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影獎。
像是一場災難。
埃弗裡.紮西從展映廳中走出來。
與其說是展映廳,倒不如說是露天電影棚。
看的電影……
除了讓人心臟劇痛以外,就是汙染眼睛。
簡直窒息。
埃弗裡.紮西感覺像是吃了一波屎一樣。
距離所謂的【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還有四個小時!
遠處的主舞台。
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地鋪著紅毯。
再不遠處,一幫來自華夏的遊客在外圍指指點點。
這些遊客們想過來看場電影。
但……
擠不進去。
展映廳除了外部人員以外,其他全部被包圓了。
對了,每一個展映廳都人滿為患。
每一場展映廳都圍滿了人!
埃弗裡.紮西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觀眾為什麼喜歡看這些爛片,甚至懷疑這些人都是主辦方請來的演員。
劇情亂七八糟,沒有任何的邏輯,仿佛是一部燒腦電影,不同的是,其他的燒腦電影燒得是劇情,這些電影燒腦的是你自個兒的腦子跟眼睛。
但這幫子人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在電影博望完以後,還有非常熱烈的掌聲!
這不是演員是什麼?
埃弗裡.紮西看著那些正在詢問什麼時候能看場電影的華夏遊客們。
埃弗裡.紮西突然覺得很諷刺。
裡麵的人想跑出去,而外麵的人則想跑進去……
“還有兩部電影!”
“什麼?我還要看兩部?”
“是的!”
“你叫我來,不是讓為當頒獎嘉賓的嘛?”
“先看完!”
埃弗裡.紮西聽著裡歐約翰露著笑容,讓翻譯跟自己說著這句話。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點點頭後,表情頗為悲壯地走進了一家名為《畢業那些年》的紀錄片電影。
“哇,埃弗裡.紮西先生,你好,伱好!”
他剛走進去,一個華夏導演激動地走了過來。
這個華夏導演很年輕,大概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他見到自己,就仿佛見到明星一般,眼神中散發著激動的光芒。
他聽不懂那個年輕導演到底說的是什麼。
他隻看到那個導演擋在自己前麵,不斷地幫自己開著路。
嗯,讓那些圍在走道上的影迷們讓出一條路。
這部名叫《畢業那些年》的電影,看的觀眾居然比任何一場的電影都要多。
這讓埃弗裡.紮西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的被尊重感。
心中那一份抑鬱的情緒終於好上了不少。
但……
當他坐在了椅子上以後,全身再度如坐針氈一般。
他低頭看著寫著【齊氏家居】的硬木椅子!
該死的!
這椅子就不能用沙發嘛?
烙得屁股疼!
他深吸一口氣。
隨後,再度懷著心臟病發的準備,看著這部《畢業那些年》……
他那漫不經心的表情,隨著紀錄片正式播放以後,漸漸認真了起來。
興許是剛才吃屎實在是吃太多了,整個人審美已經被拉得極低……
或許是沒有所謂的對比就沒有區彆……
當《畢業那些年》這部紀錄片開始播放的時候,他居然覺得這部紀錄片還能看下去……
當看到疲憊而睡在小賣部裡的普通打工仔……
當看到無人問津的流浪歌手……
看著一個個睡著天橋下的流浪漢……
看到人滿為患,如螻蟻一樣活著,掙紮著的普通人!
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甚至心中控製不住地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視覺觸動!
這部紀錄片的拍攝手法雖然很稚嫩,但卻分外的樸實,再搭配著紀錄片裡的內容,讓人陷入了良久的反思。
然後……
他聽到了一陣滄桑的音樂聲。
他感受到了最深層次的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一直從紀錄片開始,拍到了紀錄片結束!
當最後……
看到一個華夏人站在電影裡,說著還債以後,他忍不住便站了起來。
他忍不住地點點頭。
這部紀錄片,比那些什麼所謂的電影,要好多了!
如果讓他評價的話,這部紀錄片至少可以拿到一個優!
但……
當他回顧周圍的時候……
他發現周圍的影迷們走了一大半了。
留下來的一些人則是臉色透露著難以掩飾的失望感。
他們在指指點點,隱約間,他們似乎在討論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好拍的……
他們甚至不明白這部紀錄片到底在拍什麼內容,劇情相當的不連貫,人物出場得很多,甚至懵逼地從頭看到尾!
大家對這部紀錄片很不感興趣,
甚至紀錄片拍完以後,一個掌聲都沒有!
這幫人,難道不是主辦方請來湊人氣的演員?
他開始茫然了!
懷著這樣的情緒,他走出了放映廳。
走出放映廳以後,距離首映還有最後兩個小時……
他又走進了另一個展映廳裡。
另一個展映廳裡,播放著一部名叫《山那邊那條狗》的電影。
導演又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人!
但,他懂一些法語。
埃弗裡.紮西終於找到一個能交流的人了。
這個年輕導演自我介紹說他叫畢飛宇,來自華夏的燕京,這一次帶著《山那邊那條狗》的展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