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壁並不相信:“如果沒有其他男人,那我們倆身上的病怎麼來的?”
孫蘭芳:“……”
“定是你的女人偷人了,或者你什麼時候跟煙花之地的女子親密之後自己都不記得……”
“不可能!”柳壁語氣篤定:“這病一定是從你那裡來的。”
兩人吵了一架,進醫館時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夫看到二人神情,也不想惹事,專心把脈,瞧過之後總算明白了二人的臉色為何會這般臭。這天底下的任何人遇上了這種事,大概都高興不起來。
“早點喝藥吧。”
二人帶著幾副藥,失魂落魄走出醫館,坐著馬車回到了院子裡。
剛進門就看見了帶著孩子玩鬨的湯氏。
最近一段時間門,湯氏不讓孫子孫女跟孫蘭芳來往。
孫蘭芳也不在意,那是孩子的親祖母,絕不會害他們。這會兒看到一雙兒女夾雜在一群孩子中間門,忍不住悲從中來。
對她來說,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她拚了命也會讓兩個孩子過上好日子,可湯氏……湯氏雖然不會害孩子,可她的孫子孫女那麼多,兩個孩子隻是其中之二。一個人的心隻有那麼大,分的人多了,每人都分不到多少。
如果她不在了,想也知道,兩個孩子跟著湯氏絕對得不到嫡子女應有的偏愛。因為對於湯氏來說,所有孩子都是兒子的血脈。
孫蘭芳越想越傷心,將兒女拉過來抱著哭得肝腸寸斷。
湯氏滿臉不讚同,上前搶孩子,眼看兒媳不鬆手,冷冷道:“你今天發什麼瘋?再這樣,該嚇著孩子了。”
孫蘭芳恍恍惚惚回神,果然看見兩個孩子小臉上滿是恐懼,連忙鬆手。
湯氏將孩子帶走,回頭看了一眼兒媳,問:“怎麼了?看你哭成這樣,難道遭報應了?”
這話讓孫蘭芳心中一動,她猛然抬頭,隻看見了婆婆的背影。
剛才回來的路上,她難受歸難受,也仔細想過自己身邊的所有人。柳城平時雖然亂來,但她經常讓大夫給他把脈,雖沒有明說,也算是提醒了他。因此,柳城在男女之事上特彆小心,去煙花之地也會特意選人。
再說,柳城是大家公子,手邊不缺銀子。花樓中的人也不敢拿那些不乾淨的人害他。直到他臨死,說是得了那個病,其實孫蘭芳明白,那是柳壁買的毒。
柳城沒有得病!
既然柳城沒有,那她也不會有。如今得了,多半是從柳壁那裡來的,如果柳壁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麼潔身自好,這病……就是彆人故意染給二人的。
孫蘭芳心裡這麼想,一把抓住了柳壁:“我有話跟你說。”
柳壁不想聽,想到大夫說自己最多也就幾年好活,興許隻能活幾個月,心裡要多煩有多煩。他一把將這個女人推開,轉身上了馬車回府。
*
家主回來了,院子裡的兩個姨娘就跟花孔雀似的上躥下跳,那邊要煲湯,這邊要做點心,都想把男人留在自己房裡。
高玲瓏隻冷眼看著,帶著雲寶在院子裡種花,就當是強身健體了。
柳壁一進門就看見了在花圃旁邊吭哧吭哧乾活的母子倆,雲寶身量不夠高,拿著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小鋤頭乾得認真,可他太小了,乾著活兒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拔不出鋤頭,還一屁股坐倒在了泥地裡。
看見他狼狽的模樣,饒是柳壁心情煩躁,也忍不住扯開了嘴角。
高玲瓏早已看見他了,不想當著孩子的麵與他爭吵,乾脆迎上前,帶著他往另一條道走。
“今日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柳壁人雖然走了,可一直回頭看兒子,聽到這話後,目光落在麵前女人的臉上。心裡在盤算著讓這人看護兒子能不能放心。
他活不久了,得早做準備。
平心而論,薑月娘以前有些太軟弱了。最近硬氣起來,對孩子也真心真意。可她不會做生意,仆強主弱,會被下人欺負的。
再說,這女人還這麼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說不準還要改嫁。到時把男人招家裡來……怎麼想都不放心。
可要是把這女人送走,雲寶身邊就真的一個真心人都沒有了。他心中思緒萬千,越想越為難。又開始恨孫蘭芳,口中道:“稍後把元寶的東西搬到外書房,我親自教導他。”
高玲瓏一臉莫名其妙:“你都不喜歡他,怎麼突然想起來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