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趙爺爺,以後小瑩要是有趕上有台詞的角色不會,就找你趙爺爺。”張叔一邊說著,一邊介紹著對麵的老人。
“這個糖瓜好吃,就是費牙,小瑩快吃。”
“糖瓜不好嚼,這灶糖不錯,正宗老味道。”趙老爺子一點一點吃著灶糖。
“嗯呢。”馮瑩瑩應了一聲,拿了一塊灶糖。
這乳白色的灶糖上裹了一層白芝麻,軋成了小段,吃起來不會太膩,芝麻香濃濃的。
一口咬下去,脆,酥,香!這是用小米和麥芽糖做的,甚至還有點粘牙,麥芽糖的甜味兒與芝麻香融合在一起,甜甜的,甜到人心尖兒上。
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這灶糖吃完,嘴裡都是滿滿的香甜。小時候吃的灶糖,因為做工拋費,如果加了芝麻,耗費更高,向來都是沒有芝麻的,可依然很甜。
張叔給她倒了一杯水,馮瑩瑩喝了兩口去除嘴裡的甜味,眼睛盯到了糖瓜上。
圓不隆冬的糖瓜,憨敦敦的,一看就甚是喜人。
取了一小張紙巾包著吃,糖瓜摸著很是堅實,冰冰涼涼的,有些硬。看著敦敦實實的樣子,但拿起來也不沉。
馮瑩瑩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牙口,不會太硬了自己咬不動吧?
她一口咬下去,好酥!
糖瓜兒咬起來是脆的,酥酥脆脆,跟芝麻糖不一樣,一點都不粘牙,但吃起來又香又甜。
咬開了的糖瓜裡邊有點像蜂窩,吃起來紮實,有點硬,醇厚而清甜。
馮瑩瑩吃得眯了眯眼,甜!如果妹妹現在也在這裡就好了。
她拿出手機照了相,留存在自己的相冊裡。
洛家樓門口的招牌惹了不少人注意,吃灶糖,大家吃個記憶,也是吃個小年的甜,都是鄰裡鄰居街坊的,也沒有幾個直接抓一大把走,都是吃一個兩個的。
那家裡有小孩的,就再拿上兩個,回去給老人小孩嘗嘗。
雖然今天沒營業,洛櫻的小店裡反倒是熱鬨了起來。
“老周啊,你家今晚做啥,孩子都回來沒?”
“小年還吃啥,吃餃子唄,我讓老頭拿了個顆酸菜,晚上做酸菜豬肉餃子。”周阿姨帶著小孫子來吃糖。
“過年再吃餃子唄,這就還有幾天了,先吃了過兩天再吃不膩啊。”另一位阿姨搖了搖頭。
“老趙,你這腿咋樣了,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唄,一天天老往外跑,咱們這上歲數的人,摔一下半條命都沒了。”
平時洛櫻賣早餐的時候,這些老頭老太太來的並不多,一個是因為天冷,大早上天沒亮也不出門,再一個是這早餐價格在老頭老太太看來還是貴。
好吃,那確實是好吃的,領著小孫子孫女來吃一頓就行,自己也不能天天過來吃啊。自己家煮個粥,下個麵條哪用花什麼錢?自己的那點退休錢還得留著養老,攢錢給孩子呢。
楊田才踏進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形。一群老頭老太閒聊,他差點以為進了社區麻將館,一腳邁出去。
他今早上起來看小店停業就買了個麵包吃,然後回去睡回籠覺,一覺再醒過來都日上三竿。沒想到老板娘不營業,倒是整了個花頭。
進來吃了兩塊灶糖,嘖,甜。
看著楊田進來,屋子裡的老頭老太太又轉了口風,跟他說起話來。
“小楊啊,啥時候回家?”
“小楊啊,真的不回家過年了?哎呀你們這小年輕,一天天往外跑,你說跑他個什麼勁兒。”
說話的大爺兒子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家,這過年了還要加班,看著說的是楊田,心裡念的是自家孩子。
楊田嗯嗯嗯也就過去了。
“小楊啊,年夜飯你怎麼吃?要不來我們家吃啊?就添一雙筷子的事兒。”另一位大姨開口。
“不用不用,我們孫大姐都派發任務了,一人做一道菜,一起吃年夜飯。”這位大姨一張嘴,楊田馬上就反駁回去,謝過好意。
無他,這位大姨家裡有個閨女二十八,她見著小年輕撮合自家閨女。
呆了一會兒楊田就撐不住了,眼神瞅向旁邊的馮瑩瑩,她還不走等著乾嘛?
此刻正有一位大姨要給馮瑩瑩介紹她的遠方外甥。
“小馮啊,我跟你說,我那外甥一表人才高高大大,就是沒什麼學曆,高中的,現在自己做個小買賣,跟你年紀差不多,一個月能掙一萬多的呢,你要是......”
聽著話楊田不禁翻白眼,馮瑩瑩才來了幾天,因為長得漂亮就被盯上了。
“大爺大姨,我跟小馮先走了,孫大姐讓我倆買東西呢。”
馮瑩瑩從大爺大媽堆裡被解救出來,一臉感激地看著楊田。
“楊田哥,孫大姐讓我們買什麼東西啊?”
等走出去楊田才瞥了她一眼,真是傻丫頭,“我那是騙他們的,要不你就出不來了。”
...
沈湛回京買宅子的速度極為迅速,對方也是急於出手,打通了不少脈絡,手續辦得更是無比迅速。隻是這麼大的一個宅子,再加上巨大的現金流,完整流程走下來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昨晚上的瓜沈湛也掃了一眼,都說圈子裡是大染缸,進去容易出來難,一身雪白的進來,出去時不知是沾了黑,或是染成了個什麼顏色。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人用那東西引誘他,也下過套。但沈湛自己隻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第六感,總是能夠察覺出危險與不對來,一眼識破。甚至有的時候心裡莫名地覺得,這手段頗為小兒科。
連經紀人黃哥都道他的運道好,堪稱洪福齊天,黃哥這麼多年也護著他,可總是有黃哥護不到的地方,但沈湛也沒著了道過。
買完了那宅子,沈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近鄉情怯?亦或是彆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見到了她真人,總想著這應該是她名下的產業,她的房子,自己怎麼好隨便進入呢?
沈湛想著,自己隻當是個幫女鵝暫時保管產業的老父親罷了。
本想著辦完回影視城,但現在看著,恐怕辦完這些個繁雜的手續都要將近過年了。
經紀人黃哥今天還問,今年去不去他家過年,去不去的沈湛家裡也得買點年貨,儲備點東西吃用。
沈湛嗯了兩聲,但內心卻想著,他想去影視城過年。
今年依舊有不少電視台發來邀請,他依然全部拒絕。他父母早逝,被爺爺養大,等到了十八歲沒有幾年,連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
沈湛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靜默,這麼多年他都一個人過來了。
隻是如今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屏幕上播放著電影,自己卻半點看的心思都沒有。
他想念那熱氣騰騰的小店,和那鮮活的人。
百無聊賴的,沈湛打開了手機,他先登錄了《榮華之路》遊戲的論壇,點進自己之前的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頂上首頁來了。
“洛櫻?名字還挺好聽的,大胸弟是做什麼美夢了?”
“我猜猜,樓主你一定是《榮華之路》官方小編對不對?還是策劃?是不是要往遊戲裡加新人物來征求我們意見了?嘖嘖,裝的挺像的啊。”
“樓上的主意不錯啊,加個女禦廚進來,我天天都去刷好感度。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可比男的好多了。小姐姐賽高!”
“樓上說歸說,怎麼還搞起來了性彆歧視呢?”
下邊居然還直接吵吵起來,頂成了話題樓,簡直讓沈湛莫名其妙。
關掉這個糟心的帖子,沈湛去看他給遊戲客服發的另一條消息。
在發現京城的古宅之後,他就詢問遊戲客服,遊戲之內的“洛宅”是否是現實建築,客服給出的回複是畫師各地取材采風繪製,力圖還原真實曆史。
這給出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又翻了翻遊戲論壇上最新出現的帖子,要麼是詢問男女主分線攻略的,主線劇情,這個劇情關怎麼過,怎麼加點,選擇什麼支線,怒罵遊戲狗策劃,還有曬出自己鵝子女鵝的......
關掉論壇,沈湛重新點進了《榮華之路》APP,因為拍戲殺青,再加上回來忙活買那宅子的事情,他有兩天沒上過遊戲了。
界麵還是那個界麵,這一次聯通遊戲的速度非常快。隻是沈湛剛一登錄就發現了不對。
【菜品圖鑒】?
這是什麼?
要知道,《榮華之路》這一款遊戲的主旨和遊戲目的非常明顯,不管是男主,還是女主,目標就是走向一路榮華。
怎麼會好端端地弄出來一個菜品圖鑒來?
沈湛心裡猜測恐怕和洛櫻拖不了關聯。但是剛才他已經進入過了遊戲論壇,可沒有一個玩家提到此事。
也就是說,現在的遊戲,又是隻有他一個人的是這樣?
感情他玩的還是獨門定製版!
想到他兩天沒有上遊戲,而這個時間,正是他遇見了洛櫻的時候。
沈湛心裡慢慢琢磨著,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在現實裡遇見了洛櫻,才導致遊戲接下來的變化?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應該欣喜還是如何。能夠如此操控遊戲與現實,這哪裡是那個遊戲公司能夠做到的,更像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沈湛斂了斂眉,手指直接點到這個【菜品圖鑒】上。
就像是玩的什麼經營手機小遊戲一樣。
最前邊是目錄,從一排到十六,但都是???
沒有名字,沒有菜名,看不到。
手指再摁下一頁,翻過目錄後是【一、???】圖片上也是問號,從第一頁到十六頁都是如此。
也就是說,這些都要自己收集嗎?是要怎麼收集,是要吃嗎?
連個提示都沒有,沈湛記下這裡,具體如何還需要來實驗。
沈湛又開始點彆的圖標,檢查其他的有沒有什麼變化。
地圖還是那個地圖,他仔仔細細的檢查,大梁皇宮中的位置,不對,這又多出了一個地方!
【掖庭】
沈湛的眼神一凝,他自然是知道掖庭的含義,即便是本身不了解,但那麼多電視劇裡,掖庭都是罪奴宮妃待著的地方。
他為什麼會忽然解鎖這個地方?難道這和洛櫻有什麼關聯不成?
他的手指點向掖庭,但卻進不去。
【您的權限不足,請點亮???後方可進入】
點亮什麼?
突然冒出來個新的地方,還不讓進,需要點亮那個菜品圖鑒的什麼?
沈湛把地圖仔仔細細地跑了一遍,隻有【掖庭】,隻多了掖庭一個。
在他的記憶之中,於遊戲中與禦膳房大總管洛櫻的溝通之中,亦或是任務從來都沒有與掖庭有關的。
沈湛已經腦補到洛櫻的身世了,難道是什麼罪臣官眷出身?可一般不是進了掖庭就出不來嘛?
而且從前在洛櫻的NPC簡介上,她的出身家室都是清清楚楚的。沈湛拍了下腦袋,自己這是怎麼了,彆忘了,洛櫻在遊戲裡可還有個親生弟弟洛楨呢。
有名有姓的,自然不可能是掖庭出身。
不過他猜測著莫非是洛櫻的什麼經曆和掖庭有關,或者是朋友?
將【菜品圖鑒】和【掖庭】都記在心裡,沈湛繼續檢查。
隨著洛櫻的出現,心中的疑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像是陷入了一個結。
他不知道這個結是活的還是死的,又能不能解開,可即便這個結是越解越亂,他也隻能繼續走下去。
沈湛忍不住去想,他當初下載這個《榮華之路》遊戲,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如果他沒有下載,那這一份際遇會降臨到彆人的身上嗎?
這東西如今究竟是福還是禍他也說不清。
沈湛盯著手機,他試圖切換新的空白存檔,《榮華之路》作為一個養成經營遊戲,可以本地存檔六個,雲端存檔六個。
但現在他點到目錄菜單的選項,原本的【查看存檔】欄目消失了。
界麵永遠停留在當前。
沒有存檔,沒有過去,也無法從頭開始。
也就是說,過去的一切不可逆,能把握在手裡的隻有現在。
一個沒有存檔的遊戲,就像是生命這一場不可逆的旅程,無法後退,無法退避,無法吸取經驗教訓從頭開始,連game over是什麼時候也無法預料。
沈湛心跳得愈發劇烈,他手指點向最後一個沒有檢查的地方。
他想了一件事,當初進入到這個遊戲的時候,他隻是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思,除了名字是自己打的,剩下的東西都是係統自動隨機出現的,包括“玩家”本身的身份職業。
他隨機到的身份職業是——
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