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雖然還沒到夏至,但漸漸日長夜短,晚上六點依舊亮如白晝,這也就導致來小店吃晚飯的客人們過來的時間愈來愈晚了。
無他,生活區本就是影視城的居民居多,晚上六點幾乎是吃完了晚飯遲來遛彎的時候,遛狗的,跳廣場舞的,散步的,帶娃的應有儘有。
影視城裡雖然演員眾多,但大家看到一二線明星的幾率還是一樣的少,以至於老錢每天大搖大擺地過來,汪景州,金嘉要麼戴個墨鏡口罩,要麼等天半黑了才過來吃飯。
六點鐘洛櫻開門營業,老客們一個沒到,倒是有位許久沒見的客人過來。
當初去食雕的《食神記》劇組男主演,頂流肖易。
隻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了一位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圈內人,一鍋出的兩份套餐正好給他們兩個。
今晚上的主菜叫做“鵪鶉茄”,雖然看上去和鵪鶉有關,但實際上這道菜卻是沒有鵪鶉的,主要食材隻有茄子。
洛櫻把兩份今晚的套餐端上了桌去,也見到了新客人的容貌。
“洛老師,這是莊朝。”肖易對她介紹著。
莊朝,洛櫻聽著這名字有點耳熟。
自從店裡的演員歌手藝人客人們越來越多,她也惡補了一番圈內的大大小小藝人。
莊朝與她打了個照麵道了聲您好,洛櫻看他有點眼熟。
如果說肖易是英俊小生的長相,莊朝和他相比就不是那麼的奪人眼球,斯文儒雅,渾身透著溫和氣息。
洛櫻看過了一些現代的影視劇,莊朝這張臉好像在好幾部裡都見過,隻是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師兄,你嘗嘗。洛老師做菜一絕,之前《食神記》組裡的食雕都是洛老師做的。”
肖易說著,招呼莊朝吃飯。
聽見肖易的話,莊朝詫異地看了洛櫻一眼。之前《食神記》電影劇組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沒想到這做雕刻的老師還開餐館。
“鵪鶉茄,這是炸的鵪鶉嗎?”莊朝還沒動筷子,肖易拿起來了一旁的信箋菜單先問了起來。
“我還沒吃過鵪鶉呢,隻吃過鵪鶉蛋,有點不敢吃。”肖易嘴裡嘟嘟囔囔著。
“不是鵪鶉。”洛櫻解釋了一句打消他的恐懼心裡。
得了這一句話,肖易才夾起來一塊準備嘗嘗。
這鵪鶉茄是金金黃黃的,聞起來很香,一看便是油炸過的。這種炸物要是放在彆的地方,就算炸的是蘑菇,肖易也要思量一下吃不吃。
不過在洛老師的小店裡就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了,肖易直接把一塊鵪鶉茄送進嘴裡。
說是塊,倒不如說是茄子絲,或者茄子條。隻是經過油炸之後稍顯些粗壯。
直接咬下去,表麵上是酥脆的,吃起來外脆而內軟,帶著一種奇異的肉香,有點炸肉乾的感覺。
如果不是洛櫻剛才說了這不是鵪鶉做的,肖易這個沒有吃過鵪鶉的人就以為這是鵪鶉肉了。
嚼吧嚼吧咽下去,肖易又夾了一條吃下。
不是鵪鶉,可不是鵪鶉這吃著也不像是茄子呀?
“洛老師,這不是鵪鶉是什麼呀?不是一股肉味?”肖易困惑地看著眼前的鵪鶉茄,不是鵪鶉偏偏叫這個名字,也太有迷惑性了吧。
一旁的莊朝也吃下了兩塊鵪鶉茄,明明是炸過的,也沒有椒鹽蘸料,但吃起來自帶鹹香肉香。
“該不會像紅樓那個茄鱉一樣,是用鵪鶉做配料的?”新來的莊朝提出了一種可能。
洛櫻搖頭否認,這鵪鶉茄可倒是沒有《紅樓》中茄鱉那般複雜,一個茄子用許多隻雞來配,吃著是實打實的茄子。
“茄子是用香料醃製過的,用雞湯蒸過再炸,所以有肉香。”洛櫻解釋道。
鵪鶉茄用的是上好的鮮嫩茄子,切成細絲煮熟後,加上鹽,醬,蒔蘿,茴香等數十種香料調和好曬乾,再用雞湯蒸熟油炸。
“那用雞湯蒸過怎麼不叫雞湯茄,跟鵪鶉有什麼關係?”肖易繼續發問。
“因為吃起來是炸鵪鶉的味道,所以叫鵪鶉茄。”洛櫻解釋道。
兩人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正好我沒吃過鵪鶉,以後也不打算吃,就當是吃鵪鶉了。”
鵪鶉茄作為今晚上的主菜,套菜三菜一湯的定例還有南乳肉,水丸湯和酥炸玉蘭片。
南乳肉每人隻有一小塊,因此並不覺得膩。
雪白的小瓷盤裡是一塊色澤紅亮誘人的南乳肉,不似常見的大塊,介於塊與片之間,不薄不厚,入口剛剛好。
莊朝把南乳肉的盤子挪到身前,筷子一夾,南乳肉顫顫巍巍的,仿佛輕輕一捏就要化得粉碎。
雖然知道這一塊南乳肉的熱量絕對不低,但眼看著色澤油亮,散發著誘人香氣的五花肉,實在難逃它的誘惑。
一口咬下去,一煮二蒸的南乳肉軟軟糯糯,即便是五花肉這等大肉,吃起來居然不覺得油膩,五花肉不柴,反倒是有種潤潤的口感。
一塊南乳肉下肚,再端起水丸湯。
水丸湯就是菠菜魚丸湯,魚丸是洛櫻手打出來的,三小顆粉白的魚丸徜徉於魚湯中,縷縷菠菜蕩漾其間,好似泛舟湖上,清淺宜人。
莊朝舀起了一勺魚丸湯送入口中,魚丸以舌尖輕輕一碾,滑嫩無比,魚香四溢,青嫩的菠菜增加了一縷的清香,再喝上魚湯更是滿口的鮮甜。
目光劃到最後一道小菜,看著信箋菜單上的菜名,莊朝的眼神晦暗莫名。
他很多年都沒有見過炸玉蘭了,就算在京城這道菜也隻有幾道老字號才做,哪裡知道這裡還會做這酥炸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