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在門口恍恍惚惚地爬起來, 現在臉上這麼明顯一個巴掌印, 也不用去小禮堂參加開學典禮了,丟不起那個人。
一想起剛剛安祁厭惡的眼神她就滿心不甘, 明明可以立下大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一動不動地想了想,又咬牙推開了風紀部長的辦公室, 安然既然在洗澡, 沒那麼快出來。
夏語覺得肯定有什麼被自己遺漏了, 穿越金手指要是都能出錯, 她還怎麼混!
躡手躡腳地走進去,還沒再次摸到內間門邊, 餘光忽然瞥見了什麼,之前太激動沒注意,這時看去,沙發上丟著那麼明顯一個製式皮包。
安然的東西?
不太像。
她眼神一閃, 迅速過去拎起來,把拎手那裡翻過來一看, 就說這過於嶄新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安然的!
蘇汣?那是誰?
夏語眼皮扯起,一看就是個女人的東西, 就說嘛,剛剛安祁看到的, 肯定不是男扮女妝的弟弟,而是這個不知所謂的程咬金!
……
“對不起。”
內間裡麵,安然避開一路曖昧走出浴室, 確定偷窺的人已經不在了又從裡麵把門物理反鎖之後才從衣櫃裡取出一件寬大的浴袍走回去。
蘇汣正扯著一條毛巾“瑟瑟發抖”。
他內心後悔自責又不安,甚至出生長大到現在,第一次有種恍然無措的感覺,即便不久前他可是雷厲風行殺伐決斷厲害得很——
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給剝了。
安然垂著眼簾撇開視線不去看那一身白皙滑膩,將人從身後包好。
“對不起。” 他再說了一聲。
嗓子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憤怒震驚還是此時此刻的愧疚,沙啞得很。
剛才情況緊急,短短幾十秒間,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過了這一關。
當時他也可以把門物理反鎖,但那樣隻是治標,夏語信誓旦旦她“親眼見到”過,安然如果不現在解決這個隱患,安祁就算再自負也遲早會發現。
越是自負的人其實疑心病越重。
就算他剛才十分抵觸窺探妹妹的**,但這之後呢?
門沒進來,以後安祁隻會一看到他就想起夏語打的小報告,等到這個大哥直接出手試探,可就沒有蒙混過關的可能了。
安然也算是壯士斷腕。
可偏偏那麼不幸,蘇汣恰好在這裡,被他當成那隻“腕子”給斷掉了。
但這對他來說卻是幸運地歪打正著,沒想到在校門口心軟這麼一次,反倒是救了自己。
如果今天不是因為蘇汣在這裡,他絕對已經中了夏語的招。
現在不知道已經被安祁怎麼收拾,還有在安家夾縫求生的母親……
不寒而栗。
理智歸理智,他眼底仍舊心疼憐惜,即便剛剛隻是一個透著毛玻璃的影子,那條門縫也頂多讓人模模糊糊看到個不真切的側影。
但此時見女孩兒難受得抱著肩膀不住顫抖,安然冰冷的心,從來沒有過的一下下跟著抽搐。
他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
扮成女裝在人前長大,被哄的從來都是他。
盯著她背對自己立在那裡的嬌小身影,安然幾次抬手想要抱抱她,卻最終沒能抱下去。
莫名有點情怯。
但是哪兒來的情,這才剛認識……他自嘲般想著忽然轉身。
蘇汣耳尖豎起,偷眼轉頭看他。
咦?怎麼能就這麼了事!
就見男人轉身之後沿著浴室門口一路彎腰前行,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撿起來。
蘇汣盯著他躬身時襯衫下擺滑動露出的一截白皙而肌肉明顯的勁腰,以及蜜桃一樣飽滿的輪廓,輕輕咬了咬下唇。
安然對此渾然不覺。
他回想著那時把人摟在懷裡,一路剝到浴室裡,當時不覺得,現在一路撿回去,竟然很有點臉紅心跳。
剛剛看在眼裡的白皙細膩都切切實實地抱過。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真實的溫度,掌心一弓就能還原立體的弧度……
驀地用力甩甩頭,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安然抖抖衣服,一件件歸順了抱回浴室,輕輕放在旁邊,“衣服在這裡。”
他抿唇偷眼看她,女孩兒的側臉微紅,鼻尖也是一樣的顏色,睫毛垂著蓋住漂亮的眼睛,氤氳著浴室裡的水汽,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你……咳咳……”
解開襯衫係到喉嚨的扣子,即便用過激素控製過,喉結也不小,口乾舌燥地咽了咽。
“你還要去禮堂嗎?處罰的事情彆擔心……” 安然斟酌著用詞,看著她一頭長發經過剛才那麼多波折也絲毫不見淩亂,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撥了撥發梢。
蘇汣背著他挑起眉毛。
人站在這裡你不撩,撩頭發乾什麼!
隨即餘光裡的大佬又消失了,一秒後閃回來,手指一撐將一個發圈撥到手腕上,雙手利落地伸過來將她的長發攏起。
“裙子就算了,頭發還是綁起來。”
蘇汣感覺男人乾燥的指尖從耳後脖頸發根一下下勾著,心裡一萬匹神獸碾壓而過,此情此景,為什麼還管不住風紀委員的尿性!
她哪知道這是大佬自覺乾了壞事之後彆的不敢摸,隻敢摸摸頭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