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瓏這話中帶著幾分貶損之意,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白老爺瞪了一眼。
“不管你是誰家女兒,進了白府就要守我的規矩。”白老爺不容商量地道:“要麼將這些人趕走,要麼你跟他們一起走。”
蔣巧玉眼睛都氣紅了。
她自覺受了委屈,白府應該安撫,處處縱容她才對。察覺到白老爺嚴厲的目光,她隻得委委屈屈附身答應下來。
白老爺離開後,蔣巧玉磨磨蹭蹭,在一個時辰之後分了一些人離開,甚至將這聲丫鬟都打發走,隻為了多留一個力氣大的仆婦。
屋內的白臨風臉色很不好,看見高玲瓏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為何要騙我?害我真的以為自己中了毒,父親都生我氣了。你是我的妻,隻有我好了,你才能好,這個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那是為了自保。”高玲瓏語氣古怪:“我又不知道你會那麼怕死,看了府裡的大夫,還要去外頭請。父親生氣並不是你說自己中毒,而是惱你非要多請幾個大夫。”
白臨風瞪著她:“紀歡顏,你出身農家,自是不知道府裡養著的大夫容易被人收買。我禁足這麼久,連下人都敢怠慢我,那些大夫見人下菜碟,彆說我不信他的話,就算是他配的藥,我也是不敢吃的。”
他這幾天喝的藥,明麵上是府裡大夫所配,實際都是蔣巧玉派人去外頭抓來的。
“這不能怪我,我會胡說,那都是被逼的。”高玲瓏振振有詞:“如果不是你非要納妾,而蔣巧玉又非要跟我作對,你也不會有這一場災!”
白臨風:“……”怎麼成了他的錯?
稍晚一些的時候,又到了用膳的時辰。這些天裡,高玲瓏都是和他同吃,此刻自然也順勢拿起筷子。
還沒動筷,白臨風出聲道:“等一等表妹。”
“她一個姨娘,你讓我等?”高玲瓏要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白臨風,這就是你所謂的規矩?”
白臨風頗有些不自在,妾室就算和主母同桌吃飯,那也是在伺候完主母後。他以為紀歡顏不知道這些……知道又如何?
這一次的事情實在讓他害怕,讓蔣巧玉一起用膳,也是多一雙眼睛盯著。不能讓紀歡顏找著機會對他下手。
“在院子裡沒有多餘的人,一起吃了也沒人知道。”白臨風語氣沉沉:“你要是不願意,就自己吃。”
高玲瓏揚眉:“行吧。對了,今天你那個二弟找我了。”
白臨風眉頭一皺:“找你做甚?讓你對我下毒?”
“他那腦子且想不到這麼多。”高玲瓏語氣譏諷:“說是沒有賭運,偏偏又想翻本,結果又輸了銀子。讓我幫忙從你這裡選一些貴重的東西拿去賣,還說要分我一半銀子。”
白臨風冷笑一聲:“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高玲瓏跟看傻子似的:“我是你的夫人,本來就能處置你的東西,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拿出去賣,沒必要偷偷摸摸。對了,他說之前也從家裡拿過東西,還想辦法掩蓋了。我問他庫房失火這事跟他有沒有關係,他沒否認。”
白臨風若有所思,問:“他會跟你說實話?”
高玲瓏頷首:“我覺得是實話,畢竟,你們都覺得我出身農家,性子卑微,不敢亂說。”
“你去找我父親,將此事告訴他。”白臨風沉吟了下:“你可有證據?”
“他身邊應該有人證,當時我不願意,他說有人盯著外麵,我敢不答應,他就敢傳我勾引他。”高玲瓏攤手:“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沒有偷人。”
白臨風揚眉:“你在乎我?”
高玲瓏是怕他發起瘋來,直接摁一個水性楊花的名聲將她沉塘。直接把這事鬨大,鬨到白老爺麵前,就沒這個風險了。
確切的說,風險會降低一些,畢竟,白老爺看不起出身農家的紀歡顏,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冒償命風險殺人。但白臨風就不一定了。
“你愛怎麼想都行。”高玲瓏盛起一碗湯送到他手邊:“我不想去找父親,你自己去吧。”
紮心!
白臨風要是能自己去,也不會讓人代勞。
無奈,他隻得讓蔣巧玉跑一趟。
白臨風接湯的同時,沒注意到高玲瓏袖子裡撒下的粉末,他心裡有事,一碗湯喝完,什麼味兒都不知道。
白老爺特彆恨家裡的敗家子,立刻將白臨平父子叫到外書房狠狠訓斥了一頓。
稍晚一些的時候,高玲瓏也去了書房。
白老爺揉了揉眉心,他其實很不願意管後宅女眷之間的事,但聽高玲瓏說人命關天,又不得不見。
“我懷疑他們要對我的家人動手。”高玲瓏一本正經:“我們一家上下都是地地道道的莊戶,對著大戶人家子弟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要是弄出人命來……”
白老爺無言以對。
因為他那個二弟說不定真的會發瘋,若真鬨出了人命,有紀歡顏在,肯定要讓他們償命,而隻要他們是白家人,就會影響白家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