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那麼不喜歡宗沐?他跟南宮榷又不一樣。”花藥十足納悶。
“他要是一樣才好呢。”
很明顯,宗沐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正是因為太過正人君子才更需要提防,他甚至連綽號都不好給他取。
花藥再問柴映玉為什麼,柴映玉卻不搭茬了。
微風習習,人群嚷嚷,柴映玉大約是因為打了一架、活動了筋骨的緣故,十分精神,越發顯得風姿特秀,玉樹臨風。
花藥不得不承認,這個自戀鬼果然是有自戀的資本的。
“你是不是會很多東西呀?”她問。
“比你知道的多多了。”
柴映玉瞬間心花怒放,內心的小虛榮立刻得到了滿足,看看,醜女人終於發現他的內在美了,雖然映玉公子的外在美已經足夠乾掉所有對手,然而內在美這種東西也能錦上添花。
而且,被自己女人略微崇拜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好。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沒有小爺不懂的。不是小爺吹,要不是小爺不稀罕跟他們爭,文武狀元那都得是小爺的。”
說他胖,他就喘,聽風就是雨。
花藥本來問問題的時候有些怯怯的,完全是對自己完全不熟悉領域的盲目崇拜,然而,此刻,這種情感似乎並沒有那麼強烈了。
“你知道嗎?你要是不自我吹噓,會顯得你更厲害一些。”
“那不能,小爺現在被你養著呢,得讓你多發現小爺的閃光點,這樣你以後才會更多的在小爺身上花銀子。”
必須時刻提醒她,他需要被養的。
花藥也是無可奈何,映玉公子的颯爽英姿撐不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她又是無奈又是有些欣喜,大約正因為他這種隨意的態度,才會讓兩人更親密吧。
不過話說回來,花藥對柴映玉還真蠻欽佩的。
一般富貴人家的公子,多多少少都嬌慣,特彆是獨苗,嬌慣起來更不像樣子,好多嬌慣著嬌慣著就廢了,像柴映玉這般文韜武略樣樣拿得出手的,倒是真的少見。
這個跟天賦有一定的關係,可天賦往往在努力之後才會顯露出來。
柴映玉能夠樣樣都拿的出手,隻能說明這個人專注,做什麼都會儘善儘美,雖然表麵看上去吊兒郎當。
花藥雖然心裡想這麼多,然而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他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你剛剛為什麼給了葉底風一萬兩銀子?太多了吧。”
柴映玉說:“買消息的錢。”
“四個字就值一萬兩?”驚訝。
“錯。”柴映玉認真糾正道:“認真說應該是九千九百兩。”
他才不會忘記那一百兩。
花藥無話可說,這年頭販賣消息可真賺錢,想想自己作為藥王穀的頂級神醫,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就百八十萬兩,你再瞅瞅人家,輕輕鬆鬆一萬兩。
哎,女怕入錯行。
鑒於柴映玉今日表現太過良好,回去的路上,花藥主動給他買了一袋糖炒栗子,柴映玉抱著糖炒栗子美滋滋的不行。
戀愛可真甜蜜。
更讓他覺得甜蜜的是醜女人轉手又給了他一萬兩銀子,說是補上之前的那一萬兩。
收了一萬兩銀票,映玉公子忍不住的提醒花藥。
“你以後可不能再給彆的男人花錢,養小爺一個就已經很吃力了。小爺現在是跟你客氣,沒花你太多銀子,其實小爺很難養的,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賞玩的也都是古董珍寶,認真說起來,你養小爺,是一件很費銀子的事情。”
二十萬兩,竟然還是客氣之後的數目。
花藥瞬間很頹喪:“不用你提醒,我早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嗯。”柴映玉點點頭:“既然你知道,那以後小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閉嘴,好好吃你的栗子。”
心痛到無法呼吸。
回到客棧,花藥直接就鑽進自己屋子裡去了,不想看到柴映玉,真的,映玉公子絕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讓你眨眼之間忘記之前他瀟灑樣子的男人。
巨大一隻貔貅。
正鬱悶著呢,映玉公子顛顛的又跑來了。
“你不給小爺剝,小爺這麼吃呀。”
柴映玉抱著裝滿糖炒栗子的紙口袋,眼巴巴的看著花藥。其實,他哪是為了吃栗子,他單純想跟花藥在一起待著,然而,粘人這種事情多跌份,他會直說?
花藥麵色沉沉的把柴映玉讓進屋子。
柴映玉一溜煙的鑽進屋子,找到貴妃榻上,癱倒。
他一邊嚼著香噴噴的栗子,一邊挑眼看花藥,十足的大爺模樣。
花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心裡悶的不行,她覺得自己虧大了,花了那麼多銀子,還陪著那麼多小心,最後,弄一個小祖宗回來。
她怎麼這麼窩囊?
“你瞅小爺乾嘛?”柴映玉被花藥黑漆漆的眼珠仁瞅的心裡發毛。
花藥說:“把嘴裡的栗子咽下去。”
大約因為花藥是自己主治醫師的緣故,柴映玉習慣性的聽話,他快嚼了幾下,趕緊把嘴裡的栗子咽了下去,咽下去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可以又這麼聽話?
“你乾……嗚……”
柴映玉問話還沒出口,就被你花藥親上了。
一瞬間有些懵。
花藥幾乎是泄憤一樣親在他的唇上,她要是再不討回點利息,真的愧對“藥王穀好色女魔頭”的江湖稱號。
柴映玉因為剛剛吃過栗子的緣故,滿嘴都是栗子軟糯的甜香。
他懵了一下,立刻伸手去攔花藥的腰,完全一副意外之喜的樣子。實難想象,就在兩個月之前,這貨還是“小爺冰清玉潔不可侵犯”。
花藥順著他攬的動作,貼在了他的胸口,任由他放鬆警惕,右手輕輕的劃到他的腰際,慢條斯理的撫摸。她的手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往他敏感穴位上戳。
柴映玉怕癢,往後瑟縮了一下,他緊緊的抱著她,女人的身體要比男人的身體柔軟,看上去很瘦,抱在懷裡卻是香軟的。
映玉公子覺得身體舒暢,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裡。
花藥瞅準時機,用力一推,瞬間把柴映玉推開,乾脆利落的站起了身。
柴映玉感覺胸前一涼,片刻的失神,一雙眼睛茫然的看著花藥,似乎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起來,我給你剝栗子。”花藥輕鬆說道。
“……”
柴映玉聰明成那樣,能不知道花藥在耍他,他翻身坐起來就要去抓花藥,花藥早有準備,提前退出好幾步去。
“栗子那麼甜,不吃了嗎?”
花藥盈盈的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他。
柴映玉腦袋轟的一下,視線落在花藥不懷好意的臉上,隻覺得這個女人像是雪夜的火,有一種暗藏冷意的豔麗。
“你過來。”他啞著聲音說道。
花藥搖頭:“不過去。”
她又不傻,占到便宜還不跑,是等著被反攻嗎?
就在這個空當,房門被敲響了。
“公子,夫人派老管家過來,你出來一下。”是紫電大俠。
柴映玉正上不上下不下的吊著,本來還想去磨花藥,忽然被紫電大俠打斷,這個心情,實在是難以形容。
他雙手撐麵,彆提多沮喪。
“你就玩小爺吧。”
花藥噗嗤笑出聲:“快點收拾下樓,我去樓下等你。”
說罷,她戴上麵具,推開房門出去了。
柴映玉哀嚎一聲,惱的不行。
紫電大俠正等在下樓處,見花藥獨自一個人出來,有些納悶,還未等他開口,花藥那邊先說了話。
“你們老管家來,是因為盧婉兒的事情吧。”
“花神醫是如何得知的?老管家說表小姐自從昨日從咱們這裡回去之後,就不會說話了,隻會咿咿呀呀的,夫人派了老管家過來,是想問問咱們知不知情。”
花藥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昨日我趁她昏迷,喂了她一顆失語丹。你跟你們管家說,盧婉兒七日之後便能恢複正常,如果想要更快恢複,多喝點茶水就行。”
花藥這會兒不太想跟柴家的人接觸,便假裝跟紫電不認識,自己一個人到樓下找了個座兒,喝茶去了。
通體順暢,心情愉悅。
柴映玉下樓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情。
他一眼就掃到了在窗前悠哉悠哉喝茶的花藥,心裡跟貓抓了似的,又氣又氣不起來,說不上什麼感覺,真是惱人至極。
老管家一見柴映玉下樓,忙迎上前去。
“少爺,可算是等到了你。”
柴映玉問:“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老管家擺擺手:“老爺夫人都很好,是表小姐她不太好,不過已經處理好了。”
盧婉兒?
紫電見柴映玉疑惑,忙湊到他跟前,低聲簡要的描述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柴映玉了然,心裡也覺得盧婉兒欠調理,不過他現在沒心思管盧婉兒的事情,心思全都在花藥身上,餘光一直瞄她。
老管家自顧自的說道。
“真是謝天謝地,表小姐沒事。要不然,過幾日舅老爺就來幽州城,表小姐說不出話來,夫人可如何見舅老爺喲。”
柴映玉蹙眉:“舅父要來幽州城?”
“可不是呢。”老管家絮絮叨叨的開始跟柴映玉念叨:“昨兒老爺夫人接到的信兒,說是朝廷聽說武林大會在幽州城舉辦,就派了舅老爺過來看看,咱們老爺夫人還說呢,彆鬨出事才好。”
柴映玉腦子迅速的轉了起來。
他舅父盧徽在範陽任武職,距離幽州城可不遠。
盧家這種百年世家,是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的,一家之內,可能分成好幾個派彆,他舅父不巧,站的是扶植傀儡皇帝那一派的。
柴映玉想,老管家絮絮叨叨跟他說這些,怕是他父母囑意的,讓他提防一些。
不過這些他也沒放在眼裡。
真正讓他惱的還是醜女人,一個女人,她怎麼可以那樣?簡直是欺人太甚,總有一天,他得欺負回來。
因為被欺負了的緣故,柴映玉再次單方麵跟花藥冷戰。
一張臉上就差明明白白的寫上“你快哄哄小爺”這幾個大字了。
花藥看著柴映玉氣鼓鼓的樣子,心情十分舒暢,心中鬱氣一掃而光,當然不會去主動哄他。吃過飯,大搖大擺的直接回房午睡去了。
柴映玉慪的不行。
“就沒見過這樣奸詐的女人。”
紫電忍不住提醒:“主要是因為公子見的女人太少。”
柴映玉更慪了。
好在他沒慪一會兒,正事來了。早上從聆風閣出來,他立刻派出人去調查冥度那些人的來意和行蹤,為了省事,那些人直接跟蹤了宗沐。
宗沐作為東道主,不可能放任冥府在幽州城橫行無忌。
果然,冥府的行蹤很快被探查到了。
“冥府那些人最後消失在了鳳凰樓附近,因為鳳凰樓是江華茂的產業,宗沐就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江華茂?”
柴映玉大感意外,江華茂可是內定的武林盟主人選,想來宗沐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一向都覺得江華茂不是個好人的映玉公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你說,江華茂會不會其實也是老太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