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著武器的玩家的角度看,按概率來說,在沒拿到武器的玩家裡,大概會有多於一半的人手裡的娃娃沒有技能,是可以隨便殺的。
問題是,現在並不知道到底哪隻娃娃有技能。
寧鴿掃視一圈,看見孟近和衛決都抽到武器盲盒了。
孟近微微笑了一下。
衛決抱著盒子,有點尷尬,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看他的表情,好像寧願手裡沒有這個武器盲盒。
就在不遠處,還有個寧鴿認識的人。
是第一輪抽盒時遇到的長得很像漫版蘭陵王的長發男人,這個人像個影子一樣,很能躲,寧鴿全程都沒怎麼太看到他。
漫版蘭陵王也沒有抽到武器盲盒,看清了情況,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後退,靜悄悄地消失在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裡。
他是對的,這種時候,離那些有武器的玩家越遠越好。
寧鴿和裴寒對視一眼,也鑽進旁邊的小路,歐文帶著他的盒子,保鏢一樣在他們身後跟著。
三個人鑽來鑽去,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寧鴿問歐文:“你的盒子裡是什麼?”
歐文把盒蓋打開給她看,裡麵竟然是一把——
鍋鏟。
連金屬的都不是,是一把標準的不粘鍋矽膠鍋鏟。
寧鴿和裴寒:“……”
寧鴿無語,“那你剛才還說,‘我們這些人手裡有凶器了,你們怎麼辦’,我還以為你抽到什麼好東西。”
“廢話。”歐文反駁,“我那是故意說給彆人聽的,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呢,我說‘啊太棒了我抽到了一把炒菜用的鍋鏟’嗎?我機靈不機靈?”
寧鴿:“……”
寧鴿:“機靈。”
機靈是機靈,就是剛剛讓人的期望值過高,現在失望值有點太大。
歐文抱著盒子猶豫,“你說我要不要把鍋鏟拿出來,把盒子扔了?”
“彆扔。”寧鴿說,“你把鍋鏟留在盒子裡,比拿出來還有震懾力。”
裴寒補充,“盒子留著,比鍋鏟有用,說不定武器的容器也不受和平原則限製,能用它砸人腦袋。”
歐文嗬了一聲,“一個大非酋,一個小非酋,你們連武器盲盒都沒抽到,還好意思嘲笑我的鍋鏟?”
“其實你的鍋鏟還是很有用的。”寧鴿說。
歐文眼睛一亮。
寧鴿繼續,“我想做一個實驗很久了。來,用你的寶貝鍋鏟砍我。”
歐文默了默,不過還是拿出鍋鏟,輕輕對著她的胳膊敲下去。
這不是件神器,就是鍋鏟,什麼效果都沒有。
寧鴿用手抓住矽膠的鏟子頭。
然後歎了口氣。
裴寒知道她想乾什麼,微笑道:“在想空手接白刃?沒有那種好事。”
寧鴿是想,如果和平原則對她適用,她用手指一碰武器,武器就會消失,那在刀砍下來之前,隻要能用手擋住,刀不就自然消失了?
這實驗太危險,寧鴿並不想用麵具人的刀來做,萬一實驗失敗,手就沒了。
一路都沒再遇到過係統定義的“常規武器”,沒有做實驗的機會。
歐文的鍋鏟倒是挺合適。
結果不行。鍋鏟並沒有消失。
寧鴿思索了一下,懂了,“和平原則說的是‘不能持有和攜帶常規武器’,用詞是‘持有’,是不是對手碰到的地方是有要求的?”
“對,”裴寒說,“如果你去摸刀刃,那算是砍到你,刀還在,你的手會斷,如果你去摸刀柄,它才會消失,算是‘持有’。不信你碰一下他的鍋鏟柄試試看,鍋鏟應該會立刻消失。”
歐文嗖地把鍋鏟抽回來,收進盒子裡,蓋上蓋子。
這局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麵具人和怪獸,也沒有天災,看來那一半抽到武器盲盒的玩家,就是這輪最大的威脅。
也不知道彆人都抽到了什麼武器,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地方躲半個小時。
歐文有個主意,“我們乾脆去U區?”
“島就這麼小,估計U區那邊也會有人過去,”寧鴿說,“不過可以過去看看。”
U區就在西邊。
寧鴿說得對,幾個人一走才發現這島有多小,沒有地圖指路,往西走了一陣,還沒弄清到底到沒到U區,就發現前麵沒路了,是茫茫的水麵。
已經到島的邊沿了。
這就好像咬包子,一口下去,沒看見餡,嚼了嚼才發現餡在嘴裡,原來是咬過了頭。
島的一圈都是綠草地,種著樹,樹影婆娑,半遮著陽光。
歐文伸了個懶腰,感慨,“這裡風景還真是不錯……”
話音未落,遙遙地,一長串清晰的機關槍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又傳來一聲爆炸的悶響,震得陽光下油綠的樹葉都抖了抖。
如係統所願,他們真的打起來了。
樓宇間騰起黑煙,濃重的焦糊味傳過來,不知道是誰在放火。
一能用武器,就有人瘋了。
這一輪沒有麵具人追著人殺,也沒有□□,其實如果玩家之間保持和平,不打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
這裡地勢高,能看得很清楚。
遙遙地,不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一隻巨大的茶盞,一股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從天而降。
隔得這麼遠,寧鴿都能聽見隱隱的尖叫聲,鬼哭狼嚎。
有人被攻擊,發動了技能。
寧鴿心想,真不錯,應該是“茶”的技能。
“茶”就在之字形規律的折線上,如果茶有技能,說明之字形規律可能在這輪中還是正確的。
緊接著,島的另一邊,天空中又冒出一個蓋著紅布的巨型酒壇子。
寧鴿的心放下來了,她的酒也有技能。
娃娃數量雖然變了,之字形規律好像還在。
如果規律照舊,不止寧鴿的“酒”,歐文抽到的“琴”就也有技能,裴寒萬年非酋,他隨手抽的“畫”看來是沒戲了。
歐文琢磨,“不知道這樣一輪一輪的,還有幾輪才算完,難道是那種無限循環沒完沒了的局,不找到錨點就得一直殺下去?”
寧鴿和裴寒異口同聲地回答他:“快結束了。”
歐文默了默。
歐文:“你倆誰能解釋一下?”
大非酋裴寒和小非酋寧鴿都不太想跟一個歐洲人解釋,又一起說:“你自己想。”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歐文不爽,“自己想就自己想。我跟你們說,聰明過頭不積福,我看你們兩個應該趕緊多做點好事,改改你們的命,否則當心又要……”
這句還沒說完,寧鴿就沒了。
歐文沉默了一下,“……又要位置重置。話說她到底是有多非?”
寧鴿眼前的景物變了,不再是藍天綠樹,變成了室內。
寧鴿心想,歐文說得沒錯。
進這個副本以來,裴寒隻重置過一次位置,歐文一次都沒有重置過,這卻是她第三次位置重置了。
手環抖了一下,湊熱鬨:【親,你的位置被重置啦!】
寧鴿:你應該說,親,你的位置又雙叒叕被重置啦!
這裡好像是一家小飯館,就在路邊,牆上貼著菜單,店門大敞,外麵的陽光照進來,灑在老舊的木頭桌子和條凳上。
小飯館裡不止寧鴿一個人。
前麵仿青石板的地麵上橫著另一個,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