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好使,我說話不好使是吧?”高玲瓏側頭吩咐:“去衙門一趟,就說這些人私闖民宅。”
立刻有人應聲退下,孫蘭芳頓時急了:“我可以對天發誓,真的是大哥讓我們搬來的。”
“那又如何?我不讓你住,你們就得乖乖滾。”高玲瓏似笑非笑:“就算澄清了誤會,這件事也鬨開了。柳壁不要臉,就看你們要不要臉了?”
一家子自然是要臉的。
湯氏已經悄悄吩咐身邊的人去找柳壁,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彆吵了,我們搬走就是!”
底下的人磨磨蹭蹭,將屋子裡的東西往外搬。其實他們一家人根本就沒什麼行李,最多的就是孫蘭芳的嫁妝。
兩刻鐘後,有馬車急匆匆而來,就在一群人外麵停下。
此刻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柳壁扒開人群,擠到最前麵,左右環顧一圈,到了高玲瓏旁邊,低聲嗬斥:“你來這裡做甚?”
高玲瓏不看他,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要把這些人趕走。”
柳壁:“……”
“這是我的院子,隻是給他們過渡一下,你在這兒多什麼事?”
高玲瓏側頭,認真打量他眉眼:“柳壁,你讓孫蘭芳住就算了,畢竟,她要是願意住,就願意做你的女人,算是你的姘頭。結果你讓湯氏母子住,這還是你娘的嫁妝,你是真不怕她老人家被氣活過來啊!”
柳壁啞然:“彆胡說,我娘是病死的。”
“就算是病死。就算湯氏生的孩子不是你的親弟弟,但你爹又不是傻的,如果他沒有和這個女人不清不楚,又怎麼可能認了這個外頭的野種?”高玲瓏咄咄逼人:“柳壁,你有沒有腦子?為了個女人,連自己親娘的仇都不顧了是吧?”
“我有腦子,用不著你提醒!”柳壁一字一句地道:“我娘的死跟他們無關,我願意看在過去多年同處於屋簷下的情份上收留他們一段時間。你少多管閒事。”
高玲瓏不屑地笑了笑,抬步進了大門。
柳壁皺眉:“你要作甚?”
高玲瓏才不管他,直接到了內院,進了正房中,盯著躺在床上半醉的柳城道:“這院子是你大哥的,他對你沒什麼兄弟情分,之所以願意收留你們一家,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要不要臉?”
柳城這些天醉生夢死,尤其這那個男人多年以來一事無成,全靠著母親的接濟度日時,他開始恨親娘水性楊花,恨她不守婦道,恨她將自己生下來。
他隻顧著喝酒,不管外頭的事,也不知道搬來這個院子是屬於誰的。剛才一群人在外頭吵吵鬨鬨,這房子又不大,他昏昏沉沉間才明白了前因後果,此時真的殺了孫蘭芳的想法都有。
“我會搬走。”
高玲瓏頷首:“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畢竟,孫氏不要臉,我孩子他爹還要名聲呢。”
她說完,轉身就走。
柳城滿心憤怒,大喊:“孫氏,給我滾進來。”
孫蘭芳心裡怕極了。
原先一家人住的院子確實挺破的,她不想住在那裡,不是怕了彆人糾纏,隻是單純的習慣不了那樣破敗的環境,到處都是塵土,周圍來往的人特彆粗俗,隨時都將下三路掛在嘴上,要多煩有多煩。
能夠有好的地方住,誰樂意住那個破院?
她進了屋,未語淚先流:“我跟大哥之間是清白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夫君,我知道,搬到這裡來會讓人說閒話,但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那些孩子。他們從生下來身邊就有一大堆人伺候,哪裡習慣得了住那種破地方?有兩個孩子已經在鬨肚子了,你又不管,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們去死啊……”
“賤婦!”柳城怒罵一句,抬手想要打人,可惜喝了太多的酒,他渾身都沒力氣,丟出去的東西直接掉到了地上。
孫蘭芳本來提著一顆心,見狀繼續道:“我們要是搬出去了,住哪兒啊?那破院子你能習慣?”
同城共枕幾年,要說柳城不知道兄長的心思那是假話。他眯起眼,揮揮手:“先把那個薑氏打發了,請大哥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孫蘭芳忙不迭退下。
喝醉了的人完全沒道理可講。尤其柳城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她真的怕他發作起來傷著自己。
高玲瓏還在院子外沒有離開,柳壁聽說弟弟有請,遲疑了下,還是進了內院。
過去那麼多年,他在弟弟麵前,一直都是退讓的那個。父親和湯氏一直在念叨大哥得讓著弟弟,可說到底,他才大弟弟幾個月而已。
如今兩人的身份調轉,柳壁心裡很是暢快,也想要高高在上的俯視柳城。
時隔幾日,兄弟二人再次見麵,心情都有點複雜,柳城開門見山:“把這個院子給我,那個女人歸你!”
柳壁:“……”
太過驚訝,他脫口大喊:“你這是什麼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