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兵哥哥這話並非無的放矢。
因為薑嫿老家所處位置的二十公裡之內,確實因著依山傍水,鳥語花香這些自然條件,看起來是個適合精神狀態不佳之人居住的療養聖地,從而吸引了兩家精神病院的入駐。
而當地的民生地方台中,也確實隔個一年半載的,會報道一下‘又有病人趁亂跑出去了,望遇到的好心人撥打熱線電話,院方及家屬方會給予一定數量的酬金以示感謝’諸如此類這樣的社會新聞。
再加上兩位兵哥哥可能來的晚了些,隻趕上了顧嘉澤神神叨叨說什麼回光返照的這一段,而沒有看到顧嘉澤掏出智晶,以及介紹智晶的這一段,所以對其有所誤會也是在所難免。
但是薑嫿和胡向錢卻看到了全程。
薑嫿剛想開口為其解釋,胡向錢卻忽然來了一句“乖乖嘞,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家夥是個變態,沒想到這不僅是個變態,還是個傻的啊。”
變態?
胡向錢話音落,薑嫿隻聽到從地麵傳來‘嗷’的一聲大聲喊叫。
很明顯,雖說我國人均對於變態零容忍度,但是地上這位壓倒末世男的兵哥哥在這方麵的敏感度尤甚啊!
害怕大爺再搞出什麼幺蛾子,薑嫿趕緊開口將這‘變態’的來由解釋了一遍,又解釋了一遍據她判斷,這人不是什麼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精神小夥,而是又一個異界來客,希望兵哥哥們能趕快聯係上級,再次派遣一個能管事的人來商談末世來客出現事宜。
十分鐘後。
直到被安排坐在了寬敞明亮的客廳,指縫中夾著根剛剛那位把他壓到在地的兵哥遞給他賠禮道歉的華子,顧嘉澤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在初看到這間小洋樓與兩位手捧泡麵碗的人時,顧嘉澤不是沒有懷疑過他是不是真的回到了文明社會。
可很快,他就記起來了,在撞見這間小洋樓前,他幾乎是抱著求死的心態,橫衝直撞的衝進了那遍布荊棘的密林裡。
而顧嘉澤曾經與一個在密林中死裡逃生的人聊過一會兒,對方跟他講說
“在密林之中時,我曾有一陣子陷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竟在那其中見到了我早已在末世之初死掉的妻子與孩子,妻子還是那麼美,她做了我很愛吃的紅燒肉,那肉肥而不膩,吃下去滿嘴留香,簡直比現在這些乾癟的異獸肉好吃上百倍千倍!孩子也還是那麼可愛,笑嘻嘻的喊我爸爸叫我抱他,但等我把他抱起來後,他卻搗蛋的用手指沾了一大坨許奶油抹在了我的臉上,奶聲奶氣的祝賀我生日快樂。
那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可終究,那些全都是假的。
等我從那‘美夢’中清醒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的一隻胳膊已經有一半被某種植物的粘液給腐蝕,若非我醒來的快,可能整個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啊!”
顧嘉澤記起來了這些,可他本就是抱著求死之心進來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明不白的去世,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植物所吞沒而去世。
相反,前者可能還更好一些,畢竟它可以讓他在死前最後回味一番文明社會的痕跡。
所以他吃下了一整碗泡麵,吃到了一滴湯都沒有剩下的地步。
所以他拿出智晶跟他們東拉西扯,像是根本不在意時間流逝的模樣。
但求死之人可能都以為自己不怕死,等到死亡真正將要降臨之前,卻絕大多數人都會反悔。
這具體表現在當顧嘉澤感受到胸口出現火辣辣之感的時候,他後悔了,他大喊了那聲“一切該結束了”。
然而一切並沒有結束,他胸口的火辣之感雖然仍在,但此時此刻,他敢肯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因為他用了那種很古老的方法——掐大腿,準確的說是掐大腿根子。
“嘶~”
真疼啊。
可要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的胸口又為什麼會痛呢?
聽罷這第二個故事以及對方的疑問後,薑嫿沉默了一會兒“末世以後是不是你就再也沒吃過帶著辣味的東西了?”
顧嘉澤“剛開始是吃過的,但到後來,被搶救回來的文明世界物資漸漸被消耗一空,僅存的些許物資市場價格比黃金還貴,偏偏時間越往後,越有價無市,我就要麼是吃隨便烤烤的變異獸肉,要麼就是吃一級智晶度日。”
薑嫿“烤變異獸肉的時候不在上麵撒孜然辣椒麵吧?”
顧嘉澤笑笑,“一小包孜然,五枚二級智晶。一小包辣椒麵,十枚二級智晶。不管彆人吃不吃得起,我反正是吃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