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
頒獎禮結束。
場內。
觀眾們一一離場。
但那些坐在第一排,入圍的年輕導演們卻沒有離場。
他們爭前恐後地跟評委埃弗裡.紮西合影。
埃弗裡.紮西在國際電影圈裡代表著權威、代表藝術……
先前,他們隻覺得這就是一個有分量的評委,想著巴結,想著今年二月份的柏林國際電影節,能跟他熟絡一下,看今年自己的電影能不能入圍,但今天,埃弗裡.紮西的模樣卻讓他們由衷地感覺到了肅然起敬。
埃弗裡.紮西就像是一個鬥士,麵對著大眾評委、麵對著主辦方的壓力,毅然決然地站在舞台上堅持著自己的藝術道路!
這才是一個電影人應該有的信仰!
湯姆跟在埃弗裡.紮西身邊。
洶湧如潮一般的人圍著埃弗裡.紮西同時,也有無數人拉著他合影。
他臉上露著笑容,穿著名貴的衣服,腰杆挺得筆直。
當他看到埃弗裡.紮西突然將獎項換了以後,他突然也產生了一種想法。
然後……
輪到他上台了!
他將原本應該給《那年盛夏》的獎項【最佳影片】硬生生地給了那部《山那邊那條狗》!
舞台上。
《那年盛夏》的處境越發得尷尬了起來。
再次出現了熒幕中獲獎,而熒幕外的獎項卻給了《山那邊那條狗》……
舞台下。
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越來越多的導演站了起來,揮舞著手,激動的表情,隔得很遠都能看到!
埃弗裡.紮西跑到擁抱了他一下,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他就是一個權威的、公正的、公平的評委。
無數的合影燈下。
這一刻的湯姆顯得既紳士、且高貴!
隱約間,仿佛站在一個俯瞰的位置上,看著下方的導演們,站在了藝術的最前列。
他跟埃弗裡.紮西肩並肩。
好像是親密無間的戰友!
喧囂與激動、蜂擁而至的熱潮,他餘光看了一眼埃弗裡.紮西。
眼神本能地在比較著……
埃弗裡.紮西可以,那麼,他自然也是可以的。
隨後,他又看向了遠方。
遠方的父母為他感到驕傲,激動地揮舞著手,貧民窟的那些鄉親們,一波接著一波在歡呼聲!
這些東西都給予他力量!
在這種力量中……
他漸漸迷失了自我。
合影完了以後,他跟著埃弗裡.紮西一起走出了晚會現場,天空星河燦爛。
埃弗裡.紮西笑著邀請他一起去沙灘賓館裡一起喝一杯紅酒,他心中激動、且感到無比榮幸,但表麵上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如紳士一般的平靜。
最後……
他點點頭。
就在他準備跟著埃弗裡.紮西一起上車的時候……
突然聽到了一陣極不和諧的聲音。
“達瓦,你不能這麼乾!”
那種不和諧的聲音非常地刺耳,他轉過頭,看到穿著西裝的萊西。
他下意識地皺眉,仿佛不認識萊西,繼續跟在埃弗裡.紮西的後麵。
但萊西卻再次衝了過來,甚至衝到他麵前,擋著他。
“達瓦,老板沒讓你這麼乾,你為什麼要把獎頒給《山那邊那條狗》?伱不能這麼做!你把整個晚會都毀了!”
萊西麵容激動,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臉色因為太過於激動而顯得紅色,整個人都氣喘籲籲。
他看到埃弗裡.紮西那疑惑的表情。
湯姆感覺心中有種被刺痛感。
達瓦!
那是他在巴西的名字。
這個名字很普通,甚至普通到讓人感覺到低賤。
他叫喊著保安,讓保安攔住萊西……
萊西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
他看到他跟埃弗裡.紮西上了車。
達瓦變了!
變得很陌生,同時,也變得分外奇怪。
似乎,從去華夏留學以後,這個人就變了……
萊西突然變得很失落,隻覺得情緒空蕩蕩的,他低下頭。
……………………………………
柯展翅當晚就離開巴西了。
甚至連後續的,所謂的“國際首映”,他都不想看了。
《那年盛夏》也獲獎了。
但是……
卻沒有獲得什麼最關鍵的大獎。
一個野雞頒獎典禮都沒獲得什麼大獎。
他的心情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沮喪,隻覺一口氣憋著,半晌都緩不過來。
坐上飛機以後,整個人甚至變得失魂落魄。
來到巴西的時候,他打心眼裡看不起【南加州國際電影金像獎】。
這就是一個野雞獎。
但……
這種野雞將都拿不到什麼大獎後,他心中的滋味簡直無法形容。
失控了!
自從埃弗裡.紮西登台以後,整個場麵就一度失控了!
熒幕燈光亮起。
閃爍著《那年盛夏》。
他站著。
他準備上台拿獎!
然後……
他像個小醜。
最佳導演獎項,他失去了!
最佳電影獎項,他依舊失去了!
特麼當了兩回小醜,丟臉都丟到國外了。
飛機在空中飛了13個小時,他靠著窗,人非常疲憊,甚至眼皮子困頓得打著架,但全程都沒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