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路清:……確實啊,媽的這是為什麼呢?
不行,她得站起來。
“那我現在改改。”顏路清重新清了清嗓子,像個家主那樣對顧詞正色道,“我通知你一下,我這就出門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
顧詞聽完對著她笑了笑,溫聲說:“好,去吧。”
“…………”
雖然但是,為什麼她換了個說法也依舊像是在跟他請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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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路清懷著對公主詞的滿腹怨言出了門,這點怨氣卻又在車上被興奮所替代。
保險起見,顏路清今天帶的是大黑,因為她覺得去不需要動手的場合,不帶小黑才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老爺爺給的地址和他所說一樣,在市區內的某家茶館。他特地提了一句在茶館,大概是怕她以為要去什麼深山老林――這讓顏路清對這老爺爺和所謂的大師兄又多了幾份信任。
總算到了地方見了人,老爺爺還是當初看見的樣子,連衣服都沒換。他口裡的大師兄是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穩重青年,身材高瘦,麵相和善。顏路清先是跟大師兄互換了微信,然後在老爺爺的安排下,三人進到了茶館的裡間,幾乎隔絕噪音,也正式開始了她的第一次實戰催眠。
“你大師兄不是第一次當試驗品了,一般第一次催眠的對象,最好的選擇是既完全信任你、又不會太過熟悉的人,所以他非常合適。”老爺爺一邊說一邊遞給她道具,“我教你的催眠誘導,裡麵的幾種方法你都可以對他試一下。”
顏路清接過發光道具,然後開始回憶上課時說的內容,以及自己看過的催眠實紀錄,凝視著大師兄的雙眼,對著大師兄念出該念的話。
操作完一整個流程用了多久她不知道,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成功了。
後麵每一個方法,隻要是她學過的,她竟然都成功了。
大師兄被叫醒,起來就誇她:“師妹厲害!你這天賦太高了,可比我當年厲害多了!”
顏路清走出茶館的時候還很恍惚,甚至有種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莫非她真是個被埋沒的催眠天才?
不過這誇張的沙雕想法僅僅存在了一會兒,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就意識到,這一次能成功是因為她今天做的隻是讓人進入到催眠狀態而已,俗稱助眠,並到不了她最終想要達到的問出心聲的目的。
但她仍然開心。
這可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啊!
她終於要知道顧詞那天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了!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猜到自己懷疑人生了――!
……
顏路清回到家之前便一直維持著高度興奮的狀態,等回到家,進家門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有點心虛。
這趟門出的最終目的就是搞定顧詞而已。
她想了想,不能讓顧詞知道,但是自己良心又過意不去,想想他不久後要對自己吐露心聲還蠻可憐的,那就......
那就再給他送點花吧!
顏路清說乾就乾,當即把大黑打發走,又自己一人去了側麵的小型花園。
摘花沒什麼創意,而且她都送過兩次了。所以顏路清想到了自己曾經和姐妹們在一起的時候學會的編花環――那種花環編出來正好能戴在頭上,當個頭飾,非常仙女兒。
顏路清幻想了一下公主詞戴上後的樣子,一定會非常公主。
她頓時更來勁了。
正好這種花的枝葉無論長短還是柔韌度都很合適,她便一邊摘一邊編環。
編花環這種事容易走神,編著編著,顏路清又開始回憶今天這一下午,以及展望了一下光明的未來。
畢竟一直以來,她去找老爺爺學,包括出門這趟的本質目的都是為了看破顧詞的內心。
她每次一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要對他催眠,甚至腦內已經開始幻想出那種場景,顏路清一邊覺得爽一邊覺得愧疚,做這個花環真是越做越愧疚。
懷著對顧詞有愧的心,這個環不知不覺就越做越大,花加的越來越多,但看著也越來越漂亮。
顏路清編得很用心,滿眼隻覺得好看和滿意,完全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在完成的時候突然發覺貌似做得有點太大了,隻能當觀賞品,戴不到頭上,於是又手速很快地編了個小幾號的。
然後她帶著這一大一小兩個花環走進了客廳內,一臉興奮地問大黑:“顧詞呢?”
大小黑緊緊盯著她手裡那一大一小的……物品。
然後齊齊回答:“在房間裡。”
顏路清點了點頭,腳步輕快地就走了過去。
留下大小黑麵麵相覷。
“剛才那個、那個,像不像……”小黑咽了咽口水,“哥,我怎麼有種看到花圈的感覺。”
大黑點點頭:“尤其還一大一小,套在一起看......更像了。”
......
顏路清對二人談話完全不知,她走到顧詞房間門口,象征性敲了兩下門。
聽到裡麵傳出他的聲音,她立刻推門進去。
“顧詞――”
顏路清興奮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卻發現房間裡一片漆黑。
她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鐘,在茶館耗費了幾小時的時間,又在小花園裡呆了會兒,現在太陽已然完全落山。
顧詞大概是連窗簾都拉上了,不然不可能一點光都沒有。
顏路清站在門邊,“顧詞,我能開燈嗎?”
顧詞沒說話,但顏路清聽到他似乎從床上起身,而後傳來了“啪嗒”一聲。
燈光乍亮,她看到顧詞正收回放在了床頭開關上的手。
他抬眼看過來,眼睛依舊漆黑如點墨,隻是眉眼間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疲倦,“怎麼了。”
聲音也有點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適應燈光,顏路清總覺得他的臉比平時更白,嘴唇也沒了健康的淡粉色。
等她走上前,發現他頭發睡得微亂,露出的光潔額頭還隱約能看到細汗。
顏路清立刻關心了一下:“你以前這個時間不都是看電視的嗎?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顧詞聞言輕笑了一聲,那張好看的臉也終於因為這個笑而顯得生動起來。
他靠在床頭道:“教你那麼累,我還不能休息了?”
“.........”
好吧,看起來確實是很累。而且這個理由很充分。
“你來有什麼事。”沒等她再想什麼,顧詞又開口問。
“就……也沒什麼彆的事,我來送個小禮物。”顏路清覺得自己大概吵到他睡覺了,有些不好意思繼續呆在這兒,把背在身後的兩個花環亮了出來,“我編的,好看嗎?”
顧詞沉默了幾秒鐘:“……你編的?”
“對啊。”
沒注意到顧詞的表情,顏路清現在忙著想讓他休息,於是繞到床的另一側說:“我先給你隨便擺在哪兒吧,然後我就出去不吵你睡覺了,晚飯再來叫你。”
等她把大小兩個白色花環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又推門離開,顧詞凝視著那跟房間格格不入卻還算漂亮的花……圈。
雖然送了這麼個東西,但顏路清這一趟還真算給他轉移了不少注意力。
許久後,房間內響起低低的歎息。
“不太吉利啊……”
不過,算了。
畢竟親手編的,也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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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路清出了顧詞房間,到了客廳的時候,看到了大小黑正用一種非常僵硬的表情看著她。
她頓時停住腳步,摸了摸臉:“我怎麼了?我臉上長東西了?”
“不是……我們是想問……”大黑表情很掙紮,還是小黑替他開了口,“我們想問,顏小姐,您手裡的花圈呢?”
花圈?
顏路清一愣,隨即又覺得這麼叫也不是不行,雖說這個“花圈”不是那個“花圈”……但是花環花圈字麵意義上不都差不多嘛。
她便回答道:“那當然是送給顧詞了,你們倆問的這是什麼蠢問題?”
“顏小姐――”大黑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半天才像是便秘一般地開了口,聲音壓低:“您要是想做掉顧詞,可以直接說,何必送花圈暗示?”
“……?”
顏路清:???誰要做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