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傍晚,高玲瓏剛用完晚膳,白臨風那邊等著藥涼溫了喝完睡覺時,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進了院子,低聲跟江娘子說了幾句。
下一瞬,江娘子奔進門,滿臉惶惶然:“夫人,出事了,老爺他吐了血,已然暈厥過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下。
高玲瓏也滿臉詫異:“怎會如此?”
“奴婢不知。”高玲瓏起身往外走,蔣巧玉一陣風般跟上。
身後,白臨風還啞著嗓子著急地讓人抬他出門。兩人聽見了,卻誰都沒停下。
外書房中,並沒有家主被毒後沒人主事亂作一團的模樣,歡姨娘一臉嚴肅,將亂七八糟的人全部隔絕在外麵。高玲瓏到了門口,倒是沒被攔,她疾步奔了進去。
蔣巧玉緊隨而至,卻被高壯的隨從伸手一攔:“巧姨娘,老爺中毒之事還未查清,你不能進。”
麵前是個男人,蔣巧玉又不能硬闖,伸手一指即將消失的倩影:“那她怎麼能進?”
“少夫人自然是不同的。”隨從往前一步。
逼得蔣巧玉後退才滿意,恰巧白二爺也被人抬過來,隨從忙上前去攔。
高玲瓏進門時,聽到了身後白二爺和隨從的爭執聲。
書房的內室中,白老爺麵容青黑,唇邊沾著的血跡都是黑色的,一看就知是中了劇毒。
“如何?”
歡姨娘揉了揉眉心,此事太突然了,她沒想過讓白老爺去死,此時他突然出事,對他們母子很不利。
白臨海才十五,初初接觸賬本,鋪子裡都還沒來得及去,什麼都不懂,這樣的情形下做家主,很難服眾。
“大夫說,把人救回也最多就是三五天的事。”
高玲瓏又瞅了一眼:“是誰動的手?”
歡姨娘搖頭:“不是我。”
高玲瓏知道不是她,聽到外麵越來越大的爭執聲,道:“定是他。”
歡姨娘頷首,老爺一倒下,府裡的成年男人除了臥病在床的白臨風外,隻剩下挨了板子的白二爺。
前者已經治不好,做家主的隻能是後者。
“如果是他,咱們都討不了好。”歡姨娘眼神一厲:“害了老爺的人,不是他也得是!”
她走出院門,居高臨下看著椅子上的白二爺:“老爺中了毒,下毒之人已經招認幕後主使是你。現如今我給你兩條路……”
白二爺話沒聽完,嗬嗬冷笑:“你算什麼東西?讓開!”
歡姨娘沒動:“人證物證都有,你如果非要與我為難,那我就隻好將人證物證都交到公堂上,請大人幫老爺討個公道。”
她一臉嚴肅,不像是玩笑模樣。
白二爺眯眼打量她:“大人事務繁忙,咱們就彆麻煩他了。我沒有害大哥,那些所謂證據都是有心人偽造的,你彆被騙了。將人證物證交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挑撥我們兄弟感情!”
“不可能。”歡姨娘認真道:“府裡除你之外,不會有人對老爺動手。所以,要麼我將你告上公堂,要麼就分家,你帶著一家子搬走!”
白二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搬走?給你騰地方,你怕是還在做夢哦!”
歡姨娘麵色沉冷:“你自己選。”
白二爺眯起眼,忽然一揮手:“給我把她抓住。”
話音未落,好多人從園子裡各處奔來,來勢洶洶。
歡姨娘麵色微變,高玲瓏站在她旁邊,道:“我勸你住手。”
“一個鄉下毛丫頭,也就是臨風瞎了眼非要娶你,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白二爺冷冷道:“把這些主子分開關,其餘下人全部發賣。書房中賬本封存,稍後讓各掌櫃過來,本老爺要親見。”
一疊聲吩咐完,好幾個人四散而去。
歡姨娘看到這般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分明是早有準備,害白老爺的真的是他。
歡姨娘方才是詐他,得知真相後滿臉詫異:“老爺對你那麼好,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