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瓏一想到自己上輩子任勞任怨伺候她吃喝拉撒,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難聽點,自己的親娘都還沒得過這份孝敬呢,她跑來伺候一場結果還沒能得善終。當即打斷她質問:“你就說羅泰安有沒有跟一個姓白的女人不清不楚吧!那邊都有了孩子了,你非要我留下,合著我就該撿彆人剩下的?再等一個月而已,就當是咱們的婚期定遲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關乎我一輩子,你們要是不樂意,婚事作罷!”
羅母捂著胸口,以前看這姑娘乖乖巧巧,從來都不知道她這樣霸道凶狠。說實話,早知道這姑娘是這樣的性子,當初她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不然自己和孩子他爹走了,不知道兒子要挨多少罵。
夫妻兩人吵吵鬨鬨一整天,鬨得雞飛狗跳,這可不是她想為兒子安排的日子。
“那……那就等一個月!”
高父早上才傷傷心心送走了女兒,真心以為閨女從此變成了彆家的人,人走了還藏在屋中哭了一場。結果一轉眼,這大閨女又要歸家了。
舍不得是一回事,要把女兒接回去……他心裡堵得厲害。
不過,再怎麼不想丟這種臉,也不能看著羅家是個坑還讓女兒跳。
“回吧!”
高玲瓏嫁過來是有嫁妝的,高家夫妻是那種比較傳統的性子,養兒防老,女兒是要嫁出去的。因此,家裡的鋪子讓兄弟二人分,女兒就花銀子置辦了嫁妝。由於家中底子還行,有幾分積蓄,嫁妝從被褥到家具再到鍋碗瓢盆,全部都是置辦齊全了的,來時裝了五大馬車。
此時要走,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高父不想被人看了笑話,道:“東西明天我再來拉,這就走吧。”
羅家要臉,不會扣著高家的嫁妝不放。
一家四口往外走,高家大哥從頭到尾都沒出聲,離開時主動護著妹妹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如果羅泰安不是良配,他是很願意接妹妹回家的。
高玲瓏都已經到了外麵準備上馬車了,羅母追了出來:“玲瓏,你是怎麼知道白家那女人的?”
按理說,高玲瓏是不知的。
畢竟羅泰安和白青青來往的事情附近幾條街的人都不知,多半都是羅泰安過去找她,那個姑娘從來沒有來過。當初兩家議親,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一點風言風語都沒往外傳。羅母自認為藏得很好。
“反正我知道。”高玲瓏不想多言,催促道:“娘,我們快回家吧,折騰了這麼大半天,我連口水都沒喝上,這會兒是又渴又餓。”
高母不高興了,新嫁娘在出嫁前為了穿嫁衣好看,也怕喝多了水不方便去茅房。畢竟,衣衫寬大華美,一般人家的姑娘平時沒什麼機會穿,茅房又小又臭,容易給弄臟,還是不去的好。
但是,這都已經到了夫家了,完全可以喝一點兒潤潤喉,用一些點心墊肚子。女兒沒吃……那定是羅家沒送。
家中娶媳婦那是大喜事,高母當初娶大兒媳婦的時候期待得不得了,人一進門生怕給怠慢了,立刻就讓女兒送了東西進去。不管媳婦兒吃不吃,反正夫家得擺出個態度來呀,羅家可倒好,女兒都來了這麼半天,什麼都沒吃上,這是不喜歡女兒呢,還是不拿媳婦當一回事?
不管是哪一種,都表明了女兒留下來之後隻有照顧彆人的份,輪不到彆人照顧。羅母病歪歪的,家裡的事多半是女兒乾,男人又不貼心……高母都能想象得到女兒如果生了孩子會是個什麼光景。帶著孩子做飯洗衣打掃,孩子生病了一個人帶去看大夫,孩子不睡覺一個人熬夜,說的就是女兒!
“不嫁了!”高母越想越氣,“不管有沒有姓白的女人,這婚事都彆成了。反正今天已經丟了臉了,沒必要再回來吊這一顆歪脖子樹。”
高父沒說話。
高家大哥讚同:“就算羅泰安沒有跟那個女人搞出孩子,可那女人在成親當天讓人傳話給妹妹,就證明那不是個安分的。這女子嫁人之後,突然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很容易跟夫家人吵架,現在還摻和了一個外人,更彆想有安寧的日子過。娘,妹妹今年才十六,咱們過一年半議親,到十八歲再讓她出嫁也不遲。”
高母歎口氣,瞄了一眼女兒,欲言又止。
高玲瓏低著頭,假裝沒看見母親的眼神,她經曆了那麼多,懂得了人情世故。哥哥是親的,肯定願意護著她,可家裡還有嫂嫂呢,如果嫂嫂嫌棄她這個小姑子丟人,而哥哥又不覺得留妹妹在家是一件大事,夫妻感情一定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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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母看著馬車離開之後,立刻抓住兒子質問:“你真的跟白青青滾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
羅泰安心中又喜又憂。
“我……我不知道。”
羅母氣得大罵兒子:“你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