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爭 太子府日子(1 / 2)

不愧是溫泉莊子,一進入莊子裡就看見兩個泉眼砌成的觀光池,莊子裡的建築也多是野趣,既和這溫泉相得益彰,又自有趣致,不似京城裡彰顯著莊嚴肅穆。

溫泉莊子上的莊頭帶著其他仆人都規矩地在莊子外迎接,這是皇莊,裡頭好些人都是宮裡下來的,因此都很有規矩,也有些上進心。被扔在莊子上不過是飽受冷落,好容易主子爺來一回,自然是要處處表現得好,若是能被帶回太子府,也算是雞犬升天罷。

這是元夕曾經聽人家嚼舌頭聽來的,又來了一條鄙視鏈,便是太子府裡的看不上皇莊裡的,莊子效益好的看不上效益差的。這次她們來的溫泉莊子正處於鄙視鏈的底端。

天寒地凍的,太子根本就沒下車,直接讓馬車開了進去,後麵的車架就在外頭等著,元夕遠遠地聽見說太子上了轎輦,馬車才緩緩動起來,她這廂才忙放下扶著窗簾的手,不再偷看。

雖然偷看可能會被彆人嚼舌根說她沒規矩,可是她已經活得很辛苦了,若是一點都不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拚命地在太子跟前說那些話有什麼意思。

宮女們就沒有主子爺的待遇了,馬車到了一處長廊停了下來,元夕們就要自己下車走過去。旁的衣物包裹能慢慢讓人搬,裝著茶盞茶葉的包裹就要趕緊搬到地方去了,皇莊上的茶太子不一定習慣,她要趕緊做份內事。

莊子更小巧些,不如太子府大。其實按理來說,莊子在京郊,地價便宜,自當麵積寫得更大些;隻是這一來,小湯山康熙也是看上了修了莊子的,皇室占了位置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二來太子府雖是在寸土寸金的地界,但康熙可不會委屈他,好大一塊地,遠大於其他親王府。

元夕和阿蓉到了此處的茶水房,裡頭好生熱鬨,四五個丫鬟都在裡頭忙著,鶯鶯燕燕,似有爭端,見兩人進來,眾人忙止了話頭,為首一個穿著桃色襖裙的女子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笑得倒是很親昵:“兩位姑娘來啦!剛剛我們上了壺茶上去了,你們也不用急著來。”

元夕環視一圈,總覺得人多容易鬨事,偌大的太子府茶水房裡尚且沒幾個人,皇莊上就更不必有了。便直截了當道:“好生熱鬨,莫不是其他地方當差的姐姐也過來湊熱鬨了?茶水房的東西還沒收拾好,其他姐姐直管忙去,等我們收拾好了再和姐姐們說話。”

她們似乎僵了下,還是桃色襖裙女子說話:“我們都是在這兒伺候的——”

元夕截斷她的話頭:“府裡頭也才四個人,莊子上怎可能那麼多人?姐姐快莫和我開玩笑話。”

幾人尷尬地對視,元夕隻當是看不見,後頭一個穿月白襖裙的女子迎上來,伸手就拉住元夕的手:“姑娘說的是,此處自然還是姑娘做主,旁的也就罷了,倒是你,鄭大家的,人家姑娘家過來端茶遞水,你個成了婚的快回去奶孩子罷,在這裡混什麼!”

桃色襖裙的女子臉一虎:“你管那麼多作甚!誰家規矩說了成婚了就不能端茶?姑娘你彆聽她的,我是乾慣了活路的,姑娘送過來好些碗碟茶壺,保準洗得又乾淨又快,她們幾個嬌滴滴的,彆給姑娘摔壞了。”

倒是有幾分道理。不是旁的,冬季水冷,溫泉莊子裡下人們用的水哪怕就是溫泉水,這送過來也變得冰寒刺骨,姑娘家手嫩,沾冷水該多冷啊。雖說也應當是做慣了的,卻也還是成了婚的更穩當些。

再者,她初來乍到,有些話不當說,需要有個對外的話事人。鄭大家的這位就很好,說話快聲快語的,聲音脆生生的,敢爭人先,是個能說話敢說話的。

元夕看了眼阿蓉,她從來都是裝死的,見元夕望過來眼睛忙躲開,得,還得她自己做主!

“那便這樣吧,這莊子上我新來,路不熟、東西不知道哪裡領,管事也不認識。想來這位鄭家嫂嫂成了婚,定是做久了的,都是熟悉的,你再挑個懂事的留下就行了。旁的幾位就回原先當差的地界就行,端茶遞水要不了那麼多人。”

幾個丫鬟麵上明顯有些不滿,一人扯著月白襖裙的袖子,想讓她說句話。鄭大家的忙開口:“是了,姑娘說的極對!要我說呢,小梅素來做事利索,其他人快些回去,彆堵著弄得這茶水房烏煙瘴氣的,再耽誤下去誤了太子爺喝茶,誰擔得起啊!”

月白襖裙的人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帶著人離開了。

元夕默默地收回原先在心裡的話,不在宮裡府裡伺候確實是有些不一樣,宮裡的奴婢便是相爭也是維持著麵上和氣的,像這般甩臉色不行禮的確實不多見。

*

這莊子和府裡實在是太不相同了,太子穿著金尊玉貴的衣裳坐在花園裡賞梅花時,周圍不似往日在府裡圍著布幔,瞧著都覺得冷。何玉柱蹲在旁邊溫酒,小火爐上烤著一隻橙子,上邊有些微微的熏黑。

元夕上前端著茶,彆說,走到此處梅香更濃了,園子裡儘種著紅梅,雪地紅梅,美得像是一場夢。若是能摘一大束放回去熏房間必定極好。

說起來元夕還沒見過這裡的宮女房,不知條件如何,東西也還沒收拾,不知道晚上要折騰多久了。

她這邊奉著茶,心思卻已經飄遠了,被卻迎麵的一陣冷風吹回來。實在是冷!

胤礽注意到元夕瑟縮,輕笑下:“怎麼,覺得冷?”

“地上還有雪,自然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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