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佑聽得愈發煩躁,在宿舍裡待不住,去了女寢樓下—直等著,掏出手機給尹若心發微信:【身體不舒服?】
消息發出去後,旁邊出現了—個驚歎號,下麵顯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陸承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女生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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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心病得越來越重,身體很沉,鼻子不通氣。這邊不知道哪裡能買到藥,她索性忍著不適,反正感冒這種病就算不吃藥,七天後也總會好的。
範瑩瑩跟聞剛約完會,從小樹林裡出來。
在女寢門口一盞燈下看到了陸承佑。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估摸著時間不短了,他早就等急,麵色不太好,看見她後當頭一句:“你跑哪兒去了!”
範家跟陸家是世交,範瑩瑩跟陸承佑從小一起長大,是關係很鐵的發小,彆人都怕陸承佑,可她不怕。
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陸承佑發這麼大脾氣,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好像她剛才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怎麼了?”她不解:“我去約個會而已,還要跟你報告啊?”
“去把阿惹帶下來。”他命令。
範瑩瑩恍然大悟般長長哦了聲:“想見阿惹啊,你直接把她叫下來不行嗎?又不是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她把我拉黑了。”
“拉黑?”
範瑩瑩瞪大眼睛,過了會兒,噗嗤一聲大笑起來:“陸承佑,你也有今天啊,竟然有人敢把你拉黑,哈哈哈!”
範瑩瑩笑得肚子都痛:“陸承佑,終於有人能治你了,看你還浪!”
陸承佑臉更黑,他沒了多少耐心,眯起眼睛警告般地盯著範瑩瑩。範瑩瑩看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笑,躲著他往宿舍裡跑:“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把她給你帶下來。”
尹若心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被一個人叫醒了。
範瑩瑩摸了摸她的額頭,被燙得縮回手。
“阿惹,你是不是病了?”
範瑩瑩責怪自己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都整整一天了,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撐下來的。
“趕緊下床,你得去看病。”
尹若心跟著出了宿舍樓,她頭很沉,眼皮也發沉,沒怎麼看前麵的路。剛出了女寢的門,一人猛地把她拽過去,不由分說地帶著她往外走。
範瑩瑩在後麵喊:“陸承佑,你溫柔點兒,阿惹生著病呢。”
尹若心這才發現拽著她的人是誰。她身體很虛,跟不上他的步子,走得趔趔趄趄。陸承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直接把她從地上橫抱起來。
天色早就黑透,路兩旁燈光微弱,一切潛藏進昏暗裡。可尹若心還是覺得不安全,如果被教官看到,說不準要怎麼被罵。
“陸承佑,你把我放下。”她在他懷裡掙了下。
陸承佑把她往上托了托,看到她臉色確實很不好。他的頭低下來,額頭挨了挨她的額頭。
尹若心因為兩人突然的貼近安靜下來。
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很燙,陸承佑眉頭皺得更緊,語氣有些凶:“生了病為什麼忍著?”
尹若心先是被嚇到,轉而想到昨晚自己看到的,心裡窩著火,語氣比他更不好:“生不生病跟你有關係嗎?”
陸承佑蹙了眉,看了她一會兒後,嗓子裡哼出一聲情緒莫辨的笑。他抱著她走到了一處牆邊,把她放下來,一隻手握著她肩膀,另隻手從她肩往下滑,摸進她手心,手指強行插進她指縫,收緊。
兩人的手心互相碰著,很快出了汗。
“尹若心,”他的聲音掉在她頭頂:“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就算掉一根頭發都跟我有關係。”
尹若心的心臟猛烈地震了下,無可救藥地因為陸承佑的一句話再次昏了頭,心口熱了一片。
可是想到昨晚看到的畫麵,心裡還是好氣,對著他的腿亂踢了幾下:“沒關係!跟你沒關係!”
“彆鬨。”陸承佑一心想著得趕緊給她看醫生,把她攏進懷裡哄了哄:“你先把病治好,治好了想怎麼打我都行。”
他溫柔地低頭看著她,目光裡有心疼:“行嗎?”
尹若心鬨累了,被他這種眼神一盯,突然就不想再發脾氣了。
“站好。”陸承佑扶了她一把:“能站住嗎?”
尹若心抿抿唇,輕輕嗯了聲。
陸承佑往四周看看,把幾塊磚搬過來摞在牆邊。他站上去,手夠到牆沿,略一使力攀了上去。
他把手往下伸:“手給我。”
尹若心擔心地看看四周:“你要帶我去哪兒?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偷跑出去,教官會不會罰我們啊?”
“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他隻簡單說了這一句,尹若心就不怕了,把手伸給他。
被他拽到牆上,他像上次那樣先跳下去,在外麵接著她。牆很高,可尹若心就是沒來由地信任他,眼睛不眨地往他懷裡跳。
陸承佑把她牢牢接在懷裡,這次沒有把她放下,直接托著她屁股抱著她往前走。
尹若心手摟著他脖子,身體太虛,一陣陣地發軟,隻能完全依靠著他,頭枕在他肩膀上。
陸承佑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她頭發:“很難受?”
她的聲音低弱:“頭疼。”
陸承佑更溫柔地摸她頭發:“我叫了醫生來,吃了藥就不難受了。”
尹若心還想著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心裡有疙瘩。但陸承佑對她這麼溫柔,她又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下意識地想要相信他。
“陸承佑,”她小聲叫他,有件事藏在心裡很久,她一直想知道,此刻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是隻對我一個人好,還是對彆的女生也這麼好?”
陸承佑低下頭,找到她的眼睛,視線與她纏著:“你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那我做得再明顯點兒。”
尹若心從他肩膀上抬起頭,疑惑地問:“做什麼?”
陸承佑眸光微閃。前麵路燈下停著一輛車,車燈赤晃晃亮著,是來接他的。他在無光的轉角處停步,朝著女孩貼近,一隻手握著她細白柔軟的後頸,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嗓音變得啞:“隻對你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