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老喬治出馬,才解救了宋如,話術類似於:“莉莉絲同學是我們黑暗王國的研究型人才,隻是因為不參與太多戰鬥型活動,才顯得沒什麼名氣,其實她對於我們王國來說很重要,不可能讓你們挖走牆角。”
那些國家和種族還戀戀不舍地給宋如留了聯係方式,才肯散開。
新曆五年。
魔潮在整片混亂大陸相繼肆虐。
後世史書裡,關於這段曆史的記載,一直有一個爭論。
有史學家認為,正是因為魔潮的存在,客觀上促進了混亂大陸大一統的曆史,如果不是為了抵禦魔潮,不會有那麼多國家和種族,自願向黑暗王國打開國門,成為它的附屬國。
也有人的看法恰恰相反,他們認為是魔潮拖慢了黑暗王國進攻的腳步,因為黑暗王國絕大多數資源,都向與魔潮對抗傾斜,每收編一個國家,都忙著替當地抵禦魔潮,而非繼續擴張。
不管怎麼說,無論他們是屈服於黑暗王國強大的軍事力量,還是渴望被黑暗王國保護以對抗魔潮,到了新曆六年,從明麵上來看,黑暗王國的版圖已經擴充到整片混亂大陸,唯一還沒有被插上那麵黑色骷髏旗幟的,也隻剩下自然之森。
在傳說中的神國遺失以後,自然之森,或許就是普通人想象之中的天堂。
這裡恍若仙境,魔法元素濃鬱到近乎液化。
精靈的容貌美的不似凡人。
他們也有著悠長的壽命。
這裡所有的生靈,就連花草樹木都透露著祥和的氣息。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黑暗王國之所以把它留在最後,就是因為忌憚精靈族強大的實力,每一個精靈都是天生的魔法師,精靈族的魔法親和度和魔法感知,隨便拎出來一個,拿到人類社會,都是降維式打擊,天才當中的天才。
指揮中心裡,首席執政官伊卡貝娜站在顯示屏前,雙手抱臂,神色凝重:“自然之森是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
伴隨著黑暗王國的軍事力量越發強大,她們的技術也越發偏向現代化,專門使用飛行戰艦搭建了指揮中心,而不是像當初進攻十二國同盟那樣,隻是飄浮著一頂豪華軟轎。
指揮中心既可以實時監控戰場的全局,也可以向每一位將士即時傳達命令。
軍事指揮官狄婭,懶洋洋地癱在沙發裡,一隻手抱著頭盔,另一隻手拿著一個蘋果,咬蘋果的聲音很清脆:“虛什麼?打就完事了,等把自然之森打下來,就是咱們家女皇陛下的登基大典了,這將會是我為她的王冠,獻上的最閃亮的一顆明珠。”
烏壓壓的軍隊將自然之森完全包圍。
伊卡貝娜:“這一仗我們必須要全力以赴!”
狄婭的手揚起,蘋果核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精準地落入垃圾簍裡,而她頭也沒回地向外走去,抽出一張濕巾紙,擦乾淨雙手,第一次鄭重其事地戴上了頭盔。
外麵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敬禮聲:“參見指揮官大人!”
狄婭動作狠厲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將它高高舉起,劍指蒼穹:“在過去的一年裡,我們曾經無數次取得了勝利,這或許會是最為艱難的一戰,我不想再強調精靈族有多麼強大,那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沒什麼意思;我隻問一句,你們有沒有信心?隨我一起,把我們黑暗王國的國旗,插滿自然之森的每一個角落!”
回應她的是整齊劃一的呼喊:“殺——”
軍隊正前方,那麵漆黑無比的旗幟上,血色骷髏頭在在獵獵作響的狂風中,好似張牙舞爪的羅刹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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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大陸的另一個方向,距離此地遙遠無比的黑暗王國都城,位於湖心島的女皇宮殿裡。
穿著棉質睡衣的少女,抱著一塊通訊終端睡著了,那上麵一條條刷過去的,都是最新的政務,大多和魔潮有關。黑暗王國收編了太多附屬國和種族,要處理的公務是尋常人想象不到的龐大。
淺淺的米色睡衣,材質十分柔軟,由於先前斜倚的動作,睡衣的袖子往下滑落,她右麵的手臂半露著,瓷白似的肌膚上,戴著一串細細的金鏈,那是王玄之在太初空間綁上去的,至今沒有解開。
窗子大開著,微微泛著涼意的湖風吹了進來。
一個身形頎長的青年,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為她蓋上一張長絨毛毯。
他凝視著她的容顏,少女睡著時那雙清冷的黑眸闔上,不再顯得拒人於千裡之外,長長的烏發披散著,更襯得一張小臉隻有巴掌大小,有一種讓人看上一眼,就感覺心都軟的塌了一片的淪陷。
她睡覺很不規矩,他才剛剛蓋好毛毯,她又把它踢開了。
黑衣青年輕聲歎息,重新幫她掖了掖毛毯。
這一次,她卻抓住他的手。
睡夢中的少女,意識不太清醒,她確實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不過這毛毯太厚了,蓋上去又偏熱,反而是這雙手,有一種淡淡的溫暖,感覺很舒服。
她在他掌心蹭了一蹭小臉,在沙發裡翻了個身,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
他身上果然是剛剛好的熱度。
渾然不知道,這樣親密的動作,對於對方來說是怎樣甜蜜的折磨。
青年一張俊顏早就紅透了,就連耳朵尖都紅的要滴血,他試圖想要掰開她的手。
卻聽到她的囈語:“淵哥哥,讓我抱會兒嘛。”
是近乎撒嬌的口吻,那語氣親昵的就像是,她常常抱著他睡覺。
楚淵一下子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再動了。
應當是神國幻境吧?他這樣猜測著少女對他身體的熟悉和依賴。
在那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是從她偶爾的一些肢體動作裡猜測,她和他在神國幻境裡的關係,都會讓他一陣麵紅耳赤。
會是戀人嗎?
明明應當是我們之間最親密的記憶,偏偏我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而宋如在清醒的時候,對這樣的話題根本就三緘其口。任何人也彆想從她口中探尋出一丁點相關信息,隻能靠著日常的相處,從所有的蛛絲馬跡裡,一點一滴地拚湊,試圖還原出真相。
彆墅裡,驟然響起一陣尖叫聲:“啊啊啊!寶寶會走路了。”
身穿白衣的公子抱著嬰兒闖了進來,卻被少女和情敵擁抱的畫麵刺痛了雙眼,“楚淵,你要不要臉啊?我在那裡帶孩子,你在這裡占我家親愛的便宜?”
宋如也睜開了眼,打了一個哈欠,睡到一半突然被吵醒,還有些迷迷瞪瞪的。
就看到宋晏穿著圍裙,應當是做飯做到一半,手裡還拿著鍋鏟,擋在王玄之和楚淵之間勸架。
王玄之一隻手抱著嬰兒,另一隻手飛快地結陣,要跟楚淵拚個你死我活,楚淵怕他的陣法把房間搞亂,每一道劍氣都剛好和王玄之的陣法抵消。
宋晏怕打鬥傷到寶寶,一直想從王玄之手裡接過夏爾。
宋如勉強支撐起眼皮,掃了幾眼,對這一幕習以為常。
湊合著過唄,還能把他們全都殺了?
她念了一句魔法咒語,關上窗子,確定冷風不會再灌進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宋晏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他熬的湯還在火上,再不回去管,會糊掉的。
王玄之對此幸災樂禍:“哎呀,你不是喜歡當和事老嘛?繼續裝你的老好人啊,湯快糊了?你這鍋湯準備的時間可不短吧?”
他就看不慣宋晏和楚淵一個個“不爭”的那幅嘴臉。
呸!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們隔這給我演什麼聊齋呢?
精致漂亮的藍衣少年笑了一笑,甜甜地說:“玄之哥哥,或許你對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什麼,會感興趣。”
王玄之的臉色一變。
宋晏這人,茶的不能行,平常在宋如麵前就各種小白蓮,但是他的段位絕對不低,能讓他一本正經地說出口的威脅……
難道是?
王玄之飛快地看了一眼宋如,她還在小憩,顯然是沒聽到。他停下了自己手裡的陣法,來了一手禍水東引,“是楚淵先占陛下便宜的,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他趁她睡覺,偷偷抱著她。我不過是主持公道,你倒也不必針對我,你的湯是不是得盯著?快回廚房吧。”
宋晏酸溜溜地瞥了一眼楚淵,原來是因為這個打起來的。
楚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並不想解釋,如果讓他們都知道,宋如睡著的時候會下意識地依賴他們,下一次豈不是人人都搶著給她蓋毛毯,他可不想讓他們都來當她的人形暖爐。
等宋如再一次睡醒的時候,就發現王玄之蹲在沙發邊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吵醒你了?”
宋如:“我好像聽你說,夏爾會走路了,你一時激動,沒什麼啦,反正我很快就又睡著了。”
王玄之:“寶寶真的會走路了!你要不要看看?”
宋如:“……”
她覺得有必要跟王玄之強調一遍事實,這人是不是養兒子養上癮了?
宋如:“第一,夏爾的神胎期,誰也不知道會有多長,反正五位舊神的神胎期有長有短,哪天他突然變成一個一米九的壯漢,你可彆太幻滅,彆覺得自己崽沒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第二,夏爾又不是我真的兒子,我們看著他,隻是怕深淵七撒旦伺機殺了他,我對他是有一絲微弱的母性情懷,那基本上出自嬰兒天然萌的顏值和我對他長時間以來的照顧。但你要說我真把自己當他媽,醒醒!”
王玄之拽著她的袖子撒嬌:“那你看不看嘛~”
他一會兒一句:“親愛的~”
“寶貝~”
“甜心~”
“仙兒~”
“阿如~”
“女皇陛下~”
“娘子~”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