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些年身邊一直都沒少過女人,但都沒有名分。侯夫人可以將她們捏揉搓扁,不許他們生下孩子,有孕了可以隨便落胎,不必跟誰商量。實在不順心了就直接攆走,甚至打死都行。但這正經迎進門的側夫人,可不能隨意對待。
她不願意,但卻知道自己不能拒絕,眼圈紅紅道:“是。”
關於三人進宮之事,侯府內眾人都挺在意的,鄭春雨猶甚,她根本就坐不住。趁著守門婆子不注意,她跑到了內外院相連的拱門處等著。看見趙方林回來,立即上前詢問:“夫君,如何?”
話問出口,她那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也後悔自己跑這一趟。因為趙方林這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邊上侯爺看著她的眼神,跟看死人似的:“誰讓你到這裡來的?”
鄭春雨張了張口:“我……”
她不敢說自己的偷跑出來的,辯解道:“我擔憂夫君。”
“你不管他,他還能更好點。”侯爺冷笑一聲,拂袖而出。
鄭春雨從來沒有見過官員,看到侯爺怒氣衝衝,嚇得不敢吭聲。
侯夫人心裡委屈得很,方才不敢發作,此刻侯爺不在,便再也不忍了:“都怪你!”
鄭春雨被吼得縮了縮脖子,求助地看向孩子他爹。
趙方林沉默:“春雨,收拾東西,帶上兩個孩子,我們搬去郊外住吧。”
他不是世子,孩子不是世孫,留在府裡會被人指指點點,與其在這兒承受外人目光過得窩窩囊囊,不如去郊外得個逍遙自在。他看向母親:“娘,我想圈一片地,修個宅子,你再給我們一筆銀子,日後就不回來了。”
侯夫人渾身都在哆嗦:“那我呢?”
沒有兒子的侯夫人,隻有被人嫌棄的份,越老越被人嫌棄。
趙方林想了想:“你可以跟我們一起住。”
“我不要!”侯夫人尖叫著道:“我生來是三品官員之女,做了幾十年的侯夫人,才不要走。這時候我走了,會便宜了勾引你爹的賤女人!”
趙方林啞然。
他苦笑:“兒子不孝,讓您受委屈了。”
“不怪你。”侯夫人憤怒的眼神落在了鄭春雨身上:“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勾引你,你不會非要留在郊外,不會慢待淑寧,便不會落到如今地步。”
鄭春雨聽了這番指責,麵色慘白如紙。她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話,趙方林確確實實是因為她才落到如今地步的。可這錯不能認,認了之後,趙方林會怪她的。
她大著膽子辯解:“周姑娘會有那麼深的怨氣,有夫君的緣故,但也有你的緣故。”
這件事情上,侯夫人確實是理虧的,聞言,瞬間惱羞成怒,抬手狠狠一巴掌就甩了出來。
鄭春雨沒躲,當場就被扇倒在地上。她捂著紅腫的臉:“當初我要是不救夫君,他已經死了!如今你好歹還有孫子抱……”
這是事實,趙方林落下山崖時沒有人救,早就被野獸啃光了。
“你這是何意?”侯夫人怒氣勃發:“還要我謝謝你耽誤我兒子幾年?”
鄭春雨不敢。
她低下頭,再撩撥下去,還是自己吃虧。
就在侯夫人又要發作時,外管事急匆匆過來:“夫人,陳家的大管事帶著媒人來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來退親的。
侯夫人一口氣上不來,白眼一翻,就那麼暈了過去。
趙方林眼疾手快,上前接住母親。
地上的鄭春雨想要爬起身,就想有人搭把手,結果一抬手,就看見趙方林撲向他娘。一瞬間,隻覺得周身陣陣發涼,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陳家管事等了半天,沒看見侯夫人,便率先走了,隻剩下媒人自己。
終於在天黑之前等到了侯夫人,媒人耐心告罄,一見麵就道:“陳家退了小定禮,還請夫人將陳家給的玉佩送還。”
侯夫人拿出玉佩時,手都是顫的。當初為了讓禦史大人護著自己兒子,所以她費儘心力談了這門婚事。如今人家那邊要退親,換作彆家她可能還敢糾纏一二,這禦史府上,她是萬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