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叔訝異地看著寧鴿:路上行人雖然不多, 還是有,難道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在蘭城放出翅膀?
寧鴿已經把一對雪白的大翅膀亮出來了,雙翅一拍, 拔高飛了起來。
裴寒笑一笑,也放出黑色的大翅膀, 跟上她。
寧鴿鳥一樣向廣濟堂飛過去,穩穩地落在二樓的屋頂上。
她低頭看著手環, 走了幾步,看了看位置, 又往後走了幾步。
手環上的倒計時果然停了。
“你們過來站這裡。”寧鴿指著腳下,對跟著飛過來羅叔他們說。
裴寒早就說過,在副本裡找人,通常是要走到那人的幾米距離之內, 上次在沐骨殿裡找忘泉,就是眼睛雖然看不見忘泉,站在忘泉的上一層,手環就報了任務完成。
找趙大夫,也是一樣的。
趙大娘就藏在二樓的某個角落,離廣濟堂一樓靠外鋪麵的地方距離太遠, 進了廣濟堂也不算完成任務, 一定要等她下樓走過來。
但是站在二樓屋頂上,隻要找準她的頭頂的位置站著, 絕對距離夠近, 任務就成功完成了。
其他人也拍著翅膀落了下來。
他們一個個下來, 剛完成任務,小樓又是轟隆一聲。
這一回,所有人一起拍著翅膀拔高到天上。
寧鴿看見看店的小姑娘動作飛快, 在樓塌之前,嗖地衝出店門,往裡喊:“趙大娘,你沒事吧?”
發生的事全都和上次一樣,隻是這回她的台詞裡沒有“幾位客人”這幾個字了。
趙大娘耳背聽不見,正在廢墟裡自顧自地喊:“怎麼了?房塌了嗎?”
宋牧出聲問寧鴿:“我們要不要帶著畫像再去一次蘭城大牢?”
寧鴿看看手環的時間,“這會兒太早了,澹台可能還沒在城外抓到虎刃族的人,我們沒有時間等。不去了,我們直接回棲山。”
大家一起往棲山飛去。
這條時間線上隻有兩個任務,已經全部做完,並沒有新的任務再發出來。
這次一路平安地飛到棲山腳下。
歐文眼尖,忽然說:“你們看,林子裡那是一群人嗎?”
寧鴿仔細看,看見山下不遠處的密林裡似乎真的有人影晃動。
幾個人在空中拐了個彎,悄悄兜過去,看清了,樹林裡確實有一大群人,正在往棲山方向走,一個個手裡都拿著兵器。
兵器很不講究,菜刀鋤頭燒火棍都有。
有人在吆喝:“大家上山殺鳥啊!”
“砍死那群害人精!”
“官府都是跟他們一夥的,讓他們隨便禍害人!”
“官府不管,咱們自己動手!”
羅叔問:“難不成就是這群人屠山?”
歐文說:“他們應該就是附近的百姓,就算人多,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一山弟子和潯印吧?”
寧鴿看清楚了,讓大家跟著她繼續往棲山頂飛,“不用管,這是副本用來迷惑我們的,殺人的不是他們。”
這回回來得很及時。
棲山頂滿山的弟子都還活著,多數都在功房裡用功,也有些在外麵走動休息。
寧鴿他們沒有驚擾彆人,悄悄落在沐骨殿後麵。
沐骨殿門口和上次一樣,守著兩個弟子,坐在台階上閒聊。
這次沒有任務時間的壓力,寧鴿悄聲對裴寒說:“彆敲暈,這次我們儘量不影響原劇情,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們引開?”
裴寒當然沒問題,點點頭,繞到前麵。
沒多久,就看見他站在不遠處,對兩個守門弟子這邊招呼,“你們兩個過來,有事。”
是大師兄在叫人,兩個弟子想都沒想就一起過去了。
裴寒往屋後一閃就不見了。
寧鴿他們抓住機會,悄悄溜進沐骨殿裡,掀開地上的暗門。
隻過了片刻,裴寒就甩掉那兩個弟子,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他跟著寧鴿一起下了暗門。
暗門在他們身後自動無聲無息地合上,忘泉旁一個人都沒有,寧鴿把龍口裡的石球懟進龍的嗓子裡,打開密室。
密室裡看上去和上次彆無二致,寧鴿進來後,先用裡麵的機關關好門,然後就又開始東敲敲,西摸摸。
“找什麼呢?”歐文問她。
寧鴿也不知道,但是總覺得,這間密室裡還藏著彆的東西。
所有人都開始和寧鴿一起到處找,忙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外麵卻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寧鴿趴在牆上的“潛望鏡”小口看了一眼,原來是潯印來了。
又到了他進來為晚上的端午祭神取忘泉水的時間。
這回他當然沒有在沐骨殿門口遇到寧鴿,直接進來了,手裡攥著瓷瓶,站在忘泉旁。
他一動不動的,好像在對著清澈的池水發呆。
沒多久,又有兩個弟子進來,回稟:“師父,山腳下來了一群百姓,都拿著刀棒,罵罵咧咧的。”
潯印答:“每年都得來兩次。百姓蒙昧,我們是修行人,不要計較。告訴守山的弟子,絕不能跟他們動手,更不要跟他們爭執對罵,派人把吊橋撤了,再把上山的石階堵死就行了。”
弟子領命而去。
潯印仍舊對著忘泉,呆呆地站在那裡。
就在寧鴿懷疑他說不定也要來一口忘泉水時,他動了。
不過不是取水,而是把手伸到出水的石頭龍頭裡。
寧鴿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在密室門滑開的那一瞬,一把拉開還站在密室門口的羅叔,低聲說:“快躲起來,他要進來了。”
好在密室有裡外兩間。
幾個人火速往裡間躲,裡間家具不少,有床,還有櫥子和箱子,五個人各自找地方藏了起來。
寧鴿躲進櫥子,裴寒剛想跟著進來,就被歐文慌慌張張地搶了個先。
裴寒隻得進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