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友水一愣,接著苦笑道,“仗著我爹娘還在乎我這個兒子唄。”說起這事田友水滿臉的苦澀,“友德他們自然不想走,但他們實在不像話,加上弟妹幫襯,我娘也擔心你會讓我們一家也回去便要回清河去。至於友德那裡,我承諾每年給他二百兩銀子讓他在老家幫爹娘養老,他們這才願意回去。”
在清河縣那種地方一年三四十兩就能過的不錯,一年二百兩銀子隻要不大手大腳田友德一家子過的應該很富足了。
田友水好奇道,“弟妹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徐容繡哪裡是突然想到,她是突然想起了清河縣的徐保寧一家子,過了年容恩就要參加春闈,徐保寧可彆再出幺蛾子跑到京城來認兒子才好。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好奇一問。”徐容繡道。
田友水應了一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有件事雖然不該說,但我覺得還是該與你說一聲,畢竟之前的時候涉及不到你們,如今卻與你們有些關係了。本打算過兩日你閒了再與你說,正好說起來便一起說了吧。”
徐容繡洗耳恭聽。
田友水:“我接到爹娘的來信,說如今徐光宗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而且他已經娶妻。至於你爹,過的也不如意,殺豬的生意被人吞掉不少,如今剩下一間鋪麵是徐耀祖跟著阿東在做。”
徐光宗竟然已經娶妻了?
徐容繡算了算他的年紀,徐光宗比藍容恩還要小兩歲,這麼說今年連十五都不到,竟然就娶妻了?
在她愣神的時候田友水道,“徐光宗在清河縣時常在外說他姐夫是京城的大官,品級比縣太爺都大,還說他親哥也是解元。雖然清河縣人大多數知道你們的關係,可也難保會有人擔心日後你們能和好如初而捧著他的。”
還有這事兒?徐容繡冷笑,當初斷絕關係的時候說的可好好的呢,這才幾年的功夫就想反悔不成?
徐容繡看了看外頭的天,覺得天涼了,徐光宗的腿或許也該斷一斷了。
“表兄,有時候仗勢欺人是不對,可有時候該仗勢也得仗勢。”徐容繡輕飄飄的說,“明年容恩要春闈了,我不想再出任何事了,這孩子以前太苦了,後頭的好日子長著呢。”
“表兄,既然徐光宗打著他姐夫和哥哥的名頭耀武揚威,那也該讓他嘗嘗他姐夫和哥哥在外頭受到的責難了。”
田友水雙眸一凝,而後道,“弟妹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辦。”
徐容繡笑了笑,“多謝表兄。這人呢,要是沒了腿可就沒法走路也沒法作惡了呢,隻可憐他剛娶進門的妻子要受苦了。”
“他那妻子本就是看著他是表弟的小舅子才算計著嫁的,本就不是什麼良家女子,沒什麼好可憐的。”
如此徐容繡更加安心。
上了馬車徐容繡臉上的笑意消失殆儘。
多虧今日多嘴問了一句,否則她還真不知道徐家那父子究竟乾了什麼事呢。她倒是忘了問那個麗娘了,想來有羅氏的摻和也好不了。
徐光宗,徐保寧,你們真的以為關係你們說斷就斷說好就好的嗎?
徐容繡抿了抿發間的頭發,喃喃自語道,“以前的容恩容繡多絕望你們也該嘗嘗了。”
她本以為徐保寧父子能夠安安生生的,沒想到還是不肯讓她好過。既然她想放任他們不管的時候不珍惜,那也不能怪她心狠不是?
若是她心軟了,又怎麼對得起原主當初的慘死?
徐容繡閉了閉眼睛,努力告訴自己不是她心狠,是這個世道不容許她心軟。
她是出嫁女,宋子遇再如何,也徐家也沒多大關係,可藍容恩不一樣,即便斷絕了關係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流著徐保寧的血這件事實,若是有人拿孝道來壓藍容恩,雖然切實傷害談不上,但總歸是惡心人的。
徐容繡安慰自己是這樣的,隻在馬車到了繁華的街上的時候才讓車夫停了車。海棠問她,“太太是要給小姐買糖炒栗子?不如您在車上等著,奴婢下去買就是。”
“我去吧。”徐容繡輕輕搖頭,“既然答應了她就該親自做到才是。”
說著她將手爐放下與海棠下了馬車,然而前腳剛落地,身後的馬車上蹭的就被插上一根燒著的利箭,馬車蹭的就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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