”
徐屠戶頓時不悅,“這本是你提的要求。”
“對,是女兒提的要求,可女兒為何會提這樣的要求,爹爹難道不知道嗎?”徐容繡嗤笑一聲接著歎氣,“也罷,這事兒的確是女兒提的,但今後,容恩容菲將與徐家無關。”
說完徐容繡出去,到了外麵卻見羅氏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羅氏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袖子問道,“你爹給你啥了?”
“想知道問我爹去啊。”徐容繡才不管他們夫妻如何吵架,帶著嫁妝心滿意足的走了。
羅氏當然要與徐屠戶吵架了,她自己想的好,到時候就弄幾個箱子,裡頭隨便放點破爛玩兒撐撐,送去宋家被發現了她也有話說是宋家故意的。可現在倒好,當家的居然偷偷的給徐容繡那死丫頭塞嫁妝,還不敢讓她知道,當她是死的嗎?
兩人在後頭的院子大吵一架,回到家羅氏又朝著東廂房罵來罵去,徐容恩兄妹倆躲在屋裡不敢出來,隻盼著大姐快些回來。徐容繡回來的時候羅氏正罵的歡,“有娘生沒娘養的狗雜碎。”
徐容繡快步到了跟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眼神跟帶了刀子是的瞅著羅氏,“你再罵一聲試試?”
羅氏被打懵了,她嫁過來十多年前頭幾年在徐家耀武揚威沒人敢惹,也就到了這三年徐容繡性情大變後她過的才不順心了。可往日她罵人徐容繡除了拿刀嚇唬過她,卻是從未真正動過手後的。
這一巴掌打在臉上真的生疼,羅氏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丟儘了,登時坐在地上哭鬨起來,“我好命苦啊,沒人把我當個人看啊。”
“我為徐家生兒養兒操碎了心,一個小輩都欺負到我頭上來啊。”
徐容繡冷笑一聲,手裡的殺豬刀插在羅氏腿邊上,笑,“還罵?”
羅氏頓時止住哭聲,目光在殺豬刀上溜了一圈,目錄驚恐道,“你還敢再打我不成?”
徐容繡反手又給她一巴掌,輕笑,“這巴掌是替我娘打的。”
然後在羅氏不可置信的尖叫聲中又來一巴掌,“這巴掌,是為我和弟弟妹妹打的。我們小點的時候,您是怎麼打罵我們的,嗯?還記得嗎?我打這一巴掌實在太輕了。”
“你,你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繼母!”羅氏尖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