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早飯,宗府就派人來接花藥。
柴映玉背地裡嘟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麵上卻絕對不會表現出絲毫的不快,他可是心胸寬廣映玉公子,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情而失了風度?
“晚上回來咱們一起去吃河蟹,你彆在外麵待太久。”
“早去早回啊。”
花藥簡直覺得眼前這個人變了性,剛剛不知道誰在背後嘟嘟囔囔的說人家宗沐的壞話來著,又是誰死乞白賴央求她彆收宗晴晴當徒弟。
然而,花藥還是決定大度的不去戳穿他,男人的麵子,還是得給。
“好呀,你也趕緊回家去吧,早去早回。”然後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希望到時候你的腿還是好好的。”
柴映玉微微挑眉:“反正斷了你也能接上。”
兩個人咬了一會兒耳朵,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彆。
旁人見了無不驚訝,這驚訝大多來自於認識柴映玉的人。誰不知道映玉公子是眼睛長在腦瓜頂的貨,往常見他最多的時候都是微微揚著下巴,斜著眼珠在看人。
今日,竟然如此……賣弄風騷?
難不成,這是遇到了愛情?
這女人到底是誰?
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沒錯。
美是很美,但是映玉公子也不是沒見過美人。她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眾人不由對花藥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在眾人的目送中,花藥登上了宗家接她的車。
宗家專車來接?這是什麼仙女?
第二天江湖小報頭版頭條預定:驚!映玉公子戀情疑似曝光,女方背景竟然是……
柴映玉目送花藥離去,歎了口氣,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每天都個花藥在一起,忽然要分彆,雖然隻有半日,他還是有點舍不得。
雖然宗沐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乾不出像南宮榷那般陰險的事情來。可越是正人君子才越是危險。
好想成親,那樣她就是他一個人的了,不對,是他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然而眼前未婚妻這個大攔路虎也是不解決不行。
送走花藥,柴映玉垂頭喪氣,蔫頭蔫腦,收拾收拾去了自家的彆院。
柴映玉最擔心的是搞不定他娘,他娘真的很讓人頭疼。
你想想呀,當年愛慕柴長風的俠女能排滿長安一條街,最後柴長風卻選了一個江湖之外的盧氏,而且婚後這麼多年一心一意,雖然大部分原因是柴長風深情,但是也從側麵反映盧氏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柴映玉總覺得他家明麵上是他爹做主,事實上,他娘臉一拉,他爹就乖的跟隻老貓似的。
所以,退婚這件事單看他娘怎麼說。
懷著忐忑無比的心情,做好了被打斷一條腿的準備,柴映玉來到了他家的彆院。
早早等在門口的老管家一見到柴映玉的身影立刻迎了上來。
“少爺,你可回來了。”
柴映玉問:“父親母親在嗎?”
“在呢,不僅兩位在,表小姐也在。”
老管家特意在門口等柴映玉,就是專門等著告訴他家少爺這個恐怖消息,以防自己少爺收不住性子,直接跟父母大人嗆起來。
柴映玉大驚失色:“盧婉兒?她來乾什麼?”
“表小姐說要見識一下武林大會的盛況,夫人就帶她一起來了。”
柴映玉腦袋嗡嗡直響,盧婉兒可是比他娘還恐怖的女人,天天一副溫柔賢惠、懂事乖巧的模樣,背後最愛使用小手段,今天提退婚的殺傷力加倍。
然而事已至此,為了愛情,也隻能舍得一身剮。
柴映玉悶著頭一路向前,腳步沉悶而異常堅定,還沒等進屋,就聽到了自己母上和表妹盧婉兒的笑聲。
他深吸一口氣,跨步進門。
“爹娘,我回來了。”
屋子裡總共三人,柴長風、柴夫人還有盧婉兒。柴長風正在喝茶,盧婉兒陪在柴夫人跟前,說話逗趣,不知道說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姑侄兩個人捧腹大笑。
柴長風和夫人兩個一見兒子進來,忙往他臉上打量,見他臉上光滑的跟新剝的雞蛋白一樣,鬆了口氣。
柴映玉之前並沒有把傷情的嚴重性告知父母,夫婦兩個隻知道兒子破了相,見此刻已無大礙,便也沒放在心上。
盧婉兒對於柴映玉臉上完好如初似乎完全不驚訝,隻是淺笑著跟柴映玉打了聲招呼。
柴長風夫婦二人長得都是人中龍鳳,即便中年,依舊是風姿卓越。端看他們的長相,生出來柴映玉這樣的兒子不足為奇。
見兒子進來,柴長風斜了他一眼。
“還知道回來呢?”
柴映玉嘿嘿一笑:“當然知道回來,一聽您二位來,我這不是趕緊屁顛顛的滾過來了嗎?”
柴夫人冷哼一聲,無情的戳穿了自己兒子。
“彆以為你娘不知道,昨兒你就進了城,轉身就住進了客棧,你可真行,自己家明明有宅子,卻非得跑到外麵去住。”
“這不是怕打擾您二位嘛。”
柴夫人又哼了一聲,一個白眼遞了過去,不過態度明顯緩和了不少。
柴長風雖沒有言語,顯然心情也不差,端著茶碗,有一口沒有口的喝著他最愛的西湖龍井,很是悠閒。
盧婉兒眼珠一轉,月牙眼彎彎,微微淺笑。
“姑姑姑父,你們都消消氣,想來表哥也隻是覺得外麵有趣,貪玩了些,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嘛。”
柴映玉瞄了盧婉兒一眼:“你能出去嗎?小爺有話要單獨跟父母說。”
柴夫人微微皺眉:“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不能當著婉兒麵說的?”
這邊話音剛落,柴家家主柴長風輕咳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碗。
“婉兒先去歇著,我也有幾句話要單獨跟你表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