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不了了之。
等蔣家夫妻離開,白老爺也走了,在他眼裡,如今的長子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費心。更何況還是兩個女人之間不和,他就更不想管了。
蔣巧玉轉身就朝著正房而去。
高玲瓏快她一步,直接擋到了門口:“身為妾室,想進正房請安,得先讓人稟告。本夫人答應讓你進,才能進。若是本夫人不許,你就隻能在外頭候著。現在,我不許你進。”
蔣巧玉狠狠瞪著她:“好啊,你給我等著。”
語罷,拂袖而去。
高玲瓏進門後,吩咐下人們退下,她自己進到了內室,坐在了床邊。
屋中氣氛凝滯,白臨風也知道兩人一直僵持著不是法子,他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撫好紀歡顏,趕緊養好自己身上的傷,然後想法子取得父親信任,或者是直接從父親手裡將家裡的生意搶過來。
比起家主之位,跟紀歡顏之間的那點恩怨簡直不足為道。
“歡顏,彆再鬨了,也彆再針對表妹。等我好轉了,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儘力滿足。這樣吧,我給你保證,往後再也不對你動手。”
高玲瓏嗤笑一聲:“你說話就跟放屁一樣。”
“不要這麼粗魯。”白臨風皺了皺眉:“之前你說想見家人,現在你可以找機會回娘家去瞧瞧。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夫妻,以前不答應,是怕你離開後再也不回來。”
這也是放屁。
堂堂白府公子,如果給了一個農女足夠的尊重,讓紀歡顏心中踏實,她又怎麼會不願意留下?
無論白臨風嘴上說得多愛,其實還是看不起紀歡顏,認為她不需要家人,隻需要陪在他身邊就行。
高玲瓏似笑非笑:“想讓我出門?就不怕我買藥來毒死你?”
白臨風:“……”
還真有這個可能。
屋中再次恢複了安靜,高玲瓏拿著醫書坐到了窗前。
今日白臨風有些睡不著,可周圍連個下人都沒有,想找人說話都不行。窗邊女子帶著種歲月靜好的美,他看著看著有些入迷。奈何人家眼中沒有自己,他沒話找話:“你看得懂嗎?”
有人打岔,自然是不好看書的。高玲瓏端起了茶杯,笑吟吟看他:“我不太會認字,但我認得出藥材,勉強能對上號。大抵我在醫術上真的有幾分天資,好像已經自學成才了。”
白臨風訝然:“自學成才?”
“是呢,我配的補藥都把人治好了。”高玲瓏笑吟吟:“你看歡姨娘,是不是比以前康健了許多?”
白臨風腦子嗡的一聲,像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會好轉,是因為你給了藥?”
“想不到吧?”高玲瓏眉眼彎彎:“所以,不要小瞧了我。否則,我毒死你!”
白臨風早已笑不出來了,他隻以為是母親看得不夠緊,讓歡姨娘尋到了翻身之機,又讓她在父親麵前說了中毒的事,所以母子倆才舉步維艱。可紀歡顏這番話……也就是說,他會被父親放棄,母親會被禁足關押,都是因為紀歡顏?
他咬牙切齒地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太過憤恨,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之間擠出來的。
高玲瓏垂下眼眸:“自然是被你逼的。你處處轄製,我一言一行都被你控製,一個字說不好就會挨一頓打。沒有人是受虐狂,我想法子反抗,有何不對?”
白臨風眼神凶狠:“紀歡顏!”
“在。”高玲瓏再次衝他一笑:“你再怎麼凶,我也不怕你了。現在我能隨意出門,把我逼急了,回頭我毒死你。”她偏著頭,神情帶著幾分天真:“你爹已經放棄你了,就算你沒了,他大概也不會多問!畢竟,感情都是相互的,你這個兒子給他下毒,巴不得他早死,他不對你動手,已經是疼你愛你,又怎會管你死活?”
白臨風對上她的眼,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張了張口,想要開口求饒。
高玲瓏卻已經起身:“光是看書沒有用,我得去藥櫃中翻一翻。對了,我補身的丸子做得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白臨風:“……”不敢吃。
他怕被毒死。
說實話,一直待在府裡有些無聊。
蔣巧玉打算得好,隻等陪嫁一到,她就把紀歡顏好好教訓一頓,給自己報仇。可惜,一群人剛到門口,就被守門的人攔住。
他們不聽話,直接闖了進來。
高玲瓏站在窗戶旁看到這般情形,忍不住搖了搖頭:“太野蠻了。說我沒規矩,其實最沒規矩的是你們這些大戶人家。”
白臨風心中一動,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唇邊露出了笑容:“是不是蔣家的人到了?”
高玲瓏回頭看他,反問:“你很高興?”
白臨風還沒回答,一群人已經闖到了門口,不由分說將原先的丫鬟和婆子往門外一推。
蔣巧玉走在最前,滿臉的誌得意滿:“紀歡顏,日後這屋子我管了。你出去!”
高玲瓏嗤笑:“一個醜八怪而已,也就你心心念念。”
“你……”蔣巧玉有些惱:“來人,給我抓住她,狠狠的打!”
一行人作勢上前,蔣巧玉一臉得意:“這都是你教我的,誰拳頭大,誰就占上風。先前我挨了打,吃了啞巴虧。這會兒該你了,記得彆告狀。否則,我還會動手!”
說到後來,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我勸你們彆動。”高玲瓏一本正經,看向白臨風:“記得中午我給你喂的那碗湯嗎?所以,你會護著我,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