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湯氏質問。
高玲瓏笑了:“是!”
湯氏:“……”
她心中憤然:“大戶人家的夫人之間來往講究個含蓄婉轉, 再怎麼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浮於麵上。你這樣……待不久的,我變成了棄婦,被人嘲笑。總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不信走著瞧。”
高玲瓏一點都不生氣:“我會不會變成棄婦就不勞你操心了, 反正你是已經被拋棄, 如今連兒子都要死了。話說, 跟你來往的那個男人呢?”
提及那人,湯氏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她那天跟老爺說的話不全是假的,男人確實是捏著兩人曾經那點事威脅她, 當然,他對她也有足夠的耐心。柳老爺整日忙啊忙的, 壓根沒耐心哄她。那個男人卻能伏小做低,湯氏很享受被他追捧……不知不覺間就糾纏了這麼多年。
偶爾午夜夢回, 她也怕這件事情被外人得知。可有心存僥幸之意……到底還是出事了。現在那個男人已經帶著妻兒搬離了城裡,不知道去了哪兒。
糾纏半生, 除了水性楊花的惡名,什麼都沒剩下。
“薑月娘,你彆逼我。”
高玲瓏擺擺手, 率先走在了前頭,直奔柳城所在的屋子。
她沒有來過這裡, 卻能不問路就找到人。湯氏見狀,質問:“你是不是收買了院子裡的下人?”
“你這話好笑。這些人難道不是我夫君養著的?都說夫妻一體,他的人就是我的人。”高玲瓏嗤笑一聲,踏入了門內。
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床前坐著的孫蘭芳,她眼睛紅腫,眼底青黑, 看著挺憔悴的。
孫蘭芳看見是她,滿臉詫異:“你怎麼會來?”
“想來就來嘍。”高玲瓏輕哼一聲:“你們還當我是以前那個被關在院子裡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得輕易見麵的小可憐?現如今我管著後宅,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眼神一轉,笑盈盈道:“但真是情深意重呢。我都聽說了,柳城好像得的是臟病,話說你這脾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要是我男人在外頭胡混結果染了病,彆說讓我照顧了,我是看一眼都嫌煩。”
湯氏聽了過來,聽到這話後滿臉不信:“你一個村姑,要不是因為我,現在還在鄉下種地呢。輪得到你來嫌棄柳壁?”
“彆提這件事。”高玲瓏沉下了臉來。
薑月娘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高嫁入這樣的府邸,從過門的那天起就沒有過上一天自在的日子。如果讓她選,她希望自己就嫁在村裡,最遠就是鎮上。再怎麼跟婆家合不來,也不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了。
換做一般人家,她要是豁出命去,彆人多少會在乎一些。而柳府……就真的不會在意。她死了也白死!也許還要落一個沒福氣過好日子的名聲。
高玲瓏說完後又笑了:“不過呢,孫姑娘特彆會裝模作樣,你要是真的和柳城那麼好,就不應該暗地裡跟柳壁來往才對。”
這聲音不高不低,院子內外的人都能聽見。孫蘭芳臉色都變了。做歸做,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讓這件事情傳得人儘皆知。到時自己毀了名聲不說,連孩子也跟著抬不起頭。
“你閉嘴!”
高玲瓏並不怕她:“實話實說嘛。”
孫蘭芳咬牙切齒:“我是夫君的人,會和柳壁來往,是夫君的意思。出嫁後,女子該以夫為天……”
高玲瓏滿臉嘲諷:“說得跟真的似的,要是你沒有衝柳城下毒,妄圖做柳壁的外室的話,我可能就信了。”
此話一出,孫蘭芳臉色微變,很快低下頭收斂住臉上神情:“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和柳壁來往,但那非我所願。你也是女子,知道女子在這世上求生有多艱難,何苦編這些瞎話為難於我?”
湯氏半信半疑。
“薑月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高玲瓏嗤笑:“你兒子是個什麼混賬東西,彆人不知,你還不知道?孫蘭芳可是有名的絕色,追捧者眾,嫁給你兒子之後,他並未收心,照樣在外頭拈花惹草。同為女人,換了你男人在外頭胡來惹了臟病奄奄一息,你會不計前嫌這麼貼身照顧?就不怕染上?”
湯氏若有所思,高玲瓏一針見血:“孫蘭芳不怕染上,是因為她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可以染人的臟病,隻是中毒!”
“你胡說!”孫蘭芳矢口否認,情緒激動得很:“這是我孩子的爹,不管這天底下有多少人討厭他,我都希望他好好的,隻要有他在,孩子就有爹。要是他沒了,我跟孩子就沒了依靠,到時怎麼辦……嗚嗚嗚……”
她哭得傷心,高玲瓏似笑非笑:“不是還有柳壁這個冤大頭麼?”
孫蘭芳大吼:“你閉嘴!”
“那你對天發誓,說你日後絕不會和柳壁苟且,否則你和兩個孩子就不得好死。你敢發誓,我就信你。”高玲瓏一步步逼近:“其實我有解藥。”
孫蘭芳憤然的神情僵了僵。
對於湯氏來說,比起兒子得了臟病無藥可治隻能等死,她更希望兒子是被人所害而中了毒。眼看麵前這人語氣篤定,她忙上前:“解藥呢?”
高玲瓏嘲諷道:“你虐待我多年。想讓我救你兒子,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