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下,一群人都爬到了竹竿上。
竹竿再結實,也撐不住同時上來這麼多人,立刻開始危險地搖晃起來。
有人在喊:“彆上來了!人太多了!再上來架子就倒了!”
當然沒人理。
人們你爭我奪,唯恐慢一步,食物就會被瓜分完。
有個中年人好不容易搶先上了一條竹竿,力氣卻不太夠,前進得很慢,好半天才挪出去幾米遠,嚴重地堵住了後麵的人的路。
這樣吊在竹竿上,就像活靶子一樣,非常不安全,每個人都想趕緊到對麵竹樓。
無奈中年人在前麵堵著。
後麵的人全都罵罵咧咧,其中有手腳利索的,朝旁邊一蕩,換到另一條竹竿軌道上,越過他過去了。
兩條竹竿軌道之間的距離不近,這件事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
食物就在眼前,卻被人堵住了路,後麵一個瘦猴一樣的年輕男人試了兩回,都沒法蕩到另一條竹竿上,惡向膽邊生,乾脆對準中年人後腰,提腳就踹。
中年人本來就撐不太住,冷不防挨了他一腳,劇痛之下手一鬆,撲通一聲掉進下麵沼澤的水裡。
這邊鬨出來的動靜太大,好幾條鱷魚飛速地遊了過來。
中年人嚇得沒命地往岸上撲騰,在泥水中奮力掙紮,奈何遠沒有鱷魚快,嗆了幾口渾濁的水,就被幾條鱷魚拖走了。
沒撈到好處的鱷魚開始攻擊吊在上麵的人。
吊在竹竿上的人更加害怕,有人縮起腿,有人把腳搭在竹竿上,所有人都拚命地往前搶,你爭我奪,打成一團。
竹竿劇烈地左搖右晃,連帶著沼澤上架竹竿的架子都在晃悠。
裴寒已經到了第二個竹樓,馬上就要回來了。
這種時候,竹竿絕對不能斷。
寧鴿端著弩往前走了出來,對著吊在空中大亂鬥的人們瞄好。
“你們彆打了!一個一個排著隊往前挪,不許爭不許搶,誰打架我射誰!”
她聲音不小,人人聽得見,卻根本沒人理她。
隻有那個瘦猴一樣的年輕人看了這邊一眼,“你他媽算哪根……”
寧鴿扣動扳機。
一支弩.箭嗖地向年輕人射過去,沒入前胸。
年輕人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胸口的箭,下一秒,撲通一聲,掉進水中的鱷魚群裡。
寧鴿麵無表情地又從箭筒裡拿出一支弩.箭,上好,用腳踏著拉開弓弦,舉起來瞄準,重新說了一遍,“一個一個排隊往前走,不許爭,不許搶,誰打架,我射誰。”
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吊在竹竿上的人被她的弩.箭指著,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他們總算老實了,不再打架,排成一排,一點點往竹樓方向前進。
寧鴿看了眼手環,倒計時沒剩下多少了。
裴寒很快到了第一個放物資的竹樓,縱身一躍,攥住竹竿,一路在兩根竹竿軌道之間蕩來蕩去,敏捷地越過那些和他相向而來的搶物資的人。
還沒到地方,他吊在上麵,就單手掏出口袋裡的盒子,用拇指把盒蓋撥開瞥了一眼,就又迅速合上,往這邊拋了過來。
寧鴿扔掉手裡的弩,衝了兩步接住,火速打開盒蓋。
手環上的倒計時停了。
有驚無險。
裴寒也從上麵跳下來了,馬上就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搶吃的,幾個人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距離,大家才認真看看新拿到的線索。
這次小盒子裡裝的是一塊圓滾滾的小石頭,其貌不揚,像一塊鵝卵石。
特殊的地方是,石頭表麵被塗過一層藍顏料,隻不過年代久遠,斑斑駁駁的,顏色都快掉光了。
石頭表麵正中間,隱隱還留著一小塊紅色的顏料,看不出原來畫的是什麼。
到現在為止拿到的線索,先是泥巴捏成的小人,然後是把普普通通的鑰匙,接著是破損的貝殼,現在是塊小鵝卵石。
都是些不太起眼,也沒有什麼價值的小東西。
歐文嘀咕:“感覺好像真的是隨便瞎放的。”
也許真像昨晚繁繁說的那樣,策劃組根本沒想出希格瑪之星是什麼,所以也沒法放線索,隻能先隨便塞點有的沒的在小盒子裡。
寧鴿把石頭從盒子裡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
裴寒問:“看出什麼來了?”
寧鴿把石頭遞給他,“你覺不覺得,中間這裡,紅色的地方,原來畫的好像是一顆心?”
裴寒接過來看看,很同意,“確實很像。”
雖然顏色脫得很厲害,但是剩下的斑斑駁駁的紅色,隱隱約約好像是心形。
歐文並不同意,“漆都掉成這樣了,你們兩個哪隻眼睛還能看出這是一顆心?”
他轉頭低聲對溫嶼說:“你發現沒有,人一旦戀愛腦,看什麼都是心形的,多聰明的都不例外。”
溫嶼有點不太好意思,“其實……我也覺得看著有點像一顆紅色的心……”
歐文:“……”
歐文:“你是不是也有女朋友?”
溫嶼靦腆地點了點頭。
歐文默了默,忽然從寧鴿手裡拿過小石頭,舉到眼前認真地研究,“所以要是我也能看出一顆心來,是不是就能有女朋友了?”
裴寒隨手用拇指對他比了個讚,“邏輯真好。”
寧鴿說:“對,就像不洗頭考試不會考砸,轉發錦鯉就能中五百萬一樣,道理都是相通的。”
手環震了。
線索找到了,一定是新的引導任務又追過來了。
引導任務一個比一個可怕,比吊在天上爬竹竿還讓人頭疼,寧鴿明明知道手環震了,卻沒敢看。
裴寒低低地笑了一聲,低頭去看手環。
寧鴿偏過頭,半眯著眼睛去瞥他的手環,試探著問:“這回是要……攢滿一萬個讚嗎?還是兩萬?”
裴寒搖頭,把手環送到她眼前。
【引導任務:界麵上同時出現二十條包含“嗚嗚嗚”的彈幕。
說明:引導任務完成後,才能拿到主線任務的提示。】
寧鴿:“……”
寧鴿:哈哈哈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又嗚嗚嗚,係統你做個人吧。
歐文也看完任務了,試探著說:“那什麼……呃……風是怎麼叫的?”
寧鴿:“……”
寧鴿很絕望,把頭紮在旁邊裴寒的臂彎裡,“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