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澤一口氣跑到徐鶯的房門前, 反複心理建設數次, 才咬牙抬手想要敲門。
他心想, 為了蘇歡歡這個掃把星, 這次真的臉麵全都豁出去了。
可指關節還沒觸到門板, 就聽裡麵一聲嬌呼。
“死相~怎麼比人家還著急~”
女人嬌媚而帶著愉悅喘息的聲音隔著門板飄出來, 林冬澤驚得連退三步,下意識地左右看看。
房間在這一層的角落,沒有來往住客, 十分安靜。
又聽門內“哐哐啷啷”一陣兵慌馬亂,緊接著就是木桌還是木櫃子不堪重負似的“嘎吱嘎吱”規律躁動。
連帶著女人越來越歡愉的高高低低嬌笑聲,林冬澤一張白麵皮頓時紅透。
原來徐鶯之前釋然之後就把兩個徒弟拋之腦後, 並且憑著一身媚骨動作麻利地勾了個年輕玩伴回來共度良宵。
卻偏偏林冬澤挑得好時候, 趕上人家正在人約黃昏後風流瀟灑著呢。
這會兒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敲門。
更遑論打斷人家好事給蘇歡歡求情。
他立在門口不知道腦子裡想到了什麼,臉越來越紅, 卻不挪腳,仔細看, 那耳朵還時不時抖一抖。
敢情是聽牆角聽得正樂不思蜀!
“小郎君,光聽有什麼意思, 一起來快活呀~”
就聽門後雜亂聲中忽然調笑驟起, 林冬澤頓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 就像是受驚的兔子,眨眼就從欄杆上翻了下去。
得,嚇得樓梯都不走了。
那邊徐鶯“咯咯”的嬌笑聲不絕於耳。
林冬澤自討沒趣, 臉上還帶著殘紅,心跳猶自不齊,扯了扯衣擺,暗道自己是在山上憋太久了,聽一個老女人的牆角也能……
哎!
懊惱地歎口氣,推門回到之前的房間,心想隻能讓蘇歡歡忍過今晚,尋常大夫估計是沒用的,之前那大夫還給她看過臉都看不出人家下的毒。
等明天開擂,他一戰成名之後再求師父好友黎盟主想想辦法吧。
千麵狐一時半會兒來不了那麼快。
之前說的就是要耽擱幾天。
這麼安慰著自己,再次走回內間,還是一屋子狼藉,卻不見了走的時候摔倒在地上的怪物。
“歡歡?”
林冬澤奇怪地喊了一聲,走到架子床前挑起床幔,淺色床單上隻有女人臉上蹭下來的膿水泛著惡臭。
他立即緊張起來,到處找了一圈都不見人。
“該死!”
這女人就不能消停點兒嗎!居然自己跑了!
現在可不用擔心出什麼事情,之前的漂亮大小姐還有可能,現在就是個惡臭醜八怪,采花也不會采到她頭上。
肯定是賭氣自己跑掉了。
林冬澤一腳踹飛地上的銅鏡,嫌惡地暗啐一口,轉身離開。
他今天可是受夠了,還是回自己房裡好好休整休整,全力備戰明日才是正事。
……
日上三竿,蘇汣還團成一團打著小呼嚕睡得美滋滋。
感覺自己在什麼又暖又甜的美妙夢境裡蹦噠了一宿,怎麼撒野都會被一團暖烘烘白花花的棉雲拱過來護著。
怎麼摔怎麼蹦都不怕磕著碰著。
要蹦出圈兒了,那軟中帶韌的棉花雲還會把自己給薅回去……
唯一的缺憾就是夢中還有個調皮搗蛋鬼,總是隱身躲在自己蹦噠的軌跡上。
蘇汣覺得時不時就能踹到、或是坐到、亦或是手上硌到什麼炭團一樣的東西,又燙又實在,好不煩人。
她還是喜歡棉花雲。
想到這裡更加舒服地蹭了蹭,把自己整個拱進雲朵裡。
外在表象就是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兒上露出愜意的甜笑,爪子微捏成拳拱在腮幫子旁邊,連著腦袋瓜子一起往決明懷裡再得寸進尺。
柔順的白袍都被她一宿不消停弄成了梅乾菜,衣襟敞開,皮膚也泛著潮紅。
小白蛇比她還要愜意,尾巴卷在主人脖子上,腦袋耷拉下來,搭在小師妹紅彤彤的臉頰上,又暖又香。
其實決明已經醒了一上午了。
但小師妹睡得半點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也就樂得慣著她,索性閉目側躺著練功。
內力運轉幾個周天,倏爾睜眼。
窗外爆發出一陣歡聲雷動,決明眉心微蹙,已經十分淺淡的蛇紋瞬間又紅了起來。
其實外麵的動靜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是武林大會揭幕擂台比武開始了。
參加的都是年輕一輩的新人,換句話說都是小鮮肉,嫩得能掐出水來的也不在少數,愛看熱鬨看美人看帥哥的江湖人,不高·潮才怪。
又是一陣激烈的歡呼叫好聲。
蘇汣先是耳尖一凜,倏然“蹭”地從決明懷裡坐起,長發散落肩頭。
男人一個巴掌就能完全罩住的小臉明明上一秒還在美夢中吧唧嘴吧吹泡泡,下一瞬已經嚴肅起來。
小白蛇嚇得一下子溜走不見蹤影。
“哎呀!”
她聽了一耳朵,忽然大喊一聲拍了一下床。
“啪”地脆響,蘇汣才感覺手感不對,一巴掌下去,拍在了師兄被她拱開了白袍露出的結實腰側肌上。
“師、師兄?” 她脖子僵硬轉回來,腦袋一歪,滿臉我是酒後失憶了的不負責表情。
“你、我……”
努力製造就像是發生過什麼似的曖昧。
睡飽自然紅的臉蛋兒迅速再添一層顏色,桃花眼先是一瞪,然後嬌羞無限又小鹿亂撞般從師兄精致的兩道鎖骨上挪開視線。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