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颺滿肚子牢騷不敢發, 偏頭卻看女人似乎被自己感動得話都不會說了, 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詭異。
“怎麼了?”
他儘量把眉心舒展開,難道是剛剛表情不夠誠懇, 語氣太凶了?
心想, 本少都沒質問你那個野男人是誰!
難不成是昨晚那個小白臉兒?
什麼品位!
聲音卻更溫柔了八個度, 試探般晃了晃她的手,輕聲道:“寶貝兒?”
蘇汣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樣, 噗嗤一聲笑出來,手裡端著的杯子水太滿, 熱乎乎地灑出來。
爵颺卻看她笑了看得入神, 褲子濕了都沒察覺似的。
主要是嘴角邊那對凹陷的酒窩太撩人。
“老公啊~”
女人柔柔地叫了一聲,要知道之前在樓上的時候她都隻是哼哼唧唧沒有好好地叫一聲老公。
爵颺心跳漏了一拍,還沒蕩漾完, 就看著蘇汣把杯子往床頭一擱,然後朝他肩頭靠過來。
尖尖的精致下巴擱在他頸窩裡。
硌得發癢。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耳尖抖一抖,女人故意壓低的氣聲, 太要命。
“嗯?”
爵颺重重地咽下口水。
蘇汣就湊上去,齒尖叼住他的耳垂,“老公,孩子是你的。”
爵颺喉嚨發出響亮的吞咽聲。
女人剛剛說了什麼其實他沒太聽清,腦子裡隻是反複琢磨,要是現在把人撲倒,會不會太禽獸了。
“老公?”
“颺哥?”
蘇汣眉梢高挑,伸手捏著男人已經剃乾淨的下巴掰過來, “聽到沒有,我說孩子是你的!”
“昂!” 爵颺下意識應了一聲,下一瞬,音調驟然挑搞, “啊?”
蘇汣撇嘴,拉起男人的手繞過肩頭,窩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結實的背脊。
“這件事我知道很匪夷所思,但是我沒騙你,如果不信,等再大一點做無創親子鑒定好咯。”
她說得理直氣壯。
眼珠子轉了轉,“前段時間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做夢……”
這是她為自己的話編故事,沒想到一提做夢,就感覺抱著的男人猛地抖了抖,跟打擺子似的。
疑惑地眨眨眼,繼續說:“夢到颺哥你……跟我……”
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我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最近經紀人老是惦記影帝的新電影,聽得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爵颺聽到這裡已經不受控製地開始收緊回抱著她的手。
蘇汣更加奇怪。
“颺哥?”
想要撐起來看看他,卻被男人箍緊,“然後呢?”
“然後……” 蘇汣隱隱察覺了什麼,“然後就每晚夢見你……有的時候醒來,甚至發現好像真的……”
她忽然緊張地抓緊他的襯衫,“我在那之前,從來沒跟彆的男人有過。”
師兄就是你,不算彆的男人。
“所以,孩子肯定是你的種!”
爵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不是不信。
而是驚喜!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親身經曆”過那些美妙夢境,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女人的話。
但正是因為自己多年來一直經曆同一個夢境,蘇汣又跟夢境裡的女人完全重疊。
她一提到做夢的時候,爵颺就完全相信了。
有些玄而又玄的東西,不發生時大家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這個世界也許就是這麼奇妙。
“你不信?”
蘇汣埋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問。
“我信!”
爵颺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原來你真的就是我夢裡的人!”
咦?
蘇汣掙紮著撐起身,“什麼意思?”
爵颺笑得都不帥了,像隻大狗,傻裡傻氣的,他也沒功夫解釋,雙手捧起女人的臉,不管不顧地親了下去。
“唔!”
蘇汣被她壓在床上親了半晌,好不容易喘口氣才有機會大叫,“肚、肚子!”
……
小兩口親親我我完,又換了一身衣服就一起去了城裡爵家旗下的五星酒店。
記者招待會已經安排好了。
老爺子在休息室看蘇汣穿著得體的黑裙也跟著過來,滿臉不讚同,“不好好歇著,怎麼到處亂跑。”
“爸,” 爵颺一身嚴謹的黑西裝,牽著媳婦兒走過去,“小汣待會兒坐我身邊。”
老爺子看看兩個小年輕,思量一瞬點頭,“也好。”
蘇汣鬆開男人,轉而扶著老人家的胳膊,“爸爸,我扶您。”
剛剛聽完爵颺說他的那些夢境之後,她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推測,果然每個世界的反派,也被同一個靈魂穿了。
這次玉簡出錯,不僅是自己上個世界的身體穿越過來,師兄也基本算是,隻不過世界稍微修正了一下皮膚和頭發而已。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也會跟她一樣在世界裡穿梭?
從前她隻是因為看不慣那些優質男人好好的就被打成反派結局淒慘,但現在,蘇汣已經完全投入進去。
竟然有種初戀般怦然心動的感覺。
對老爺子的孝心也更加真心實意。
預告的時間到,老爺子大步走在前麵,左右有蘇汣和爵颺攙扶,坐到台上。
因為宋言“傷心過度”,一個人留在家裡沒有來發布會。
幾乎是他們出現的瞬間,台下媒體就開始竊竊私語。
“那是誰?怎麼扶著爵老?”
“咦,有點麵熟啊!”
“好像是個演員?”
“演員?跟爵家什麼關係?”
不過當特助出聲之後,全場立即安靜下來。
他照著提前跟公關一起逐字逐句斟酌過的稿子宣布了爵大少因急病去世的消息。
按照預計的流程,爵家的人隻是露個臉,不會發言。
等他念完最後一句,“本次發布會不接受提問。”
麵前的話筒卻被一隻老手伸過來勾走,“先生?”
老爺子一把抓過話筒,危險地眯眼掃視台下,“你們不是很想看看我這個老頭子知道兒子死了是什麼反應麼?”
他氣勢凜然,說話不疾不徐聲如洪鐘,“你們放心,老頭子我精神得很,還等著多活幾年,看看某些無良小人到底能蹦噠起多高!”
話音一落,現場落針可聞。
最愛八卦的無良小人們大氣不敢出,都被老爺子那霸氣側漏的狗仔挑戰宣言給震懾到了。
老爺子說完一拍禮台站起來。
蘇汣立即扶住他的胳膊,跟爵颺就像是宮女太監服侍著皇帝似的。
她心想,你爸爸就是你爸爸。
不禁對給姚紫他們安排的結局多了幾分期待。
他們從酒店回到爵家大宅的時候才剛剛從地庫坐電梯上樓,電梯還沒完全停穩就聽見外麵尖利的女人叫喊聲。
“宋言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當年就害得我們母子流落街頭,現在承哥人都不在了,還想繼續阻攔我們廷宣認祖歸宗嗎!”
“我惡毒?你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惡毒!”
宋言畢竟是養在大家族裡的,聲音沒那麼市井尖利,氣勢上差了一截,“當初是誰不要臉勾引人老公,在外麵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個野種也想賴上爵家!”
“一個巴掌拍不響,誰勾引誰,你難道還不清楚你老公是什麼樣的人!”
“你彆睜著眼睛說瞎話,哼,幾十年了還是一副下賤樣,又勾搭上誰的老公了吧!”
“宋言你彆仗著有個爵大少奶奶的名分就猖狂,現在承哥人沒了,你們家老二對著女人不行,你總不能讓老爺子絕後吧!”
“哦!說來說去,你還是惦記著爵家的財產嘛,我告訴你,有我宋言在一天,你和你那個小野種永遠也彆想跟爵家沾上關係!”
“爸爸,我看我還是先回去……”
電梯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宋言跟段廷宣他媽在大廳門口撕逼完全沒注意他們。
老爺子黑著臉,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爵颺帶小汣上去休息。”
誰說小兒子不行?他的孫子都揣上了,哼!
這一聲完全沒控製音量,客廳那邊兩個女人立即噤聲。
宋言愕然轉身,“爸!”
段廷宣他媽緊張地攥緊裙擺,臉上尷尬地露出個笑,雖然老爺子看起來凶得很,但為了兒子,她決定厚著臉皮湊過去。
“爵……”
“都站著乾什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工資不想要了!”
老爺子看也不看她,直接打斷她沒出口的惡心話,朝著管家發脾氣。
當年兒子的糊塗事他知道一些,當時宋言不讓步,他也裝作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女人本身就不乾淨。
但是他當年以為這女人的肚子已經被宋言害掉了,怎麼聽她的意思,那個孩子生下來了?
心裡暗暗記了一筆。
不管是真是假,一碼歸一碼,現在大兒子剛剛去了就吵上門來……
其心可誅!
老爺子想得沒錯,段廷宣他媽就是因為接到了蘇汣那通電話,在爵家的新聞發布會結束知道了大少的死訊之後她就坐不住直接找上門來。
沒料到因為蘇汣現在有孕在身,老爺子寶貝得很,他們在酒店多耽擱了一會兒。
找上來隻碰到了宋言。
誰想到運氣那麼背,竟然被老爺子聽到了那些不堪的撕逼言論。
她還沒來得及多喊兩聲,已經被保鏢給架著丟出去了。
牽著蘇汣上樓的爵颺一直沒說話,等關上房門,忽然來了一句,“廷宣?”
他剛剛似乎聽見那女人這麼叫了一聲。
說他不行也就罷了,他行不行自己的女人知道就行。
但某些東西,完全忍不了。
酸。
蘇汣眨眨眼,“我也聽見了,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廷宣哥吧?”
爵颺斷眉聳起,語氣森森,“什麼?”
“老公彆吃醋,我跟他就是小時候的鄰居,好多年不見了,昨天第一次重逢,所以他才一直追著不放。”
蘇汣把原著裡那點往事劇情撿著說了一點。
“難怪那個阿姨我看著眼熟,難道真的是廷宣哥他媽媽?不過跟從前看起來變化好大……”
爵颺轉身把她咚到門板上,“不準想彆的男人!”
而且現在聽來,那個小白臉竟然還有可能是他大哥的兒子?
心裡十二分不爽。
小時候的鄰居什麼的,一聽就讓人嫉妒得發狂,她還一口一個廷宣哥。
蘇汣瞧他吃醋的樣子心裡就甜絲絲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