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兆豐的天賦是預知,他的精神力很強,雖然他沒說,但是白不語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藥味兒上還是聞出來了,他一直在服用治療精神汙染的藥水。
她已經見識過被精神汙染過後的玩家是什麼樣子了——秦朗那作大死的模樣她就算是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隨著死掉的玩家越來越多,副本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壓抑,尤其發現這個副本下人升級的規則後,白不語就做好了準備。
還是要儘快通關這個副本才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哪裡能讓對方折在這樣的一個副本裡麵。
“你不該冒險的。”
白兆豐何其聰明?從白不語的所作所為之中,已經推測出了她這麼做的目的。
“你應該和我商量的。”
白不語朝著白兆豐笑了笑:“我不是來了嗎?我做了啥,不都跟你說了嗎?”
來之前白不語已經在房間裡留下了一封信,等到沈二郎回去之後,肯定能看到那封信的,加上蘭蘭和翠翠兩個一等下人,沈二郎應該知道到哪兒來尋自己。
沈三娘死了,但她還留在沈府,她成為了沈二郎的禁忌,覺醒的沈六娘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一直在用沈三娘刺激著沈二郎。
從沈二郎的種種做派之中,可以看出他是極為在意沈三娘的。
沈三娘明明還在沈家大院,但沈二郎為什麼不來找她?是不想嗎?
白不語估摸著這其中或許是有某種規則限製著沈二郎,讓他無法找到沈三娘的所在。
白不語不介意幫她一把,沈二郎給她的手鐲已經成功放在了沈三娘的身上,對方知道那是沈二郎給她的信物,發現之後,肯定不會還給她的。
白不語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閉了起來。
戲台子她都已經搭好了,現在就隻等著演員上台去表演了,隻是不知道這些演員能給她上演出怎樣的一出大戲。
發現白不語精神不濟,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白兆豐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心疼之色,他在白不語的身邊坐了下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當白不語將她做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了之後,白兆豐就已經知道了她想要做些什麼。
白不語以自己為局,將一切都串了起來,她做這些,也是為了儘快能通關這個副本,白兆豐又哪裡能指責她?
“你啊,膽子真的是太大了……小姑娘家家的,那麼大膽做什麼?”
白不語靠在白兆豐的肩膀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她打了個哈欠,喃喃地說道:“不是爸爸你說的嗎?讓我勇敢一點,小姑娘還是要膽子大一些才好,爸,你都忘了嗎?”
說著說著,白不語的聲音低了下去,她實在是太累了,好想休息一會兒啊……
“爸,你讓我休息會兒,好戲開場的時候你再叫我……”
話音未落,人已經徹底睡了過去。
白兆豐歎了一口氣,沒有叫醒她。
身體受傷太嚴重的情況下,睡眠也是補充體力的一個好方法,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
沈二郎惦記著自己新收的姨娘,事情辦完了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麵。
看到門外站著的蘭蘭和翠翠時,沈二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們怎麼在外麵守著?雨姨娘呢?”
蘭蘭和翠翠又恢複成了那種僵硬的樣子,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沈二郎的話。
“雨姨娘在休息。”
“雨姨娘不許我們打擾。”
沈二郎的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他一把掃開兩個下人,推門進了房間。
屋子裡空空蕩蕩的,壓根兒就沒有白不語的身影,反倒是桌子上放了一張紙。
沈二郎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
紙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二少爺,原來在你眼中,我是三小姐的替身,我不願意當這個替身,我要去找三小姐,看看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沈二郎的麵色黑如鍋底,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本就是滿臉橫肉的模樣,麵孔扭曲了起來之後,那張臉更是沒有法子看了。
沈二郎沒有壓製自己的怒火,將蘭蘭翠翠叫了進來,詢問他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二人壓根兒就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沈二郎。
與此同時,將那個礙眼的家夥驅逐出去之後,沈三娘聽到了叮當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麵沉如水的沈三娘低頭看了過去,便瞧見了一個眼熟的翠綠色鐲子。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忍受住誘惑,往前走了兩步。
素白的手伸了出去,將地上的鐲子撿了起來。
她想起之前白不語跟她說過的話。
她說這桌子是沈二郎給她的,還說之前的鐲子是沈二郎親手給她帶上的,說這個鐲子象征著她的身份。
她是沈二郎的姨娘。
“三小姐,你真以為二少爺找不到這裡嗎?”
“三小姐,我什麼都比不過你,但是有一點我比你強。”
那個礙眼的家夥所說的話在沈三娘的耳邊不斷回蕩著,她捏著這個綠色的鐲子,想到了沈二郎那張俊朗的麵容。
她已經三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哥哥了。
自打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兩人就徹底鬨僵了,沈二郎再也沒有踏入過她的院子裡。
她還生活在沈府之中,但活得卻好像是幽靈一樣。
想到那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沈三娘麵上的神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再三糾結之後,沈三娘將那個手鐲帶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手鐲帶上之後,細如發絲的觸手伸出,紮入了她的手腕兒之中,疼痛襲來,但是沈三娘麵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很快那個碧綠色的鐲子就死死地黏在了她的手腕兒上,就如同之前死死黏在白不語手腕兒上一樣。
那隻鐲子被她取下來了,這一隻就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