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忒討厭。
誰買那種藥, 都會偷偷摸摸,安國侯小心翼翼,從沒想過事情要被傳出去。傳出去後定要惹得眾人笑話, 但都是暗地裡,一般人誰會這麼不長眼的當麵問?
一時間門, 安國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假裝沒聽見這話, 讓車夫快點快點。
車夫搶到了前麵, 安國侯鬆了口氣, 想著總算能避開了吧, 就聽到身後楊海生跟人笑道:“侯爺精力越發不濟, 連有人跟他說話都聽不見。看來還得繼續在府裡反省。”
安國侯:“……”殺人誅心!
之前皇上讓他反省, 剛好他手頭有些差事沒人接,他便厚著臉皮辦差,昨兒才弄完。這些天一直沒人提出讓他回家歇著,他就厚著臉皮跑來上朝。
如果皇上聽到這話, 彆說重用他了, 搞不好真的就讓他就此回去歇著。
再有爵位,若手頭沒有實權, 早晚都會被邊緣化。堂堂侯府若是不被皇上看在眼裡,離削爵也就不遠了。
到了朝堂上,那麼多的官員位列, 周圍到處都是人,安國侯忽覺得有幾分安心。
皇上在上頭說話,他提著一顆心,隨著時間門慢慢過去,一件件事情提出, 他漸漸就忘了自己今兒不該來的事。
“安國侯!朕讓你回去反省,你這些天一直沒歇著,是想欺君嗎?”
安國侯還在想事呢,冷不丁的被提及,有一瞬的茫然,抬起頭才發現皇上看著自己,嚇得噗通跪倒在地。
“你是覺得自己沒錯,不需要反思是麼?”
安國侯哪敢認這話,忙不迭表忠心:“微臣想為皇上分憂。”
“家不平,何以平天下?”皇上擺擺手:“回去吧。”
至於反省多久,何時回來辦差,卻是提都不提。
退朝過後,安國侯且顧不上丟臉,急忙忙就回家了,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他一直在當差,皇上都沒提,今日特意提出來讓他回府反思。看來是對他在家事上的處置不滿意。他得讓皇上滿意,還得找一個能私底下見皇上的人幫自己說情!
回府後,侯夫人迎了上來。
安國侯看到她就沒好臉色,皇上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侯府欺騙了周淑寧,且在這幾年裡對她不好……前者是兒子乾的,當初死活不肯回府,非要在外頭跟一個農女雙宿雙棲。這事可以說是妻子縱容的。而周淑寧過得不好,那也是被妻子針對。
“做甚?”
侯夫人本來是想幫他整理衣衫,換上常服,見他不高興,便隨便找了件事情說:“寶哥病了,吃了好幾個大夫的藥都不見好。圓圓也開始咳嗽……”
“這些事你看著辦。”如果沒有這兩個孩子,鄭春雨沒有出現過。他也不會在百官麵前被皇上訓斥。
丟臉死了。
真的,如果不是為了安國侯府的尊榮,他恨不得躲到山溝溝去,一輩子都不見人。
“我又不是大夫,不會治病。”安國侯沒好氣。想了想今日皇上那不怒自威的模樣,道:“皇上,今日特意說了,讓我回來處理家事,順便反省。我猜著,他應該是對你不滿。日後你彆再出現在人前,乾脆告病吧!”
侯夫人:“……”
她唇都哆嗦了:“接下來有好幾場紅白喜事,我告病,誰和各家往來?”
“姚姨娘不錯,出生官家,懂得進退,我再找個嬤嬤教一教。應該就差不多了。”侯爺沉吟:“夫人,你彆覺得委屈,這不是我要教訓你。是皇上的意思。”
侯夫人瞬間門淚眼汪汪。
侯爺不願意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樣,轉身就走。
侯夫人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討人嫌,並不追上去,稍晚一些的時候,就有丫鬟來報:“侯爺去了秋楓苑。”
那是姚姨娘的居處,這一去,怕是今夜又要留宿。
真的,若不是為了兒孫打算,侯夫人真的想和兒子一起搬到郊外去住。
可她不甘心啊!
這一搬走,再想搬回來沒那麼容易。府裡沒人看著管著,等到姚姨娘的兒子再做了世子,以後誰還會將她們祖孫放在眼裡?
隻想一想,侯夫人就覺得窒息。
不就是生孩子?
她才三十多歲,四十多歲老蚌生珠也不是不可能,先前為了生兒子有些傷著了身子,但這些年一直都在保養。隻是她對孩子沒有執念,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找個好點的大夫來瞧瞧。
侯爺發現,夫人身邊的人整日都帶大夫進進出出。他沒放在心上,侯府想要興旺,就得子嗣多,兩個孫子生母的出生是低了點,但隻要是侯府子嗣,那就沒有多的。生病了,找大夫來治很正常。
其實他還有點欣慰,夫人大事上再怎麼含糊亂來,對兩個孩子是用了真心的。
他被禁足在府裡反思,平時不太好出門,便多半的時間門都陪著姚姨娘,想著趕緊弄個孩子出來。
姚姨娘讀過書,是個有幾分才情的女子。整日陪著他吟詩作賦,日子過得愜意。這天,姚姨娘去廚房叫膳,回來後欲言又止:“侯爺,有件事情妾身不知當說不當說。”
侯爺頷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