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明星除了演戲之外還要參加各種通告, 比如綜藝節目、綜藝以及各地商業活動, 越是不靠作品的明星, 就越勞累。因為他們需要用這些活動保持人氣,經紀公司也需要在他們短暫的人氣鼎盛期壓榨他們更多的商業價值。
孟驥雖然還是個新人, 因為祥瑞娛樂的特殊性,他已經有了有名氣的實力派演員、歌星的待遇,即憑心意接通告,每當一場戲拍完,可以休息很久。現在正好是他拍戲的空窗期,和安瑞一起出外勤的時間當然是很充足的。
孟驥琢磨著,這場外勤可能也就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剩下的時間他準備把畢業論文弄弄,如果還有時間, 就再去報個培訓班。不知道華戲的老師能不能給推薦一個?現在還有老師聯係他保研的事,他還在考慮要不要這個保研的名額。雖然學曆並不是很重要,但是他不需要趕通告, 時間不算緊張, 藝人讀研隻需要按時給論文就行,應該不算麻煩。隻是孟驥擔心這研究生還沒畢業, 世界末日先來了,前麵的準備都打了水漂,好像有點不劃算, 不如用這些時間做更想做的事, 比如多拍幾部戲多上幾個培訓班, 寫論文也是需要時間的。
等這次外勤結束,他和安瑞好好商量一下。安瑞好歹也是個娛樂圈老總,應該比他判斷準確些。
……
一般這種有人員失蹤的神秘事件,祥瑞娛樂都會上一波人推副本。安瑞考慮到孟驥有他自己的秘密,可能人多了放不開手,這次仍舊和孟驥兩人組隊。
事件發生的地點是內地一個十八線小城市城鄉結合處的一棟老舊居民樓內。安瑞本想讓警察把這裡隔離起來,考慮到這裡的人被隔離之後沒有去處,最後他隻能讓人暫時把這個房間隔離起來,房間內貼上符咒,防止傷害到其他人。
雖然普通民眾大部分時間很八卦,八卦到有些不顧自己的安危。但這裡隻說有逃犯潛藏過,需要封存房間搜尋證據,沒什麼熱鬨可看,鄰居們就沒有因為圍觀而妨礙執法。這裡治安不算好,每到晚上,家家門窗緊閉,有什麼聲音也沒有人出來圍觀。孟驥和安瑞進入案發的房子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老舊房子是一室一廳,陽台上隔了一個小單間,算是第二個臥室。從小臥室中放在床上的老舊筆記本電腦和散落的書籍來看,這間小臥室屬於這家人的孩子們所擁有。
“這家曾經發生過惡性案件,兒子砍死了母親,然後失蹤了,現在都沒抓到嫌疑犯。根據線索,我們原本以為嫌疑犯覺醒了靈感可以操控鬼魂,他的母親變成了他的鬼傀儡。”安瑞介紹道,“嫌疑犯叫馮晨,他是給娛樂圈販賣小鬼和養小鬼的方法的利益團夥的下線。雖然和邪教組織有關係,但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才讓花祿來搜集證據。而且我事先強調了,他一旦發覺有任何一丁點不對勁,立刻撤退。這家夥……”
聽安瑞說著說著又開始絮絮叨叨,孟驥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你好像老媽子。”
安瑞立刻住嘴,驚訝道:“你居然和我開玩笑?這代表我們是熟人了?”
被安瑞直球砸臉上,孟驥莫名覺得有些惱怒。
“哈哈哈哈,來來來,我繼續說這次案件。”安瑞見孟驥臉色有變,立刻生硬的轉移話題,“原本的線索顯示馮晨還是人類,他母親可能隻是個怨魂,據目擊者說,她身上還沒有血跡,沒有朝著紅衣厲鬼進化的跡象。但現在都出現鬼蜮了,不知道是馮晨本人變成了厲鬼,還是其他鬼魂的傑作。”
“我們假設是馮晨變成了鬼,我查了一下馮晨殺母案的細節。馮晨他爹是無業酒鬼加賭棍,還有家暴傾向。他娘在一個商貿公司上班,是家裡賺錢的主力。據警察查到的情況表明,馮晨他娘工作十分能乾,也能吃苦,一年能賺十萬塊左右,在這個十八線小城市算是高薪了。但她辛辛苦苦賺的錢全部被丈夫要走,到案發的時候,他家的存款沒有超過五位數。”
“馮晨他爹家暴有鄰居作證,警局也有多次出警記錄。最慘的時候,馮晨他娘被打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還沒休養好,就被馮晨他爹拖去上班賺錢……”
孟驥皺眉打斷道:“這樣還不離婚?”
安瑞聳肩:“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根據幾次家暴的出警記錄以及處理此次案件的警察與圍觀的鄰居證詞,前幾次警察還義憤填膺想幫助她,但每當他們出警拘留了馮晨他爹,這女人一定會大鬨警局。當那女人骨折的那次,警察覺得要出人命了,不顧那女人阻攔把那男人抓了,想直接報送檢察機關,以刑事案件起訴。然而這女人拖著傷勢未愈的身體跑警局躺著,說警察冤枉人,抓她男人,她這傷是自己傷的,最後因為當事人都這麼說,傷又是關著門打的,沒有證人,這件事又隻好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連警察都不想管這家人了。鄰居也是如此,最開始還有幾個大老爺們看不過去要揍這家男人,反而被這個女人抓咬,就再沒人幫她了。”
“這女人的娘家雖然父母早去世了,但還有幾個姨母堂伯在。根據之後走訪,這些人勸說這女人離婚未果之後,都和這女人斷了聯係,免得最後惹得一身騷。那男人也不要臉,知道誰家勸離婚,就去那家門口罵,抓了之後拘留幾天也不怕,反正他沒工作。”
“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的馮晨心理扭曲可想而知。後來犯罪心理學家分析,雖然他娘對他很不錯,但馮晨大概很看不起他娘……也很憎恨他娘。”
孟驥心道,見慣了在末日中堅強的女人,倒是忘了和平時期還有這種被末日環境淘汰了的女人了。
“他爹呢?”孟驥問道。
安瑞道:“失蹤了。原本警察以為嫌疑犯是那個男人,後來通過證據才知道是馮晨。警察們懷疑那男人也被馮晨殺掉了,隻是沒找到屍體,所以隻能以失蹤算。我們再次見到馮晨的時候,隻見到他操控他娘的鬼魂,沒見到他爹,也不知道他爹是沒能變成鬼,還是他爹其實沒死。”
孟驥看向那台明顯散發著扭曲精神力的電腦:“如果製造這個幻覺空間的是馮晨,這個幻覺空間可能和他家有關係?”
“沒錯。能吞噬實體的鬼蜮,這馮晨至少是個紅衣了。”安瑞道,“你看出什麼了嗎?他是通過網絡,還隻是通過這個電腦?”
“這要怎麼看?”孟驥問道,“如果你說不對勁的地方,就隻有這台電腦。通過網線傳播的鬼蜮有什麼特征嗎?”
安瑞煩惱道:“說的也是,我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我們先進去看看?”
孟驥拍開好奇的想往電腦裡鑽的孟小馬,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這家出了人命案,房子一直沒有賣出去,已經廢棄了。不過這裡顯得很整潔,還被續了電費,也不知道是花祿乾的還是馮晨等風聲過後,仗著自己有鬼魂護著,仍舊住在這裡。
安瑞湊上前,道:“不能直接進入?”
孟驥道:“入口沒打開,我可以直接進入,但不知道裡麵情況如何,強行破開空間會不會傷到花祿。”
安瑞沒好氣道:“回來扣他工資。”
孟驥通過滑鼠將鼠標移動到一個看上去有些詭異血腥的圖標上:“恐怖遊戲?”
安瑞頓時臉黑了。根據他對花祿的了解,他算是知道花祿是怎麼毫無防備的被陰了。
這次收集線索用到花祿,就是讓花祿帶他家鬼球去檢查一下這台電腦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這家夥可能覺得無聊,就點開了這個看上去很簡陋的恐怖小遊戲想玩一會兒,哪知道這玩意兒就是鬼蜮的鑰匙。
以花祿和他家鬼球的智障程度,肯定是沒能察覺這個遊戲圖標有什麼不對勁,而且他出的外勤,全是安瑞篩選過的沒有危險的事件,一般都是收集線索和跑腿,他的戒備程度也不夠。作為一個技術宅遊戲宅,他看到沒玩過的遊戲,手賤去點一下很正常。
正常你個大頭鬼,能不能有一點常識?
安瑞黑著臉道:“等他回來,先重新培訓吧。”
孟驥點頭。他大概也猜到花祿是怎麼進入鬼蜮的了。探查有關鬼的事件,他能心大到隨便點電腦上的恐怖遊戲圖標,也是厲害。
孟驥道:“放開你的精神力防禦。”
安瑞比了個“OK”,十分放心的讓法器放開了防禦。
法器十分貼心道:天師係統999溫馨提示,有人將宿主納入精神力網絡,現在可以對其進行精神力登記。
“現在我的法器可以登記你的狀態了,你不建議的話,我登記一下?”安瑞問道。
孟驥猶豫了一下,拒絕道:“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我不清楚被你的那什麼法器登記的過程,會不會給我,或者給你造成什麼傷害。”
“對我肯定沒影響的。”安瑞道,“那就算了,我相信你不會有事。”
孟驥覺得安瑞能放開精神力防禦,明顯對自己很放心,自己這樣似乎不太好。他折中道:“你可以把小馬登記一下。”
安瑞笑道:“好嘞,來,小馬擺個pose。”
智商已經提高很多的孟小馬非常配合的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安瑞雙手比了個框把孟小馬框了進去,孟驥立刻感覺到一陣不是精神力的異樣能量波動,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和什麼建立了聯係。
“好了,非常完美。”安瑞道,“我們進去吧,點這個圖標就可以了?”
“不知道。”孟驥點開了圖標,恐怖小遊戲開始運行,他倆並沒有被吸進鬼蜮,“可能還需要玩遊戲。”
安瑞擠開孟驥:“我來我來,我很擅長玩遊戲,任何遊戲。”
孟驥:“……”總覺得花祿這麼脫線,可能和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關係。
安瑞興致勃勃的把電腦搬到客廳的桌子上,又在小臥室裡翻找出鼠標插上,不顧椅子桌子上全是灰,立刻正襟危坐認認真真玩遊戲。
孟驥拖了張椅子,用濕巾擦了擦,才坐下看安瑞玩遊戲。
這個遊戲的畫麵不怎樣,就是市麵上常見的像素風恐怖解密類,加了一點追逐戰的小遊戲。安瑞操控的是一個小男孩,最初小男孩在臥室醒來,畫麵上提示,現在已經是夜晚,門外傳來大罵聲和哭喊聲,問安瑞要不要走出臥室看看。
安瑞先選擇了走出臥室,然後迎麵一個酒瓶砸過來把他砸死了。
安瑞:“……”什麼垃圾遊戲!措不及防開門殺!
小男孩死後,遊戲重新開始,安瑞這次選擇了不管外麵的吵鬨,繼續睡覺。
遊戲:時間過了一會兒,小男孩的爸爸進屋,讓小男孩去給媽媽買藥,去/不去。
安瑞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堅持不出門,然後小男孩的爸爸一拳砸過來,game_over。
安瑞:“……什麼垃圾玩意兒?!”
“要不,我來吧?”孟驥忍笑道。
安瑞氣鼓鼓道:“我繼續!”生氣,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孟驥看著安瑞這樣,莫名覺得安瑞有些可愛。呃,覺得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大男人可愛,他一定是眼睛出了問題。
安瑞再次重新開始遊戲,選擇了出門買藥。小男孩走出門之後,看到客廳裡有血跡和破碎的酒瓶,媽媽哭泣的聲音從父母的臥室傳來。遊戲詢問,是否去安慰媽媽。
安瑞根據前兩次死亡推測,小男孩選擇忤逆他爹的事就會死,就選擇了直接出門買藥。
“成功了!”終於沒有讀檔重來的安瑞眼睛閃閃發光。緊接著幾個選項,安瑞都沒有選擇錯誤。看著他那興奮的模樣,似乎全身心沉浸在這個遊戲中,完全忘記了還有了花祿等他拯救。
孟驥再次確定,花祿的不靠譜,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過也或許正是安瑞這脫線的性格,才沒有在多次輪回中被絕望壓垮吧。
遊戲中,小男孩買了止疼藥和傷藥回到家中,幫他媽媽上了藥,然後繼續回臥室睡覺。到這裡,遊戲還很正常,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之後遊戲陷入無聊的輪回。小男孩買過一次藥之後,時間會跳到第二天晚上,他會重複之前的選擇,替媽媽買藥後繼續回家睡覺。安瑞就這麼重複了十次,忍不住抱怨:“這遊戲真無聊,不會無限輪回下去吧?花祿究竟是怎麼被觸發鬼蜮的入門鑰匙的?”
孟驥道:“再試一會兒,我感覺鬼氣越來越濃厚了,應該就是這麼觸發。”
安瑞嘀咕:“那花祿得是多無聊才會觸發這個鬼蜮?他是智障嗎?”
他一邊嘀咕,一邊繼續操控小男孩在遊戲中重複每晚的買藥事件。
安瑞就這麼重複了98次,他都快瘋掉了,中途還換了孟驥點了幾次,不然安瑞都覺得自己要暴躁得砸電腦了。
“花祿到底有多無聊?!”安瑞捂著頭,都想在地上打滾了。
“的確很無聊。”孟驥點頭讚同。
第99次,遊戲終於出現了變化。小男孩這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安安靜靜。他推開門,父母都似乎不不在家。他在房間裡搜尋了一下,搜到許多可以放進背包的東西。
媽媽的舊手機:手機開機密碼是爸爸的生日,最後一條短信是學校發給媽媽的催學費通知。
爸爸的舊手機:手機開機密碼和媽媽一樣,最後一條短信是高利貸催債通知。
家裡的存折:今天有一筆兩萬的進出賬,現在餘額隻有十幾塊。
碎酒瓶:上麵有媽媽的血跡。
碎木棍:上麵有媽媽的血跡。
碎碗:上麵有媽媽的血跡。
……
安瑞深呼吸了一下,苦笑道:“所有碎掉的東西上都有血跡,這是馮晨根據自己的經曆做成的遊戲?”
孟驥道:“繼續搜集,可能物品收集齊全,會出現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