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鴿,就是在後山閉關多年,今年才出來的師祖。
門派不大,算上寧鴿,上上下下一共也隻有兩百一十三個人。
“這兩百一十三個人,有什麼年老體弱,馬上快死的沒有?”
係統要所有人活著參加端午祭神,寧鴿怕它又挖坑,先打聽清楚了。
小天笑道:“師祖在說笑,咱們修的這門功夫,不說青春永駐,起碼也能強身健體,連病都不生,並沒有快死的人。”
寧鴿點點頭,又問:“那我們羽門,有什麼仇家沒有?”
小天笑了,“我們羽門與世無爭,當然沒有。”
寧鴿想想,再問:“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功夫,殺人後,屍體上沒有外傷?”
這回連小武都笑了,“師祖,殺人沒有外傷的功夫,這天下可太多了,就連咱們羽門這種隻重修行不重習武的門派,都有能讓人受內傷的功夫。”
寧鴿追問:“你們會嗎?”
小武紅了臉:“我們不會,您會。”
寧鴿:“……”
寧鴿:人總不能是我屠的。
第一,她在子渡床上呢,沒空,第二,素衣男人都快死了,一看到她,眼中就立刻多了點期盼和希望,對她毫無敵意,他應該不是她捅的。
寧鴿吃了幾片肘子,就重新站起來,“掌門潯印在哪?”
羽門師祖這個身份很不錯。
不管是誰要來屠山,都可以用師祖的身份提醒大家小心。
小天帶著寧鴿出門去找掌門。
外麵就是熟悉的棲山頂,隻是到處都很熱鬨,路上弟子眾多,絕大多數人都穿著和小天小武他們一式一樣的衣服。
天上還有人展開各色的大翅膀盤旋嬉戲,和寧鴿上次看到的空無一人的景象大不相同。
掌門潯印住的屋子比寧鴿的還要樸素一點,叫做清隱閣,是幢小樓。
小天進去一說,潯印就親自迎出來了。
是熟人。
長相清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就是在忘泉邊,把寧鴿傳送回來的那個素衣男子。
這就好辦了。
是他把寧鴿他們用小黑盒子傳送回來的,他肯定懂時間回溯,如果跟他說明天會有人來屠山的事,估計他會相信。
潯印先端正地深深施禮,“師祖。”
恭敬的態度和他臨死前一樣,據小天說,論輩分她應該算是潯印師叔輩,他卻跟著滿山的人一起叫她師祖。
寧“師祖”說:“進去說話。”
潯印這裡陳設簡單,雅致潔淨,一看就是個無欲無求的人。
房裡還有三個人,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姑娘,一個稍稍年長幾歲的男人和一個個頭不高的青年,都是弟子打扮,好像在商量什麼事,一見到寧鴿,紛紛行禮。
寧鴿看了一眼他們,點點頭,沒有開口。
潯印很機敏,把寧鴿讓到裡間。
寧鴿把來意說了一遍,最後總結,“就是你用那個黑色的小盒子,把我送回來的。”
潯印的臉上露出一點古怪的神情,低頭答了聲,“是。”
寧鴿問:“怎麼了?”
潯印忍了忍,才說:“潯印並不知道師祖說的黑色的小盒子是什麼。”
寧鴿:?
潯印繼續:“潯印也不太明白,師祖的意思是,師祖從一天以後回來了?”
寧鴿:???
看潯印的表情,不太像是在說謊。
這就怪了。他根本不懂穿時空的事。
不過沒關係,隻要他明白有人要來屠山就行了。
“師祖是說有人要來屠山?”潯印肅然頷首答應,“好。我跟人商量一下。”
寧鴿納悶:你就是掌門,你還打算跟誰去商量?
寧鴿又跟他聊了幾句,順便問:“我們羽門可曾和人結仇?”
潯印答:“我們守在這座棲山上,從來不和外人爭什麼,安分守己,當然沒有。”
他也這麼說。
潯印陪寧鴿聊了兩句有的沒的,就說:“師祖,我們還要商量明天端午祭神的事……”
寧鴿站起來告辭,“你們忙。”
潯印把她恭送出清隱閣,就轉身回去了,寧鴿往前走了幾步,腳下一轉,帶著小天,悄悄回到清隱閣窗外。
隻聽裡麵那個女弟子正在說:“師祖她老人家怎麼了?”
另一個歎了口氣:“估計又犯病了。都說師祖前些年練功,出了岔子,腦子好像有點不對,有時候突發奇想,乾的事都很奇怪,上次還跑到蘭城,把人家院子裡晾的衣服都扔到房頂上,唉……”
潯印沉聲喝道:“不許胡說八道。”
寧鴿:“……”
兩人出來,寧鴿問小天:“我的腦子是真的不對?”
小天有點尷尬,尷尬中帶著同情,連忙安撫她,“彆聽他們胡說,就是有時候稍微有那麼一丁點,也不是很嚴重。”
看來是真的。
原來穿到了個腦子秀逗的師祖身上。就算有師祖的身份在,說話也沒什麼用。
小天努力轉移話題:“師祖,您今晚還是要下山吧?”
寧鴿:嗯?
小天說:“您不是說要去看好幾個……呃……朋友嗎?”
小天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
“您說要去見月華院的若楓,肅遠府的澹台大人,蒼瀾山莊的子渡也好幾天沒見了,說是他娘看得太緊,您昨天說要找機會去看看他,還有長柏書院的殷先生,說不定今晚要在他那兒過夜。”
寧鴿:“……”
師祖的生活多姿多彩,時間表排得好滿。
看來按劇情安排,棲山出事時她確實不在山上,跑出去玩去了。
寧鴿心想:裴寒他們呢?
正想著,就看到一個人步履匆匆朝這邊過來,一身黑衣,交領裡露出裡麵白色的中衣,俊美絕倫,渾身上下像會發光,瞬間壓倒滿山弟子。
正是裴寒。
寧鴿立刻問小天:“這個穿黑衣服的是誰?”
“這個啊,是咱們大師兄,師祖您不知道,裴師兄是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小天看一眼,“我覺得比澹台大人長得還好看。”
寧鴿默了默,“他該不會叫裴寒吧?”
小天驚訝,“您老人家自從出關之後就天天出去鬼……呃……玩,不在山上,竟然連山上弟子的名字都知道?”
寧鴿:不知道,隻不過這個碰巧。
這個劇情副本連玩家的名字都直接放進來了,實在很方便。
這個大弟子待遇不錯,可以不穿山上弟子的製式衣服。
裴寒快步走過來,對寧鴿規矩地施禮,“師祖。”
他的情報工作做得不錯,都打聽清楚了,知道她是師祖。
寧鴿親切地扶了一下他的胳膊,語氣慈祥,“這是我的乖徒孫吧?芝蘭玉樹,我們棲山後繼有人。”
“乖徒孫”:“……”
“乖徒孫”對小天說:“你忙去吧,我來照顧師祖。”
小天看了寧鴿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樂得逍遙,兔子一樣跑了。
等小天走遠了,裴寒才一把“攙”住寧鴿的胳膊,露出一點笑容,慢悠悠說:
“師祖,‘芝蘭玉樹’我收下了,‘乖徒孫’這三個字你再敢叫一聲,信不信我現在就以下犯上,當著滿山人的麵,把你按在樹上親?”
他又大又凶,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寧鴿越過他,一眼看見歐文也過來了。
柿子要撿軟的捏,寧鴿立刻轉移欺負的目標,跟歐文打招呼,“又來了一個徒孫,乖。”
歐文無語,“還真不是,我是掌門的師弟,你的師侄。”
他拍了拍裴寒,“叫師叔。”
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