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國公還 忠誠公府日子(1 / 2)

清穿宮女苟命日常 女焱 10260 字 2024-03-25

彆看元夕說帶著妹妹去聽故事那般豪氣,到頭來還是灰溜溜地讓碧兒指了個小丫頭去請女先兒過來。

她倒是還記得路,可是原來府裡沒養女先兒,這是林言昭去年隨著會試的慕靈還府後才養的,元夕哪知道如今府裡何處養著女先兒。最後姐妹倆坐在湖邊花廳聞著荷香等人來,其他丫鬟擺放著茶水、果子和點心,很快就堆放了滿滿一桌。

元夕微擰眉,排場有些太足了,縱使她新回府嫂嫂讓下人照顧周全些,也沒必要坐著聽段故事也擺這些吃食。隻是現在已經擺上來了,也不好撤下去,之後看著再提吧。總不能她新回來便挑嫂嫂管家的刺兒吧。

元晴把點心往元夕處推:“姐姐你嘗嘗,據說這是京城裡有名的點心,從宮裡傳出來的。姐姐或許也見過……”她自覺失言,慌得住口。她吃過了,卻說姐姐見過,那不是像在諷刺姐姐麼。

她指的那盤點心正是蛋糕,最初可不就是出自元夕手筆,她笑笑:“我是吃過的,沒事。”

“平日裡你是怎麼過的,看書習字、繡花練琴?”元夕也好奇這長日漫漫若沒有該做的事,是如何度過的。

“原來妹妹也是閒玩,繡花、打絡子、串珠子,若是天氣好可以放風箏,有時候垂釣。後來兄長回來後覺得我要讀書知禮,便請了先生,教的第一個故事便是……鞭打蘆花。”

這名字有些陌生,但元夕稍一思考便想到了這個故事,在她淺薄的學識裡,涉及蘆花的古代故事可不多。二十四孝裡有個故事,繼母給繼子的棉衣裡放蘆花,給親子衣裳填滿絲絨,慕靈讓元晴學這個故事自然不是為了後麵表達的家境和睦,而是讓她知道,繼母心有偏頗,虐待繼子,將好東西都留給了親子,而元晴就是那個既得利益者。

“多讀書明理是好的,儒家知識不必學傻了,自己要學會辨彆。”到底她與元晴在家族裡算是一體的,妹妹未來若犯了糊塗,她這個姐姐也會被帶的麵上無光。

長姐說的話和師傅有所不同,元晴自己記下,回去再慢慢想。

這時候女先兒抱著琵琶也到了,給兩位姑娘見禮後,笑著道:“剛好昨兒聽了段近來發生的事,不若就說給姑娘們聽,也不聽那些老詞兒。”

“可。”

碧兒給女先兒搬了把椅子,女先兒做得端正,聲音清脆:“說是咱們大清朝不一般,流傳千百年死了不知道少人的天花,一朝得好!”

元夕正在吃茶,險些被嗆,居然是講這段,還不如聽旁的呢。其他人卻很是好奇,雖說是她們府裡的大喜,可女眷困於後宅,哪兒知細節。元晴瞪大了眼睛,手裡摸著的點心也放了下去,其他丫鬟更是豎起了耳朵。見此情形,元夕也就沒掃興了。

“說是當今這一等忠誠公前生積德,此世也是個好官,親下窮鄉僻壤去體察民情,深感百姓辛苦。”這段聽得元夕腳趾抓地,其他人卻與有榮焉,元晴更是眼睛亮閃閃的,定是更崇拜阿瑪些。

“話說這忠誠公大人一生積德辛勞,終究不是白費的。這一日他帶著身邊人見農人牽牛勞作,感百姓之苦,親自幫助農人耕地,誰想這竟是頭病牛,忠誠公大人回去後第二日便發現身上有形似天花的痘瘡。大人恐天花傳播,忙封鎖了衙門,又怕染給彆人,自己鎖在屋子裡苦熬。”女先兒說得神形具備,便是元晴知道阿瑪沒事,也牽動了全副心腸。

元夕:“……”元晴真的不知道阿瑪曾接種過天花嗎,他自然不會再染上天花啊,這段故事說到這裡幾乎全是虛假的。

“卻不想,大人得菩薩保佑,第三日竟幾乎沒了症狀。忠誠公大人是什麼人,他幾乎很快就擔心忠仆進來給他送藥才好,怕自己傳染給忠仆啊!他這邊心痛得肝腸寸斷!”

元夕尷尬得幾乎遁地逃竄啊!

“所幸,其他仆人都沒事,睿智的忠誠公大人就想到了萬歲爺曾經的訓誡,凡是涉及老百姓的,再小的事兒也不能忽略。”講到**處,女先兒自己彈琴配樂,聽得人情緒激昂。

這話的口吻怎麼那麼像元夕自己?難不成這奇葩故事背後的人是太子?

“忠誠公大人經過多番調查……後來萬歲爺看了奏折,自然知道忠誠公大人必不可能撒謊,可事關天下百姓又如何能輕易相信呢,於是咱們萬歲爺便欽點了幾位大人到皇莊上試驗……”

聽著聽著,元夕發現這故事的高光片段雖屬於敏泰,但升華卻在康熙,是他“果決”地給予敏泰支持,是他的昔日慧言點醒了敏泰,也是他讓創下大功的敏泰抬旗封爵,若是旁人聽了這明君賢臣的故事,會不會燃起奮進之心呢。

有時候正是這樣的小故事反而更讓人引起觸動,單純講“孝”和講臥冰求鯉的故事,哪個更通俗易懂呢,顯而易見。

聽完了故事,元晴感慨萬千:“沒想到阿瑪創下大功竟如此艱難,是我不懂事,還以為這功德來的那般容易。”

元夕按捺住自己側目的衝動,自當還是要謹言慎行。

女先兒又講了段旁的故事,這時代聽故事還是彆有趣味,她們自己彈琴配樂,聽起來更加生動。果然,古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覷。故事聽到尾聲,卉兒來了。

“大姑娘,我們奶奶忙完了,若是您故事聽的好了,且去奶奶處裁身衣裳吧。”

*

林言昭的院落不同於元夕院落的自然野趣,她屋內的裝飾更為富麗,古董珍寶不計其數,案上擺著寶鏡,博古架上又放著汝窯美人觚,再掛著些不知是哪位名人的美人圖,屋裡香薰燃著暖香,在此住著,恐怕日日骨頭都是酥的。

卉兒引著元夕繞過一副金線滾邊牡丹國色的屏風,元夕隻看著驚心觸目,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府的奢華,可那是太子府,瓜爾佳氏原是包衣,怎麼能和皇室相較。這大抵能與她曾去送過蜜桃的五阿哥側福晉的院子相媲美了,哪兒來的錢?

自然了,若是嫂嫂嫁妝也罷了,可若是瓜爾佳府素來豪奢,那真是……

林言昭哪兒知道元夕所想,她見元夕進來,便把賬簿撇到一邊,讓丫鬟抱走,笑著站起來牽著元夕的手坐下:“妹妹來了,聽說你去聽了故事,如何?若喜歡,日日叫去都可。”

“果然是很好的。”元夕原以為自己聽不下去像戲曲評書這樣的藝術,卻不想今日聽著一回,倒能咂摸出一些滋味。

不過她剛進來,卉兒還沒來得及稟告她便知了,可見這位嫂嫂對府裡把控得很好,是個很會管家的人。方才那麼厚一摞賬簿,除了嫂子的陪嫁,應該還有瓜爾佳氏的家底。隻是元夕想瓜爾佳氏的豪奢,也不知家底還剩幾分。

林言昭哪兒元夕心裡百轉千回,隻道:“今兒給妹妹做身衣裳,妹妹明年大選,日後這花盆底就日日踩著吧,免得因為走不好被罷了大選。難得我們家有這樣的福氣,竟能全家抬旗,妹妹如今是一等公嫡女,再差也是嫁給宗室的。”

雖然懂的都懂,可也不便提及太子。

“明年年初大選,這都六月了,妹妹要學的東西多,這管家、鋪子、冊子、交際都是要學的,規矩更是差不得,先學規矩,其他的便是嫁人了也能學。”林言昭一樣一樣數著,一隻手的指頭都用完了。

突然間,元夕可以想見自己之後繁忙的生活了。

若說是行禮的規矩,元夕也不是全然不懂,可她才在宮裡待了幾年,算上原主的時間都沒有兩年,倒是不敢托大。

“莊子鋪子作為嫁妝也是女子在夫家的本錢,也要好好經營。這繼額娘旁的也罷,咱們額娘留下的鋪子也管得不錯,額娘的嫁妝單子我也核過了,除了上了年歲用不得的布料和藥材外,旁的都護的很好,沒有缺漏。”

所以啊,這王氏處事公正,元夕就更加想不到她為何會突然把原身送進宮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元夕”已經沒了,她作為繼承了她身體的人,做不到讓王氏一命償一命,攔不住康熙未來賜下誥命,她就隻能讓王氏永遠於內宅中“養病”。既然她想用心保住瓜爾佳氏的財富,那就讓她永享瓜爾佳府的富貴吧。

忠誠公府與她無緣。

兩人說了會兒話,林言昭基本給元夕規劃了未來半年的“學習生涯”,聽得元夕頭都炸了,這才由裁縫量體裁衣,二人用了些點心自忙去不提。

*

這瓜爾佳府一朝抬旗升爵,雖說根基不穩,可敏泰的功德又注定了他隻要不投敵叛國,行謀逆之事,幾乎地位就是穩的,旁人都會給幾分薄麵,瓜爾佳府順利地請到位宮裡嬤嬤,這嬤嬤原伺候過恭靖太妃,後來太妃薨了放出宮後專門教導閨閣女子大選規矩,也算是專業水平得到認證的。

太妃在康熙二十八年就沒了,元夕素未相識便也不攀交情,隻在見禮後乖乖跟著學。

元夕頭上踩著花盆底走了幾步,宮嬤嬤便叫停:“格格,這是不妥的。”

宮嬤嬤初喚格格時,元夕還聽不習慣。她既來教人規矩,自然是了解過學生的大致情況的,瓜爾佳府前些日子是京中話題中心,她還能不知道元夕的情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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