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蘇煙微追上去的時候,薄寒已經和海怪搏鬥起來了。她船隻停在遠處,不敢靠的太近,目不轉睛盯著前方交戰的一人一海怪。
便隻見——
無垠大海茫茫一片,方才還碧藍純淨的蒼穹瞬間漆黑下來,九頭的海怪舒展了它龐大的身軀,支棱起來的龐大身軀,遮天蔽日,在海麵上投下一片漆黑的陰影。
它一個巨尾橫掃,掀起滔天巨浪,那萬丈高的海浪似要吞噬覆滅一切。
這巨浪強大的衝擊力,差點沒將蘇煙微的小船給掀翻。
蘇煙微連忙穩住船身,以免翻船。
而近距離直麵海怪凶殘暴虐的薄寒,身形矯健靈活穿梭在浪濤之中,那輕盈猶有餘力的姿態就仿若是一條小魚,自由自在的穿行在浪花中。
在九頭海怪龐大的身軀映襯下,薄寒好小的一隻,單薄孤零的身形竟顯得嬌小。
還有些惹人憐愛。
但蘇煙微知道這隻是假象。
傳說中的鮫人貌美柔弱,亦不過是虛假片麵表象,這種看似柔美的海洋霸主,其凶殘驍勇善戰不輸於任何海中巨獸。
那美麗的皮囊下,所隱藏的是鋒利的爪牙和好戰的血性!
很快的薄寒便化被動為主動,主動衝擊,雙手出拳迅速地擊打海怪的九顆頭顱,他以海浪為支撐落腳地,踩著浪花騰空躍起,一拳重重地擊打上海怪的頭顱,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竟出現了殘影。
海怪的一顆頭顱被擊中,重重地歪到一邊,剩下的八個頭顱怒目而視,銅鈴打的殘暴豎瞳裡滿是凶惡的光,八個頭顱齊齊朝薄寒發出嘶吼。
八顆蛇頭宛若八條長鞭,靈活而快速的朝著薄寒撕咬而去,蛇尾橫掃海浪翻天,強大的衝擊力迫使薄寒的身軀在浪花中不斷翻湧後退,他不得不用力穩住身形,以免被擊落或是被蛇尾纏上。
薄寒的身影在巨浪中飛快不斷地穿行,既要躲避蛇尾的追纏,又要防止被海怪的八顆頭顱嘶啞纏身,一但纏上,那等待他的便隻能說被海怪吞噬的命運。
在蘇煙微的目光裡,他就像是一片樹葉,輕飄飄的,隨波逐流。躲過了無數的刀光劍影,靈活而矯健,還透著股優雅血性。
這是純粹的力量比拚,肉身的搏鬥。
赤/裸/裸的最原始最野性的廝殺。
震撼奪目,又攝人心魄。
醜陋野蠻的巨大海怪,美麗嬌小的人。
看似以弱戰強,極致反差的視覺差異,給以人撼動心靈的震撼。
廝殺!
搏鬥!
於海上,於掀起的風浪中。
天地失色,海浪傾覆。
直麵薄寒和海怪搏鬥廝殺的蘇煙微:草!這真的是道修嗎?現在道修都這麼凶殘的嗎!?
不由地懷疑起了人生。
薄寒在和海怪的搏鬥中不落下風,時不時地還能給它個破顏拳,素來在大海上稱王稱霸的海怪又氣又怒,但又奈何不了薄寒,隻得無能狂怒,越發的暴怒掀起巨浪,攪得整個海域都不得安寧。
遠遠看去,仿佛是海中央掀起了龍卷風,誓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卷入暴風海眼中。
目睹了這一切的蘇煙微臉上表情頓時有些微妙,這會她倒也不擔心薄寒的安危了,危機解除之後,蘇煙微不由地便懷疑,這頭海怪追殺薄寒不放,不惜跨越一片又一片海域誓要誅殺薄寒,真的隻是因為薄寒驚擾了它的求偶嗎?
真的不是……因為被氣的嗎?
與其說它是在報複,不如說是在挽尊。
蘇煙微覺得她大概是真相了。
見沒危機,她便在一旁安靜觀戰尋找時機,雖然薄寒沒有性命之危,但並不意味著沒有麻煩,在茫茫大海上被這麼一頭凶殘可怕的海怪窮追不舍,本就是最大的麻煩了。
一切如蘇煙微所料,經過最初激烈的搏鬥廝殺後,戰況陷入了膠著,漫無止境的拉鋸戰。
海怪殺不死薄寒,薄寒也弄不死它。海怪無能狂怒,越暴躁越不肯放過他,一個勁的纏鬥咬殺他泄憤。
誓要將殺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進行到底。
看明白了情況之後,蘇煙微默默地在心裡給薄寒點了根蠟燭,你也是夠倒黴的。
同時她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初遇薄寒時,他會是那麼一副赤/身/裸/體光著整個上半身的模樣了,雖然薄寒靠著矯捷強悍的肉身力量,躲過了海怪的纏鬥咬殺,但海怪口中噴灑出來的毒液依然不時濺落在他身上,這些毒液都有強烈的腐蝕,就眼下這麼一會子,薄寒身上的那件道袍就被腐蝕地破破爛爛了,那些腐蝕了道袍濺落在他身上的毒液,在他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塊塊紅印子,格外的顯眼。
蘇煙微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要是她失去靈力的保護,這些海怪的毒液落在她身上,隻怕是皮肉都要被腐蝕,哦……忘了!她有百毒不侵的buff,好吧!她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試圖將自己帶入普通人卻失敗的蘇煙微:總而言之,隻要知道薄寒體質很強很變態就是。
這樣想的蘇煙微,卻忽略了她自己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大。
所以說,這兩人都在茫茫大海中相遇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兩個都是能夠讓常人倍受打擊的體質變態的天才。
……
……
遮天蔽日,蒼茫茫海麵陰暗不見天光。
九頭的海怪掀風作浪,龐大的身軀在海洋中肆意的翻湧,每一下都攪動的海域一陣動蕩。
蘇煙微見時候差不多了,駕馭船隻乘著海浪而上,順著浪花靠近薄寒所在,“道友!”她衝著前方薄寒揚聲叫道。
聞聲,閃身躲過海怪一記纏殺的薄寒回頭看去,見蘇煙微駕馭著她的那艘小船乘在海浪上,小小的船隻嬌小的人,在巨大的海上風浪中,就像是一隻隨時會被覆滅淹死的螞蟻。
“你如何來了!”
薄寒當即皺起了眉,開口就是訓斥她道:“不是讓你快逃!”
他被海水打濕的臉龐俊美冰冷又鋒銳,不悅皺起的眉頭讓他看上去顯得很是凶狠,就恍若是一頭狩獵中的黑豹,海水順著他烏黑的發絲往下淌,淩亂而野性。此刻的他健美而狂野,就恍若是傳說中的上古海民,生於大海一生與大海搏鬥的海之子。
蘇煙微絲毫不畏他的凶惡,海上相處個把月早讓她明白他是什麼人了,說句得罪人的話,從薄寒穿上那件女式道袍起,薄寒這輩子在她那兒就彆想翻身了,釘死在大家閨秀這四字上了。
大家閨秀發火,那也是大家閨秀好伐。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快上船!”蘇煙微語氣迫切說道,其實是懶得解釋敷衍他來著,先把人哄上船其餘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