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
侯夫人眼前一黑,險些氣暈了去,那裡麵有兩個還是她的陪嫁。另外兩個也是她到了侯府之後一手教出來的,隻忠心於她一人。
在這樣的富貴府邸,想要找出忠心不二的人可沒那麼容易。
“快,去追回來。”
趙平嗬嗬:“嫂嫂,你是沒看到她們有多凶。我勸你彆追,小心哪天她們欺到你頭上來。”
侯夫人沒好氣道:“不用你管!”
趙平聳聳肩:“算我多管閒事。侄媳婦,你攤上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婆婆,太可憐了。當初你就不該嫁……嫁進來就守寡,這三年過得跟庵堂裡的姑子似的,年紀輕輕的……嘖嘖嘖……”
一邊說,一邊搖頭。
誰都看得出來,他這是在挑撥離間。侯夫人暴怒:“二弟,住口!”
趙平懶得聽她說教,抬步就走。
高玲瓏出聲:“二叔,我這有件事要告訴你……”
一瞬間,侯夫人頭皮都要炸了。
如果周淑寧真的知道了兒子還在世,又把這事告訴趙平,趙平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出兒子的所在。到時事情真相大白,這世子之位肯定是留不住了。她厲聲喝道:“淑寧!”
情緒這般激動,本來不覺得侄媳婦有什麼要緊事的趙平頓時來了興致:“何事?”
“淑寧,你是世子夫人!”侯夫人厲聲強調。
意在提醒。
高玲瓏振振有詞:“我受夠了。”
侯夫人強壓下心頭的焦躁和怒火:“你想要什麼得說出來我才知道。”她又催促:“二弟,這裡是淑寧的院子,你最好彆在這裡多待,省得惹人議論。”
趙平看看嫂嫂,又看看侄媳婦,忽然笑了。他也不強求,抬步就走。
他那一笑,笑得侯夫人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婆媳兩人重新回到屋中,地上的狼藉已經被丫鬟收拾。高玲瓏坐在主位上,把玩著手中繡著桃花的帕子。
她老神在在,侯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萬一周淑寧還不知道兒子活著的事,她主動提了,豈不是不打自招,白白落人把柄?
她試探著問:“你想跟你二叔說什麼?”
高玲瓏笑容意味深長:“就是你想的那樣。”
侯夫人:“……”哪樣?
事關重大,容不得絲毫差池,這沒有外人,她惱羞成怒:“好生說話!”
“你們都沒好好說,非要我毫無隱瞞,未免太過分了。”高玲瓏伸手一指:“我不想看見你。還有,從今日起,我不會再請安,祖母那邊也一樣,至於要怎麼瞞過她老人家,你去說。總之不能讓她老人家對我生出惡感。”
侯夫人麵色難看:“我入門二十餘載,每日都去請安,風雨無阻。說難聽點,我連自己都告不下假來,哪裡能幫彆人?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是你們在為難我。”高玲瓏似笑非笑:“我好好的未嫁姑娘,被你們折騰得跟出家的姑子似的。還將我族譜上的名字都抹去了,你們這哪兒是報恩,分明是報仇。話說,你們夫妻倆夜裡睡得著麼,就不怕我爹入夢來質問?”
不提恩情還好,一提起來,侯夫人就滿心憋屈。脫口道:“又不是我讓他救的?”
高玲瓏合掌,滿臉都是嘲諷的笑:“當真是見了世麵了,我還是第一回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哦,第二回,上一次是有人不想娶我,勉強娶了後讓我守寡,”
聞言,侯夫人麵色大變:“你知道了?”隨即又追問:“你想告訴二弟的是不是這件事?”
高玲瓏不答。
侯夫人心中慌亂:“淑寧,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彆人。我一開始也沒想瞞著你,陰差陽錯之下弄成了如今這樣,我早就想找你坦白,方林心裡也愧疚得很……”
終於聽到她承認,高玲瓏立即追問:“趙方林還活著?”
她不知道?
侯夫人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心中懊惱無比,垂下眼眸:“淑寧,此事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解釋。”
高玲瓏率先問:“我就想知道,圓子親爹娘還在不在世上?”
這話問得犀利,侯夫人張了張口,不好咒人已經死了,道:“活著。”
高玲瓏點點頭:“既然不是孤兒,可不好讓人家骨肉分離,稍後送他們一家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