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語看到怪物身上黑色的黏液不斷湧動著, 原本就圓滾滾的身材,此時看起來更加圓潤了。
雖然沒有五官,但仍舊能看得出他的憤怒, 它對著白不語,貢獻了一連串的咒罵,不過可惜的是,白不語壓根兒就聽不懂。
“沒事兒的我就休息了, 拜拜。”
白不語笑著說道, 然後走過去將門給關上了。
怪物甚至都無法伸手阻攔, 進入房間的二等下人是會被規則守護的, 更何況白不語已經點亮了門外的燈籠,這間屋子已經被鎖定了。
怪物抬起頭來, 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白燈籠上猩紅的六字。
最後它轉身,提著白燈籠走入了黑暗之中。
白不語絲毫沒有自己把怪物給氣著了的自覺,也不覺得自己不該得罪怪物——忍氣吞聲能讓怪物放棄吃人的欲望嗎?
答案顯而易見,既然忍氣吞聲也要被吃,那還不如張揚跋扈一點。
畢竟規則限製著,怪物動手也要她觸發了死亡規則才成。
那個怪物離開了之後,屋子裡的溫度似乎跟著降低了許多,白不語將那個凳子推到了門口, 將房門堵住了。
這麼做未必有什麼用處, 主打的就是一個心裡安慰。
屋子就這麼大,裡麵的擺設十分簡陋,瞧著似乎沒什麼藏東西的地方。
白不語默默地將床上的被褥啥的檢查了一番, 然後將床板兒翻了過來。
剛進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隻是那味道若有似無的,白不語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然而當她將床板兒翻過來的時候, 一股悶殼味兒撲麵而來,白不語看到床板像是在水裡麵浸泡了很長時間,床板上布滿了綠色的黴斑,不少地方還長著細密柔軟的綠色長毛。
白不語:“……”
直麵這種令人靈魂都受到衝擊的氣味兒,加上這仿佛能讓人產生精神汙染的床板,給她帶來的傷害可想而知。
她晚上要睡在這樣的一張床板兒上?
白不語是拒絕的,她將床板安了回去,然後將被褥什麼的重新放到了床鋪上。
這些被褥之類的摸著平平無奇,但是在這潮濕的床板上放了這麼長的時間,卻沒有一丁點的潮味兒,摸起來乾乾爽爽,甚至還帶著一些陽光曬過後的味道。
但凡是長點腦子的,都能知道這不正常。
除了這張床鋪之外,屋子裡麵倒是看不出其他的什麼不妥來,這屋子上一任主人像是剛離開不久似的,屋子裡乾乾淨淨的,一點灰塵都沒有。
不過依照沈六娘所說,她那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二等下人過去了,這屬於六姑娘的二等下人的房間應該空了很長時間。
長時間沒住人的情況下,是怎麼保持這麼乾淨的?
屋子裡是亮堂的,光源來自於房間四個角上麵的壁掛式油燈,白不語檢查過了,不管是油燈還是裡麵的燈油,瞧著都沒什麼問題。
天色已經暗了,白不語估摸著現在應該已經是晚上九點鐘左右。
明明這邊兒的房間都是一個緊挨著一個,看房間之中相隔的距離,兩間屋子應該是共用同一個牆壁。
薄薄的牆壁隔音效果卻是極好,白不語就算將耳朵貼在牆上,都聽不到隔壁屋子的聲音。
除了門之外,這間屋子並沒有窗戶,如果把門也用牆砌起來,這種長方形的屋子,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太好的聯想。
形狀對得上,就是大小不合適,如果再小一點的話,這屋子就像是個棺材。
誰才會住在棺材裡麵?
白不語的手指在牆壁上輕輕敲擊了起來,從傳出來的聲音可以判斷出,牆壁應該不算太厚,她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小工兵鏟,開始鏟牆皮。
牆皮鏟去,露出了下麵的紅磚,當失去了遮掩的牆壁之後,被水汽浸透的紅磚開始往外流淌著紅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聞起來沒什麼味道,應該並不是血液,白不語用手指頭抹了一下,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這就是一些染了顏色的水。
牆皮後麵的紅磚該會都是這個德性吧?
白不語又將牆皮鏟開了一些,紅色的液體繼續往外流淌著,牆皮是白色的,紅色的液體往下流淌,在白色的牆皮下留下了濃重的色彩來,最後形成了一大片不規則的圖形。
白不語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靜靜地看著那片不斷往外吐著紅色液體的牆麵兒。
她就不信了,這薄薄的一麵牆壁,還能流出多少水來。
……
事實證明,白不語的猜測沒錯,紅色的液體很快就不往外流淌了,不過前麵和地麵上積攢了大片的紅色液體,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恐怕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大型凶案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