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豬圈,外麵是個小小的院子,再往前是三間低矮破舊的房屋。
屋子的牆麵是泥牆,屋頂是灰褐色的稻草,大概是因為許久沒有人打理過了,稻草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在冷風中無序地擺動著。
這是個很典型的北方山區的小院,布局和使用材料都符合北房山區的建築特征,北方並不是個多雨的地方,要不然的話那茅草搭的屋頂和土牆也支撐不了這麼長時間。
她要在這個副本裡麵待三天,首要解決的就是吃喝,要不然的話很難熬過三天,白不語眨了眨眼睛,放棄了進屋子探索想法,轉頭朝著不遠處關著的大門走了過去。
破舊的木門上布滿了風雨留下的痕跡,朝外的那一麵被侵蝕的更為嚴重,有不少地方都已經被抓得隻剩下薄薄的一層。
白不語這次倒是沒有拆門,走出去後,她將門重新給關上了。
出了院子後,呈現在白不語麵前的是一條泥濘的村道,村道大概有四五米寬,道路兩邊坐落著一間間的小院兒,從她的角度看去,所有的小院兒大門都是緊緊關閉著,不知道裡麵有沒有人生活著。
泥土壘起來的牆壁很高,白不語無法看清楚院中的情形,不過一眼看去,家家戶戶似乎都是一樣的——高高的土牆,久經風雨的茅草屋頂,還有就是院子從內到外散發出的死氣。
白不語收回目光,抬頭朝著對麵看了過去。
對麵的木門緊閉著,但是白不語能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
對方的眼神並沒有惡意,帶著些許打量和戒備,似乎在判斷她的身份。
那應該不是副本原有的NPC。
白不語對這個遊戲的了解太少了,這個副本也是讓人一頭霧水,存活七十二小時,看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她並不覺得遊戲能大發善心地讓他們這些玩家平平安安地渡過。
思及此,白不語抬步朝著對門走了過去。
在她踏上泥濘小路的那一刻,飛濺起來的泥點落在了白不語的褲腿上,明明是防水性極好的布料,但是白不語卻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寒氣穿透布料,侵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白不語對身體的反應極為敏感,她立馬停下了腳步,略微思考一下,她踮起腳尖,繼續往前走。
踮起的腳尖減少了腳與泥濘路麵的接觸,加上白不語刻意放低了速度,便再沒有被泥水濺到過身上來。
她很快就來到了對麵大門前,剛剛注視她的那道視線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她隱約能聽到對方慢慢加重的呼吸聲。
白不語恍若未察,抬手推開了麵前的木門。
這木門跟她出來的那小院兒一樣,朝外的一麵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抓痕,看樣子像是野獸留下來似的。
這扇門看起來隨時會散架,但是卻又□□地立在那裡。
白不語走進了小院,順手將木門又合上了。
門裡麵的人大概沒想到白不語竟然會這樣闖進來,對方愣愣地看著她,二人大小瞪小眼,氣氛變得越發詭異起來。
這個院子裡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他身上穿著有些不太合身的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鼻梁上架著一個黑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隻是他看著白不語的眼神有些怯懦躲閃,但卻又強撐著沒讓自己露怯。
是個膽小的人。
“你是去麵試的路上被拉進來的?”
白不語開口問了一句,語氣極為輕鬆隨意,像是跟對方認識許久似的。
“你是第一次進副本吧?是不是很慌?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我告訴你,醒醒吧,這不是夢,你要是不小心觸發了什麼死亡規則,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眼看著對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那張斯文俊秀的臉上露出了肉眼可見的慌亂之色,白不語繼續說了下去。
“想活下去嗎?今天姑奶奶我心情好,日行一善,跟著我,我保證你能活過這個副本。”
在白不語說完這番話後,對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他神情變得激動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
“您好,我叫高晨光……我是剛進入遊戲的菜鳥玩家,您一定是大佬吧……求求大佬您帶帶我,我不想死……”
說著說著,高晨光的眼淚就下來了,天知道他之前有多害怕,明明他隻是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結果醒來之後,一切都變了,他稀裡糊塗就進了這麼個地方。
高晨光膽子本來就不大,這詭異的完全不符合科學常理的一切讓他無所適從,醒來之後他啥都不敢做,硬生生地熬到了現在。
好不容易有個人冒出來,看起來這麼冷靜自如,開口就是要帶他飛,高晨光可不就要牢牢抱住對方的大腿?
他絲毫沒有懷疑白不語是不是跟他一樣是個菜鳥玩家——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哪個菜鳥能像是白不語這個樣子的?
而白不語也跟高晨光的交談之中得到了對方所有的信息。
高晨光也是頭一次進副本的玩家,他告訴了白不語關於他的所有信息,甚至還開放了授權,讓白不語看到他的人物介紹——也是因為和他的交談,白不語才發現,如果對方不允許的情況下,其他玩家是看不到對方的信息。
而且玩家之間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方式分辨對方,他們隻能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進行判斷。
“下次彆這麼輕易把自己的身份信息告訴彆人了,很容易被人算計的。”
麵前的這個菜鳥玩家有那麼點傻白甜,鑒於對方對她百分百的信任,白不語沒忍住,開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