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共墜深淵(1 / 2)

恃愛行凶[快穿] 洛亦不絕 12095 字 10個月前

()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時, 寧辰睜開了眼。

他看了下手機, 才清晨七點,他難得起這麼早。寧辰再也沒有睡意,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

蘇慕非還在身側熟睡, 因為晚上有通告, 他昨晚半夜才回來。此刻他眉目溫順地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遮蓋住那雙黝黑的眸子, 恍惚間倒真的讓寧辰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真好。

這個人……在他身邊。

他眼睛彎成一輪月牙,難得發自內心地笑了一下。寧辰低下頭, 啄了啄蘇慕非的唇, 接著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關上主臥的門。

門悄無聲息地合上。在寧辰出門後, 床上原本熟睡的人便睜開了眼, 那雙眸裡一片清醒,分明沒有半點睡意。

“又失眠了……”

蘇慕非輕吸一口氣, 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罐白色的小藥瓶。倒出兩粒藥片後,他便胡亂灌入了口中。

沒有伴水吞下,藥片的苦味便在唇齒間擴散開來。惡心的感覺跳動在蘇慕非的神經末梢,他卻毫不在意, 隻是麵無表情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很疼。

大腦難受得幾乎爆炸。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 自己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隻要一閉眼, 無限的夢魘便會將他吞沒。愛、恨、疼痛、欲/望、絕望交織在一起,讓他幾欲窒息。

他於深淵間苦苦掙紮,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最微末的一點光被吞沒。

即使吃了藥, 蘇慕非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依舊難以入眠。於是他乾脆直接起床了。

當蘇慕非走出臥室時,發現寧辰已經做好了今天的早餐。

“起來了?”寧辰叼著片麵包,正漫不經心地塗著黃油,“不再多睡會兒嗎?”

蘇慕非搖了搖頭,“不用。”

他坐在了寧辰身側,拿起了寧辰準備的另一份早餐。

早餐簡單卻精致,半熟的荷包蛋內流出濃稠的蛋液,吐司上用煉乳畫著笑臉。法式香腸冒著熱騰騰的氣,牛奶中的水泡一戳就破。

簡單卻不簡陋,透著十足的用心。

寧辰是個很溫柔的人。在這麼多次輪回裡,蘇慕非早就發現,雖然寧辰這個人看上去似乎不學無術,但他實際上卻非常優秀。他會樂器、會書法、會油畫,小時候練過武,還精通多門不同語言。

就連家務,寧辰也很擅長。他並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反而意外地很會照顧人。

平日裡他在蘇慕非麵前的任性,其實隻是一種撒嬌,一種對自己親近之人的放肆。

寧辰喝了口牛奶,問道:“你下午有工作嗎?”

“對,”蘇慕非動作優雅地切著香腸,“下午有個訪談。”

“說起來蘇老頭子竟然沒逼你退出演藝圈,”寧辰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慕非,嘖嘖感歎道,“他不是最瞧不起戲子了嗎?”

“父親說我可以在演藝圈裡玩一玩,但三年後必須開始接手家業。”

寧辰忍不住說了句,“看來蘇老頭還真的挺喜歡你的。”

蘇慕非無聲地笑了下,如果這麼多次輪回,他還找不出獲得父親好感的方法,他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蘇慕非切了一塊香腸,喂給寧辰。寧辰嗷嗚一口吞下,他一邊嚼著香腸,一邊開口:“我下午也有事。”

“什麼事?”

寧辰撇了撇嘴,“蘭奚那家夥,叫我去一趟‘皇冠’,還莫名其妙地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他抱怨道,“我問他到底是什麼驚喜,他卻給我賣關子。”

寧辰抿抿唇,咽下了口中未儘的一句話。

況且,蘭奚給他的驚喜——一般都隻有驚,沒有喜。

果真,當下午真的抵達皇冠後,寧辰發現那果然不能算個驚喜……

皇冠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通常是他們這一類世家子弟的聚集地。

寧辰停在了皇冠會所的門口,立刻有侍者迎上來為他恭敬地拉開車門。他目不斜視地下了車,就輕車熟路地上樓,找到了他們一直以來專用的包廂。

剛進入包廂,寧辰就立刻想出去了。

交疊著的白花花**。

火熱而曖昧的粗喘與呻/吟。

情/色的氣息流淌在空氣中,粘稠不已。

寧辰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活人春宮劇。一個女人全身赤/裸,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嘴中溢出甜膩的喘息。

他的進入並未驚擾到沉溺於情/愛的人。寧辰眸光望向坐在旁邊的蘭奚,用眼神示意對方解釋。

“滿意嗎?”

蘭奚翹著二郎腿,正好整以暇地坐著,桃花眼裡斜出一如既往的風流多情。

寧辰不解,“滿意什麼?”

蘭奚指了指那女人,輕笑一聲,句尾扯出勾人的纏絲,“我在為你報仇啊。”

報仇?

寧辰奇怪地看了那女人半天,納悶道:“什麼報仇?我不知道她是誰啊。”

“薛桃,”蘭奚淡淡道,“上次你被全網黑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跳出來誣陷你。”

寧辰:“……”他完全不記得了,有什麼好報仇的……

他無語地看著蘭奚。迎上寧辰不讚同的目光,蘭奚眨了眨眼,彎起的桃花眼顯得邪氣而魅惑,“阿辰,你彆誤會了。我可沒逼她,她是自願的。”

他揮揮手,屏退了屋內的男子,隻留下了一身狼狽的女人。蘭奚淺淺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阿辰你不記得她,但她可是將你銘記於心呢。”

薛桃如破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雙眸還帶著迷茫。那雙布滿霧氣的眼瞳逐漸恢複焦距,當注意到屋內的寧辰後,她的臉因為憎恨而扭曲起來。

“——寧辰!”她歇斯底裡地叫了出聲,眼中布滿血絲,“你這個畜生!我恨你!”

蘭奚聽到薛桃的咒罵,眸色微沉。

寧辰卻完全不在意。他愣了一下,隨即奇道:“你為什麼要恨我?我記得我跟你似乎沒有交集吧?”

“你忘了……?你忘了嗎!”薛桃原本清秀的麵容此時猙獰如同惡鬼,她淒厲地尖叫出聲,“那天你為什麼不救我!”

“……哪天?”

“那天你救走了蘇慕非,為什麼不救我!把我丟在李老四那裡,你知道我接下來遇到了什麼嗎……”薛桃狠狠地咬著雙唇,絕望的淚水落出了眼眶。

寧辰回憶了片刻,才想起了薛桃指的是哪天。在《美好的少年時代》殺青宴上,蘇慕非和薛桃被製片方看上。寧辰及時趕到帶走了蘇慕非,卻把薛桃留在了那裡。

原來是這樣。

寧辰歎了口氣,口吻冷淡異常,“我為什麼要救你?你沒向我求助不是嗎?”

薛桃一怔。

寧辰彎起眼睛,微笑著開口:“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他蹲下身,俯視著薛桃,笑意淡淡。薛桃驚恐地望著寧辰,她隱約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想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寧辰接下來的話,但對方的話卻清晰傳入她的耳中。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在那天你答應跟製片方喝酒時,你潛意識裡其實就已經明白會發生什麼。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情願,你可以拒絕的不是嗎?但你還是去了,這就說明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寧辰的聲音輕得就像一場夢,“而我不會乾涉彆人的選擇。”——正如他絕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薛桃幾乎把雙唇給咬破,聲嘶力竭:“可是我怎麼能拒絕!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擁有那樣的家世……”

“這隻能說明,在事業與貞潔中,你選擇了事業,”寧辰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薛桃,淡淡道,“現在卻又來指責我,責怪我沒有拯救你的貞潔,真是可笑。”

薛桃腦中一片淩亂,她嘶啞著喊道:“我沒錯!這不怪我!我是受害者啊!”

寧辰一針見血地指出:“如果你真有魚死網破的決心。李老四那一天被我打得那麼慘,你再怎樣也能逃出來的。但是你沒有。”

“你不恨李老四,不恨你自己……卻恨我沒有救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

薛桃說不出來任何反駁的話,她狼狽地側過臉,不敢正對寧辰的視線。對方的話如利箭般戳在她的心口,讓她體無完膚。

見薛桃這幅樣子,寧辰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沒再繼續刺激對方,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薛桃雪白的肉/體之上。他放柔聲音,輕輕地開口:“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吧。”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寧辰頓了頓,複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很多人,他們不願與潛規則同流合汙。有人因此沉寂,無奈退圈。卻也有人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了上來,成為萬人矚目的明星。”

“你現在的結果,其實都取決於當初自己的選擇。”

薛桃視線不住顫抖著,一滴淚水無聲滑下,眸裡晃動著破碎的水光。寧辰垂下眸子,神色莫測,吐出了最後一句話,“希望你今後,不要再為自己現在的選擇後悔。”

說完之後,寧辰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順帶還把蘭奚也拖出了包間。蘭奚至始至終都隻做壁上觀,見好戲落幕,他桃花眼裡便噙著抹笑意,似笑非笑地對寧辰開口:“阿辰,你對她還真是溫柔啊。”

寧辰揪起蘭奚的領子,剜了他一眼,冷冷道:“不要再擅自替我決定,做這樣無謂的複仇。”

“你也太寬宏了吧?”

蘭奚聳了聳肩,哼笑道:“你知道嗎?她主動找上我,想方設法地勾引我,就是為了報複你。”

他壓低聲音,笑得邪氣肆意,仿若惡魔的低喃,“我問她,為了報仇能做到什麼程度?她就迫不及待地證明給我看了……我可沒有逼她啊。”

“你沒有逼她,你隻是引導了她,”寧辰不悅地皺了皺眉,扔下一句,“不要再針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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