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扈向她獻上此次的收獲,“姥姥,這是一千份處子心頭血,都用了特殊的方法保鮮,請您查看。”
蛇蠍姥姥隨意掃了幾眼:“這保鮮方法有點意思,我本來還在想,兩界通道儘管凝實,還是隻能通過元嬰期的修士,元嬰之下都會被空間撕扯力絞成肉泥,我要的是處子心頭血,可不想吃肉泥,你這次辦事很得力,一會兒去領賞吧。”
刑扈:“是血海老祖門下一個擅長陣法的魔修提供的。”
蛇蠍姥姥:“血海老祖這個人,確實有幾分本事。刑扈,你既然回來了,也幫本座參詳參詳,前些時日,我無意間惹得教主大怒,他把原來由我管轄的宗門內部事務,全都移交給了梵少主。那姓梵的心機叵測,表麵上待我還像從前一樣,仍舊重用我的舊部,可我總覺得他沒安好心,我這兩天眼皮子一直跳啊跳的。”
刑扈:“此事我也聽說了,教主隻說不許您插手宗內事務,如果我們在宗外事務裡取得成績呢?”
蛇蠍姥姥:“比如說?”
刑扈:“仙界餘孽!”
蛇蠍姥姥:“這倒是個好主意,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你即日便前往仙界,搜索那些隱藏起來的舊天庭餘孽,尤其是方寸山弟子,教主對他們極為看重,如果這事辦成了,讓我在教主那裡重新得臉,本座必將對你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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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宮。
是魔教少宗主居住的主殿。
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裝飾,也不曾擺設任何家具,隻在正中央有一汪血池,鮮紅如血的池水,如同泉水般汩汩噴湧。
裴天落倒在大殿入口處,就連從門口走向血池這點距離,他都辦不到。
此前在摘星閣,不過是強行偽裝成沒有傷勢。
魔極宗是個人吃人的地方,裴天落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有一絲一毫虛弱的跡象。
就算是表麵待他十分寵愛的魔尊,裴天落叫他師父,那老魔頭親昵地叫他一聲梵兒。
倘若被老魔頭知道,他受如此重傷,再沒有利用價值,怕不是第一個要殺他的,就是那老魔頭。
裴天落在魔極宗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那些表麵上待他無比恭敬的婢女,他也不許她們踏入森羅宮一步。
裴天落像是一具剛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屍體,雙手死死地扣著地麵,一步一步地向著血池爬去。
腦海裡響起小宋晏的聲音:“裴天落,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什麼墮落神主,什麼天災化身,什麼邪惡之主,你在地上這樣蠕動的樣子,醜陋的就像是糞坑裡的蛆,真是可悲可恨又可憐,你大老遠跑到魔界,做出那麼一大堆布局,就是為了當這種可憐蟲嗎?”
裴天落的手掌都被磨破了,鮮血淋漓,他一麵像個病癆鬼似的咳血,一麵繼續往血池的方向爬,“你個傻子懂什麼,一切都在我的布局之中,倘若我能挑撥離間,讓紅童和蛇蠍姥姥內鬥,待他們打到兩敗俱傷,就是我漁翁得利之時。不管是蛇蠍姥姥的天魔之體,還是紅童這種本體是怨鬼,由天下間所有怨念化身而成,對我來說都是大補靈藥。”
小宋晏:“是,我是傻子,沒你聰明,看不懂你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我隻看到你連血池都爬不進去。你說你堂堂一代神主,淪落到這個地步,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繩子吊死了。”
裴天落笑道:“放心,你那傀儡姐姐都好好的活著呢,我這主人又怎麼能比她短命。”
小宋晏:“不許你咒你我姐姐,提都不許你提,你不配提她!”
終於,裴天落的身體摔進了血池裡,他甚至連坐直都辦不到,任由那些從四麵八方而來的血水,灌進他的耳鼻口眼之中。
他傷勢太重,支撐到這裡已經是極限,徹底昏迷了過去。
等裴天落神智稍微蘇醒一些,便聽到紅童在外麵敲門:“梵哥哥,我手下的人打探到,蛇蠍姥姥要派刑扈前往仙界,捉拿逃逸在外的仙界餘孽。我和她一起惹了教主不開心,如果她這次能討教主歡心,受罰的豈不是隻剩我一個人?四部首座裡有她的人,聽說她正在為他們搜羅秘法,輔助他們進階,如果他們有人到了第六階合道境,我又失去教主寵信,這個右護法之位,還坐得穩嗎?”
裴天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就是他為什麼不動左右護法那些心腹的原因。
還讓他們在原來的位置待著,他們自然還有原來的關係網。
魔教勢力盤根錯節,左右護法互相提防,各自都在對方那裡埋著許多眼線。
雙方任誰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對方。
裴天落循循善誘道:“跟著刑扈一起前往仙界的,不是也有你的人嗎?”
紅童:“我那個探子,確實很得刑扈信重,關鍵時刻,定能攪了他的好事,隻不過我也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啊。梵哥哥,你一向聰明,能幫我支個招嗎?”
裴天落:“其實想從內部破開蓮花化身,動搖女媧宮主道心這件事,從大方向來看並沒有錯。”
紅童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隻不過是剛剛誕生沒多久,但這個沒多久,是相對於蛇蠍姥姥那種活了幾萬年的老妖婆而言。事實上,作為世間怨念化身,紅童的心性遠比一般人更歹毒。
紅童一點就透:“女媧宮主在意的人,不隻有道侶無塵子,還有如今尚在下界的那個女兒——女媧宮聖女!如果我能找到她,吸取當日無塵子自斷心脈的教訓,全程都親自看管她,不給她自儘的機會,真的幫老祖破開蓮花化身,何愁他不對我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