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夏爾多好多好,誰誰誰欺負夏爾,她幫他報仇,一直都罩著他。
其實夏爾最大的苦痛源頭,就是她。
任務要給男主帶來痛苦,宋如想了想,惡聲惡氣地咒罵夏爾的坐姿、吃飯的聲音,還有他醜陋的相貌。
她罵著罵著,自己都很心虛,夏爾其實很好看。
這並不是他的模樣,隻是複製了哥布林血脈。
舊神隕落,夏爾是這世上最後一條魔龍,也是第一位新神。
宋如在女巫村看到了預言裡的畫麵,見到過夏爾的本來麵目。
他有一頭燦爛的像是被太陽吻過的金發,金眸高貴而深邃,五官是神祇的俊美,足有一米九的身形高大而挺拔。
夏爾是個啞巴,無法用語言還擊,但他看向宋如的眼神很迷茫。
宋如罵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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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武大陸。
近日有妖獸向楚淵進貢了猴兒酒,楚淵對酒不感興趣,鎮老頭卻饞得慌,用一門修煉神通和楚淵做交換:“借用你的身體,嘗嘗這酒味。”
兩三杯下肚,快活似神仙。
鎮老頭哼起小曲,翹著二郎腿,得意地說:“要麼說這酒是個好東西呢,你猜我剛才想起了什麼?原來從妖獸領地到初武大陸,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哈哈哈,這還是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閒著沒事,圍著整個大陸飛了一圈發現的秘密。
咱們生活的初武大陸,說是大陸,其實是一個球體,始終沿著一個方向往前飛,最終就會回到原點。不過鑒於它實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以我那時的巔峰修為,也飛了太久太久,尋常人根本沒機會發現這個秘密。”
他打了一個酒嗝,“我還留下一個好東西,在極西之地隔絕了妖獸和人類,任是武道宗師,也隻會以為那是一道無法越過的天塹,其實是我給自己建的小門,我引你找到它,以後你想回去,又多了一條沒人知道的秘密通道。”
換回身體以後,楚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靈力逼出身體裡的酒。
鎮老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你小子哪哪都好,就是不懂得欣賞美酒。”
楚淵:“酒會影響理智判斷,我更傾向於保持清醒。”
鎮老頭帶他前往那條秘密通道。
那是一道一望無際的深淵,曾經有妖皇結伴向下,卻根本到達不了底部,裡麵沒有任何生物。
站在旁邊向下看,隻覺深不見底,黑色的霧氣蒸騰,如同恐怖的凶獸大張巨口,仿佛要吞噬天地。
鎮老頭嘿嘿直笑:“我的傑作,不錯吧?”
妖獸一直有心入侵人族,武道宗師向來嚴防死守,才換取了初武大陸如今的平靜。如果這裡沒有這道天塹,人族防守的戰線將會大大拉長,壓力倍增。
楚淵:“您保護了人族。”
鎮老頭從來率性而為,“我就是圖好玩。”
楚淵按照鎮老頭傳授的方法下墜,越是靠近,就越是難以想象,這樣的奇觀居然是人力能夠完成的?這位不把修煉當回事、老頑童似的鎮前輩,當年到底強到怎樣的境界!
滾滾黑霧之中,一扇古樸的青銅門矗立。
楚淵推開那扇門,是和深淵完全不同的明媚。
日光和煦,山明水秀,遠處傳來江上老者的漁歌。
鎮老頭完全認不出這是哪個國家,“我在神墓被關了太久,世間變化太大,白雲蒼狗,以前竟是從來未曾見過這種服飾,楚小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這裡的衣服色彩十分鮮亮,即便是白發老者,穿的都是織染鮮明的服飾,大紅、大黃、明藍、亮紫……交織在一起,色彩紛呈。
楚淵搖了搖頭:“初武大陸太過廣袤,晚輩去過的地方很有限,見識並不算多。”
鎮老頭:“我倒是全都遊曆過,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啦,這樣也好,有一種驚喜感,像是幾萬年前的自己,送給未來自己的一份禮物,不過這裡靈氣挺稀薄的,和初武大陸差遠了。”
“比蒼涯國還要稀薄。”楚淵說。
蒼涯國已經是初武大陸靈氣最為稀薄的地方之一了,儘管楚淵去的地方不多,但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比家鄉靈氣更稀薄的地方。
楚淵打算先去人類聚居的城市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傳送陣。
他打開一艘飛行靈舟,既有飛行功能,又可以隱匿在虛空中。
一路途徑山野,最終選了一座附近最大的城市,看起來十分繁華。
城門上寫著三個大字,應當是城名,不過那是全然陌生的文字,楚淵並不認得。
鎮老頭:“真稀奇,居然連我都不認識!”
鎮老頭雖然記憶錯亂,有時候顯得瘋瘋癲癲的,但是十分博學,許多失傳已久的古文字,或是不在世間流傳的妖族文字,他都能認得出來,當初能坑鯤鵬一筆,就離不了這一方麵的能力。
這世上居然有連他都不認識的文字?
走進城裡,細聽語言,同樣十分陌生。
楚淵使用易容術,換成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穿著一件青衣,進了一家茶樓。他遞給店小二一塊靈石,店小二卻皺著眉頭,對著楚淵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通。
靈石在整個初武大陸都是硬通貨,這小二倒像是不認識一樣。
楚淵收回靈石,換成一塊金子,“來壺茶。”聲音自然也是偽裝過的。
小二這才眉開眼笑,儘管聽不懂楚淵的語言,左右來茶館就是喝茶嘛。他直接指了指隔壁桌那壺清茶,楚淵點了點頭。
飲罷茶,走出茶樓時,鎮老頭提醒:“你身後跟著兩個尾巴。”
那是兩個慣偷,見楚淵人生地不熟,出手卻極為闊綽,隻一壺茶就付了一整錠金子,也不要店家找錢,把他當成肥羊盯上了。
他們配合極為嫻熟,一個負責灑迷煙,另一個負責搶錢袋。
本以為這次同樣順利,然而,在對楚淵出手的時候,瞬間就被反製。
楚淵直接把雙手放在他們的頭頂,使用搜魂之術。這是一門很溫和的搜魂方法,並不會損害被搜魂者的神魂,卻能獲得他們的記憶。
學一門全新的語言,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難,可能需要數十年時間,還未必能完全掌握。但對於楚淵這種神魂強大的高階修士非常簡單,完成搜魂以後,他就掌握了這裡的語言和文字。
把那兩個慣偷扭送到官府,楚淵重新回到茶樓。
剛一來到茶樓,就聽到店小二說:“快看,是剛才那個貴客,一開始拿著石頭給我,後來出手非常大方,直接甩出一整塊金子!他又來了。”
另一個跑堂的問:“這次能不能讓我去,剛才掌櫃的把剩下的賞錢給了你好多。”
“可咱們店裡沒位置了啊。”
“問問彆的客人能不能拚桌不就行了。”
茶樓的正中央,說書人一拍驚堂木:“諸位,你們可知道咱們這座城,名字的來源?起先,因為清江水從城中流過,這裡叫江台城,說起為何改名為臨江城,少不得要提起一位絕世佳人……”
臨窗而坐的一位白衣雅士,一隻手舉著茶杯,另一隻手指曲起,輕輕擊打桌麵,聲音很有節奏感,他臉上戴著麵具,雙眸始終麵向說書人,聽得極為認真。
恐怕準備參加科舉考試的書生,在私塾裡都沒有他這份認真的勁頭。
說書先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捧場的客人,聲音都忍不住大了幾分。
小二的視線在茶樓裡轉了一圈,最終就落在那位白衣客人身上,一來是他隻有一個人,那張桌子上空位很多,二來他身上穿的料子很普通,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應該能接受拚桌的提議。
店小二弓著身子,端上一盤糕點:“公子,您能否和這位客人拚個桌?小店免費送您這盤糕點品嘗。”
白衣公子點了點頭:“我聽這說書有趣,拚桌的茶客安靜些就好,彆影響我聽故事。”
楚淵來茶館,本來也是想歇個腳,順便再打探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原本就是為了聽,不是為了說,安靜地坐在臨窗那張桌子旁。
他一坐下,就聞到同座的白衣公子身上,傳來一股清清淺淺的藥香味。
似乎是極為昂貴的靈藥,和他身上穿的粗糙料子一點也不搭配。
說書人:“那位佳人名叫臨江仙,最先出現在江台城,是一場拋繡球招親,她雖借了春風樓的名義,自身卻並非風塵中人。當時滿街的人都去搶繡球,繡球最終卻落在一個小乞丐懷裡。在場的男人全都嫉妒死了,偏那小乞丐還不識好歹,拒絕做臨江仙的入幕之賓,說是家中已有妻室,嬌妻善妒。”
白衣公子輕聲一笑。
說書的先生耳朵很尖,原本就一直關注這位客人,這一下乾脆停下講述,看向臨窗這一桌,“這位公子,你笑什麼?可是老朽說的有哪裡不對?”
白衣公子:“您說的簡直太對了,我笑那乞丐不識好歹。”聲音清潤,如同珠玉落地。
說書先生笑道:“倒也不是,是我用詞不恰當,不能說是不識好歹,說他不解風情更合適,這小乞丐可不是一般人啊,人家大有來頭。那本該是我接下來要講到的事,被你這麼一打岔,故事都不完整了,小乞丐就是咱們那位妙手回春的少年國師!”
他細講乞丐被強擄到春風樓,卻拐走了臨江仙,和老鴇結下梁子,念奴嬌到城主府狀告,恰好遇到揭下懸賞為城主治病的乞丐。
乞丐治好城主,憑借醫術一路官運亨通,後來被封為國師。城主為了討好國師,請他為江台城賜名,少年國師大手一揮,改成臨江二字,正取自文人士子為那佳人賦的臨江仙。
接下來就是大段篇幅的,國師如何寵愛這位佳人了,好一對神仙眷侶。
說書人早就講完了,白衣公子卻還聽得意猶未儘,賞給他一塊金錠之後,又要再賞。
小二沒想到他穿的衣服料子不怎麼樣,出手倒是闊氣。
在他第四次往外拋賞錢的時候,一道少女的嬌聲在他腦海裡響起:“玄、之、哥、哥!小仙庭並不富足,雖然這是金銀,不是靈石,但你也適可而止吧。”
這白衣公子正是王玄之,聽人說起他和宋如的往事,故事裡的那對戀人恩愛又幸福,根本控製不了想要打賞的手。恨不得把所有錢都打賞出去,換人家多講幾遍,他再聽一萬遍還是覺得舒服。
店小二舉著托盤,還等著王玄之往裡麵扔賞錢。
王玄之擺擺手:“不賞啦,沒錢啦,家裡管家婆超凶的,不讓亂花錢。”
小二又送了他一盤新的茶點,笑道:“您已經賞了很多,謝公子賞!”
宋如:“咱們資金這麼緊缺,我這邊為了重建小仙庭發愁,恨不得把一枚靈石都掰成兩半用,你怎麼還這麼大手大腳啊,現在可不是咱們在天庭的時候了。”
王玄之連忙討饒:“我的錯、我的錯,我馬上就進秘境賺錢,這秘境有點意思,應該能賺不少,賺的靈石全都入小仙庭的寶庫,仙兒看行不行?我這不是看秘境離江台城近,難得故地重遊,還恰好聽到說書人講起咱們從前的事,一下子沒忍住嘛。
甚至恨不得多給他補充幾個細節,所謂的拋繡球招親可一點也不公平,這裡麵有內|幕,你那繡球就盯著我砸呢,隻往我懷裡落,其他人都是陪跑的。仙兒,你這次蘇醒,魂魄好些了嗎?”
宋如趁夏爾那個世界晚上睡覺的時間,來王玄之這裡查崗。本來這種事交給係統做就好了,但係統出現未知故障,隻能她親自來一趟,原先是打算瞄上一眼就走,結果就抓住了王玄之又不拿錢當錢。
哥,咱家沒錢了!
真不是您當太子的時候了!
給我時刻牢記這一點啊。
宋如:“還是老樣子,隨時有可能昏迷。”
王玄之:“趁你醒來,不如我為你撫琴?”
宋如:“趁我醒來,不如我監督你修煉?”
王玄之一笑:“甚好,我們想一塊去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最近剛研究出來一種修煉方法,和樂修有關,可以一邊修煉一邊撫琴。”
你莫要騙我!
語文課我上過,這首詩我背過。
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是這麼用的。
還有什麼叫想一塊去了,我們想的不說是南轅北轍,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宋如好想像打地鼠那樣打王玄之的頭,“修煉、修煉、修煉!給我修煉,你彈個錘子的琴?”
跟王玄之battle過後,仔細查看他的修為,宋如才發現他境界提升的很快,明明道基受損,修煉速度也沒有比書裡落下,反而還快了許多。
這……
王玄之明明都認真修煉了,乾嘛不解釋一下?
害她還以為他紈絝太子屬性又冒出來作祟。
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王玄之都在怎樣逼迫自己的潛能。
他應當一直都在很刻苦的修煉,想要斬殺魔尊報仇。
天庭巨變的痛苦,被王玄之深埋在心底,從不曾對她吐露過分毫,是不想她壓力更大吧。
他有時會表現的很誇張,左一個“親愛的”,右一個“寶貝”,又肉麻又油膩,可他真正的溫柔,一直都潤物無聲。
宋如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這件事,覺得還怪矛盾的,王玄之明明修煉那麼努力,乾嘛總是在她麵前表現的散漫,讓她不得不催他修煉。
總不可能隻是享受被她催促的過程吧?
這沒有道理啊。
這件事要是放在宋如身上,但凡有人敢對她的修煉嗶嗶賴賴一句,她早就亮出修為,讓對方閉麥了。
隻能說宋如在無意間真相了。
王玄之真的很享受被她管教的那個過程。
雖然都是責罵的話,但全都表明仙兒很在意我呢。
他在這段感情裡,一直都很沒有安全感。
她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
哪怕願意為了救他而死。
王玄之總覺得,宋如對他,是親情勝過愛情。
有時候他也會安慰自己,他和她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愛情到最後不也是類似親情嗎?不然人家怎麼會說老夫老妻呢。
他隻能不停地去找每一個細節,來告訴自己,“仙兒很關心我。”
那些細節全都被他當做,她愛他的證據。
宋如道歉:“玄之哥哥,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你修煉明明很認真。我剛看了一下,咱們的寶庫裡又多了很多錢,你最近又想到什麼賺錢的方法了?真的很厲害。”
宋如隻有親自主持過大局,才會知道賺到足夠維持小仙庭運轉的錢,到底有多難!
起點男主真不好當。
作者總是把他們描寫的那麼強,好像他們“嗖”地一下就可以克服所有困難。
讀者看來,以為他們一步登天。
其實這條天梯的每一個台階,背後都藏著隻有自己才知道的血和淚。
男主、主角、氣運之子、天命之子,這些詞聽起來很強很爽,然而本質上也隻是芸芸眾生當中的一員。
他們先是普通人,然後才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奮鬥成為了主角。
王玄之在宋如離開之後,賺了那麼多,如今還有餘。
他剛才打賞花出去的那點賞錢,和他新賺的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
宋如雖然是小仙庭的領袖人物,但她同時兼顧三個任務世界,能出現在王玄之這裡的時間到底非常、非常有限。
很多繁瑣的日常,還是王玄之在負責。
如果真拿著計算器,一件件功過按出來算一下,他並沒有比書裡輕鬆,反而是白白把天庭之主這個本該屬於他的稱號,拱手讓給了宋如。
她真的搞不明白。
王玄之讓她很困惑。
他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笨的話,怎麼可能把這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要是聰明,又為什麼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衣裳。
王玄之圖什麼啊?
關於小仙庭的重建,他付出的遠遠多過宋如。
苦差事他全都乾了,功勞他卻一樣都不沾,彆人記住的隻有女媧宮聖女。
王玄之苦笑一聲,歎道:“仙兒啊,你知道我最討厭你說哪三個字嗎?”
宋如:“嗯?”
卻沒有等來王玄之的回答,“走咯,回去修煉。故事裡的圓滿是假的,父皇母後的大仇未報,仙兒也還在等我複活。聽再多的大團圓結局,假的還是假的。”
他小心的掩飾好所有傷痛,語氣自然。
宋如沒有再一次被他故作輕鬆的模樣騙到。
那一瞬間她其實很想告訴他,“天帝、天後、女媧宮主全都尚在人世,魔尊奈何不了他們。”
但她不能劇透。
書裡,終其一生,王玄之唯一的遺憾,也就是無法複活白月光。
她很想安慰他:“誰也沒有死,你不用傷心。等你變強,救回他們就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明明書裡,白月光給了王玄之很多安慰。
可王玄之從不要宋如安慰。
他從不在她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這讓她想要安慰他都無從開口。
動不動就會被他那副欠打的樣子帶的跑偏,在他的嘻嘻哈哈裡,被他氣的和他吵鬨。
當然,安慰彆人其實也並不是宋如的強項。
尤其是對方豎起這樣厚的心牆防禦時。
人家都不肯敞開心扉,她怎麼說?
宋如糾結了好久,最後隻能乾巴巴地說出一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玄之對坐在對麵的楚淵微微一頷首,就離開了茶樓。
等他走遠,鎮老頭才說道:“剛才那個白衣服白頭發的小子,他身上也有一道殘魂,和我狀態類似,不過那道魂魄氣息十分微弱,魂魄主人生前修為應當不高,應當是依托一件頂級秘寶才聚攏住殘魂。在靈氣如此稀薄的地方,都能遇到身上有大秘密的人,看來這裡不簡單啊。”
“他身上的藥香,也是極為昂貴的靈藥。”楚淵望著王玄之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鎮老頭:“就算人家有秘密,也不用這麼關注吧?這不像你。”
楚淵:“我也不知道,感覺……”
“感覺什麼?”
“說不上來。”
楚淵強行收回自己的心神,按照原計劃去找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