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喬帶著陸斯硯到兒童醫院時, 陸以誠已經掛了號並且在門口等著了。
他知道她抱不起陸斯硯,果斷地在醫院門口等著,等來了她。他從車後座將陸斯硯抱了出來, 突然的顛簸, 陸斯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可能是發燒的緣故,他的臉有些紅, 連帶著眼睛也格外的水潤, 卷毛乖乖地耷拉著, 看起來很可憐。
陸斯硯看了一眼, 發現是爸爸抱著自己,媽媽在一旁焦急的看他,他又安心了,乖乖地趴在陸以誠的肩膀上,繼續閉眼睡覺。
醫院都有急診, 陸以誠已經提前掛了號,他抱著陸斯硯快步往裡麵走,江若喬也一路小跑著跟上。
這一刻的他們,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因為來急診掛號看病的, 也不隻是陸斯硯一個小孩, 也有彆的小孩。
基本上都是父母或者爺爺奶奶帶著。小孩子睡著了,大人麵上滿是憂心忡忡。
醫生給陸斯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 問了幾個問題後開了單子查血。
江若喬這時候才感慨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她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的, 又是要掛號, 又是要找醫生開單, 又要帶孩子去查血……毫不誇張地說,跟打仗也沒什麼區彆了。
等抽了血檢查結果出來又找醫生開了藥, 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江若喬覺得,這比八百米體測還要累。
還好問題不大,醫生判斷應該是這兩天去了山裡,又回了市區,溫差比較大,又頻繁地換了睡覺地點,孩子有些受不了所以就出現了發燒反應。隻讓他們給孩子喂了藥後注意觀察就好,隻要小孩精神好、退了燒就沒問題了。
江若喬腿軟,喃喃道:“我以為是我沒照顧好他。”
陸以誠也累了,抱著陸斯硯,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他安慰道:“怎麼會。醫生也說了,夏季感冒高發,一下熱一下冷,大人都會受不了,更彆說孩子。我看斯硯精神不錯,你彆擔心。”
過了一會兒後,他們也準備離開醫院了。
江若喬心有餘悸。
雖然陸以誠說跟她沒關係,但她還是怕了,跟陸以誠說讓他帶陸斯硯回去,她中午再去看陸斯硯。
陸以誠還沒點頭答應,靠在他懷裡的陸斯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生病的小孩可沒有之前的聽話懂事,他噘著嘴不滿道:“我不要,我要跟媽媽睡。”
小孩生病了,最想找的人是媽媽,最想在媽媽這裡尋求安慰。
最後,江若喬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其實能理解陸斯硯。
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偶爾生病時也想賴在媽媽身邊。
她曾經沒有得到的點頭,現在她不想陸斯硯也失望。
江若喬從陸以誠懷裡接過陸斯硯,低聲道:“可是我沒有你爸爸會照顧你。”
這是實話。
她能照顧好自己就很不錯了,哪裡會照顧一個小孩。
陸斯硯的眼睛水潤潤的,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噘嘴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我不是這樣想的,媽媽也很厲害。”
江若喬愣了一愣,低頭一笑。
那笑容跟以往都不一樣。
陸以誠看著她。
也許是錯覺吧,此時此刻的江若喬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
不是媽媽,而是一個可能跟斯硯同齡的小女孩。
她有些滿足,有些開心,在她低頭時,他甚至能捕捉到那一抹釋然。
釋然嗎?也許是他看錯了。
陸以誠極少極少會叫出租車,這一次,他攔了輛出租車,帶著江若喬跟陸斯硯回了酒店。本來出於避嫌,他是不該上去的,可看了一眼她細白的胳膊,又覺得以她的臂力,抱著陸斯硯回房間,未免太考驗折騰她了,於是在江若喬的默許之下,他抱著陸斯硯跟著她進了酒店電梯,再跟著她來到了房間門口。
江若喬刷了房卡,門開了。
陸以誠抱著陸斯硯進去,他目不斜視,絕不去細看房間裡的一切,恨不得當自己是瞎的,將陸斯硯放在床上後,這就準備離開。江若喬倒沒有不自在,因為陸斯硯在,她也不敢把貼身衣物隨便亂丟亂放,現在呈現在視野中的,也沒有令陸以誠這個牡丹直男不自在的東西。
“斯硯昨天換下來的臟衣服呢?”陸以誠問。
江若喬啊了一聲:“在洗手間的置物架上,我準備早上叫洗衣服務的。”
陸以誠點頭:“你找個袋子,我帶回去。”
江若喬:“……噢。”
陸以誠進了洗手間去收拾陸斯硯的臟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袋子時,視線卻放在了掛鉤上的白色連衣裙。
是她昨天穿的那件裙子。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移開了視線。
*
江若喬補了眠。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陸斯硯測量體溫,燒慢慢在退了,她不禁鬆了一口氣,給陸以誠發了短信說了這件事,這才發現,昨天睡前她的郵件來了新的郵件,是那家公司的HR發來的,跟她約了今天下午麵試。
她驚喜不已。
沒想到自己居然過了筆試。
基本上筆試過了,麵試也差不多穩了,隻要發揮正常就行。她快速地回了郵件,表明自己下午一定會準時到達公司。
離約定的時間也不過才三個多小時了。
江若喬看了一眼已經恢複了精神正興致勃勃地看電視的陸斯硯。
這個麵試機會太難得了,她連菜鳥都不是,如果跟HR說修改麵試時間,她擔心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