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瑩瑩拿手在她麵前晃晃:“從剛才回來起就怪怪的,還問了些莫名其妙的。”
“問什麼了?”
聞剛過來,趁人不注意在範瑩瑩屁股上摸了一把。範瑩瑩淡定地在羊肉串上撒孜然,說:“問我……”
“瑩瑩姐,這些熟了。”尹若心打斷她,把烤熟的蔬菜往盤子裡放。
她看到陸承佑也來了這邊,走到了她身後,不想讓他聽見那些話。還好範瑩瑩沒再繼續說下去,跟聞剛找地方膩歪去了。
一隻手從尹若心背後伸過來,從她盤子裡拿了串烤蔬菜,另隻手撐在她腰旁的桌沿,幾乎是從後麵半擁著她。
他就這麼站著,一根接一根地擼串。尹若心覺得背後很熱,很怕會被彆人看到她跟陸承佑這麼親近,小小聲地說:“你彆離我這麼近。”
陸承佑往後收身,手去扶她的腰,稍用了點兒力,迫著讓她轉身麵對他。
他把手裡還剩了一半的烤串送到她唇邊:“吃了。”
尹若心飛快地看看四周,擔心糾纏太久會被人注意到,聽話地就著陸承佑的手把簽子上的蘑菇咬進嘴裡。
陸承佑把空了的簽子扔進盤子,低頭,直挺的鼻子在她鼻梁上蹭了下。這個動作來得極為猝不及防,卻又無比自然。
與這個動作同時進行的,是他很輕的帶了哄意的聲音:“怎麼這麼乖。”
尹若心被他弄得心緒紛亂,人很熱,又帶了些飄。沒有認識陸承佑之前,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非要形容,就好像是磕了藥,她不可控製地朝著迷人的黑暗深淵越陷越深。
注意到班主任朝這裡看了過來,她幾乎嚇得要死,從陸承佑身旁繞過去,離他遠了些。
晚上回營地,很多女生都在偷偷看她,兩三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偶爾能聽到一兩句:
“陸承佑真的看上她了?”
“不是真心的吧。”
“應該隻是在搞曖昧。”
“那位少爺玩過多少人,哪次有真心了。”
範瑩瑩不耐地掏掏耳朵:“煩死了,哪都有蚊子哼哼。”她安慰尹若心:“阿惹,彆人的話不用在意。”
回了宿舍,蔡純在裡麵換衣服,脫了千篇一律的迷彩服,從行李箱裡翻了半天,每找一件就在身上比試,問王冰彤衣服好不好看。王冰彤幫著選了半天,最後蔡純穿了件黑色吊帶,外麵罩了件輕薄的小開衫,腿上穿了條超短裙。
王冰彤在一邊讚歎:“就這套,太好看了,不信還拿不下他。”
蔡純對著鏡子左右看看,找出一瓶香水對著耳後噴了噴,宿舍裡立即浮起一股鳶尾和玫瑰相混合的純美香氣。
蔡純透過鏡子看了看自顧自收拾東西的尹若心,等範瑩瑩有事離開了宿舍,立馬提高了聲音說:“這個香水味道是陸承佑最喜歡的,他說這個味道很適合我。”
王冰彤順著揶揄:“他是不是還說,上床的時候也想讓你噴這款香水?”
蔡純通紅著臉打她,兩個女生嘶鬨起來。
“行了,彆把我發型弄亂了,我好不容易做的。”蔡純整理了下衣裳,再次瞥了尹若心一眼,故意提高了嗓音:“到時間啦,我得去跟他約會了。”
“你去吧,”王冰彤笑:“陸承佑可是從來不主動約人的,你是第一個。”
尹若心收拾東西的手指僵住,心臟如被重擊過一般,痛意順著血液往全身各處流竄。
蔡純換了雙高跟鞋跑出去,王冰彤眼裡的笑意在她離開後的第一秒消失,轉而換上了徹骨的恨意。
“賤人!”她甚至罵出了聲,視線往下,看到地上蔡純的行李箱,對著踢了一下,再次罵:“賤人!”
王冰彤家裡是開夜總會發家,早些年間在京城也算有錢有勢。沒幾年後夜總會被查,王家開始沒落,稍不留神還要進監獄。關鍵時候是蔡家出手幫了一把,王家才能乾乾淨淨地脫身,跟著蔡家做起了俱樂部生意。
家裡一直告訴王冰彤,必須要把蔡純哄好了,當大小姐一樣哄著,不然對家裡沒好處。
王冰彤就當洗腳婢一樣在蔡純身邊做小伏低。
卑微得連她喜歡的人都要讓出去。甚至不能讓蔡純知道,她也喜歡陸承佑。
明明她自認長得不比蔡純差,真要爭起來,蔡純不會是她對手。
可就是不能爭,就是得窩窩囊囊地捧著蔡純。
王冰彤對著蔡純的行李箱發了通脾氣,最後還是得像個丫鬟一樣,躬下身把裡麵的東西全都疊好。
看尹若心打算出門,她叫住:“尹若心,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悲哀的啊?”
王冰彤把行李箱收好,扭頭:“可其實你也挺悲哀的。彆以為陸承佑真的對你有意思,他玩過的女生比你做過的卷子都多,甩過的女生也比你做過的卷子都多。你要是對他抱有什麼希望,最後一定會受傷的。我是看你太單純了才跟你說這些,換了彆的女生我是不會講的。”
“而且你也看見了,”王冰彤補充:“白天陸承佑還跟你不清不楚地搞曖昧,到了晚上他就把蔡純約出去了。這樣的男生,你真的能拿得住嗎?”
尹若心嗓子裡越來越苦,眼睛發酸。
她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打算走的時候,王冰彤又把她叫住。
“尹若心,”王冰彤走到她麵前,說話時是笑著的:“蔡純現在跟陸承佑在哪裡約會,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