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逃(“出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告訴...)(2 / 2)

然後對著那些紮進去的木刺無從下手。

等了一會兒,顧詞微微側過臉來,“不拔彆照了。”

顏路清這輩子上輩子都沒乾過這種事兒,深吸一口氣,伸向了第一個木刺。

拔出去的時候,她以為顧詞會有肌肉緊繃,會有輕微顫抖,會有悶哼聲等等一係列加劇她緊張感的表現。

但什麼都沒有。

顏路清仿佛在給一個假人處理傷口。

“其實,剛才你弄你左手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顏路清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顧詞,你都不會疼嗎?”

他沒說不疼,也沒說疼。

一片寂靜裡,他說:“疼痛都是逐漸耐受的。”

顏路清還沒來得及體味這句話的意思,一陣電流聲極為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沒過多久,她聽到了自己聯係了許久的那熟悉的少禦音。

“瑪利亞――!啊,急死我了!剛剛你出意外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被強製下線了,”瑪卡巴卡的語速很快,“而且我發現你在顧詞身邊的時候我也會很難連接到你,我剛才一直在嘗試怎麼也連不到,現在換了個――”

顏路清迅速在腦海裡打斷它:“我的金手指顧詞都是屏蔽的,你被他屏蔽我一點兒都不奇怪。好了既然你出來就彆廢話,說正事,我跟顧詞怎麼才能出去?”

一邊問,一邊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顧詞後背,動作小心地拔刺。

“瑪利亞,我覺得係統這次出故障了,你已經修複了他們認識的契機,除了他們突然反目成仇以外不應該再有一個這樣的懲罰……除非是又改變了什麼……”

顏路清有些著急:“你先把我倆搞出去啊!出去再說這些!我之前微信隻能收不能發,電話不能報警,這到底什麼鬼?”

瑪卡巴卡隔了五秒鐘回:“你的同學一定早就幫你們報警,但是……我覺得這個地方大概率是外人找不到的。”

顏路清手上動作一停。

她意念詢問:“……你說什麼?”

“就是說,係統的懲罰一般不會因為外力而輕鬆解除――好比你之前的高燒,吃藥不會有太大作用,隻能□□,而根源沒有問題了懲罰就會自動消失。”

“……”

好像確實是。

顏路清正要破口大罵,瑪卡巴卡又道:“但是!但是所有的懲罰都是有時限的!以六小時為一級彆,六小時到四十八小時是八級,到了點就會自動解除。”

也就是說最多兩天,他們才能被找到。

顏路清頓了頓,問它:“總之你現在沒辦法救我,是吧?”

女聲輕輕道:“抱歉瑪利亞,我沒權限。這次連接也是強行……顧詞為什麼會對我有影響,我也不清楚。”

顏路清說:“不用道歉。”

“不過,如果救不了,那你能給我提供點實物嗎?”顏路清看著顧詞的後背,“比如……治療外傷的藥和繃帶什麼的。”

……

感覺到顏路清沉默太久,手也沒了動作。

顧詞回過頭看她一眼:“你怎麼了?”

顏路清剛摸完自己背包裡多出的東西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怎麼說呢……”顏路清緊張地眨了眨眼,對上顧詞的視線,“我剛才吧……又在我的包裡發現了寶貝。”

“……”

顧詞沉默三秒,麵無表情地問:“是什麼。”

然後他就看見顏路清的那個所謂裝滿了食物的背包裡,又被她掏出了……碘伏、酒精、一罐外傷專用藥粉、一個處理外傷的小工具盒,以及……一卷繃帶。

“……”

顧詞眼神又從背包移動到顏路清身上。

顏路清硬著頭皮打哈哈:“你看我這個背包,是不是很像哆啦A夢的口袋?”

顧詞點頭:“確實。”

“啊,我也是從背包隔層翻到的……哈哈……你也沒想到我這麼細心吧……哈哈……”

她越說,顧詞就越盯著她看,那眼神沒有懷疑,沒有攻擊性,可是卻能帶來某種壓力。

反正被顧詞這麼看著,她是說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眼神呢?

是她三十九度五的高燒說退就退那時候,顧詞看向她的眼神。深不可測,意味不明。

現在,麵對此番“神跡”,這眼神又再次出現了。

但顧詞見到她奇怪的時候還少嗎?

他迄今為止多嘴問過一句嗎?

這個謊有必要撒嗎?

這三連問把她自己問倒了。

“算了,”顏路清權衡了一下,乾脆利落地拆開工具和藥準備給他抹背上,破罐子破摔道,“彆問,問就是多啦A清。”

“……”

-

在哆啦A清的幫助下,某公主的後背暫時安全了。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顏路清覺得自己剛才的精神都是被突發狀況激出來的,她的身體已經困到不行,但又輪到了睡袋睡誰的問題。

顏路清覺得兩人真是身份調換,她仿佛一個苦口婆心的騎士,顧詞就是矜貴又強大的剛保護了騎士的公主,而她在勸公主說:您可快進來睡覺吧。

“就算隻能等人過來,肯定要傷員優先休息――而且這麼冷的天,抱團取暖不是很正常嗎?”說完,顏路清給自己打了個補丁,“咳,抱團取暖隻是個比喻,不是真的抱團。”

公主詞不說話,顏路清也開始耍賴。

“你不進去我也不進去,這就浪費了。”顏路清指著看起來非常舒服的睡袋說,“你進,我就進。”

――You jump,I jump.

……

兩分鐘後,顏路清終於在睡袋裡安穩躺下――她的對麵就是顧詞。

畢竟情況緊急,條件有限,他們也算是字麵意義上的睡在了一起。

大概是因為兩人都瘦,這麼麵對麵側躺,睡袋中間竟然還有不少地方。

顏路清現在處於一個一沾枕頭就著的狀態,但是考慮到公主詞應該很不樂意,也估計沒跟異性一起睡過覺,她又強撐著對顧詞說:“你放心,我睡覺很老實的。”

“彆擔心,萬一這野外有什麼危險我也會醒的。”

“你不會真以為我心很大吧?”

――喂了三顆定心丸。

也就過了三分鐘。

顧詞耳邊便響起了呈勻速的、明顯已經入睡的呼吸聲。

“……”

這一晚過去,他已經生不出類似無語的感覺了。

顧詞半撐起來,伸手拿過睡袋旁邊的背包,在裡麵找到了顏路清想要給他貼的暖寶寶,那個所謂的“寶貝”。

他撕開外包裝,又撕開那層貼紙,等它開始發熱後,手伸到了顏路清的後背――

顏路清半夢半醒間覺得自己背上多了個暖洋洋的東西,舒服得不得了,她迷迷糊糊地開口:“嗯……怎麼了?”

“沒事。”顧詞收回手,那聲音在深夜顯得相當溫柔,“你不是說,貼這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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