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藥效作用, 夏語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 神經極度緊張,還隱隱有種產生了幻覺的意思, 以為蘇汣剛剛離開。
聽見有人進來,立即認為是蘇汣說她請的那個要跟自己好好“玩玩”的大塊頭要來欺負自己了。
情急之下也沒想想蘇汣能請得動的人怎麼可能進到這裡來。
隻是被安祁那急不可耐的動靜碾壓了神經,整個人悲憤又不甘, 死死攥緊刀柄, 渾身感官放開, 感覺著莽漢越走越近。
床墊忽然重重下陷。
她渾身汗毛倒豎,是那個大塊頭!
安祁咽咽口水,伸手摸上了纖細的腳踝, 隔著長筒襪一路澀情地上移。
接觸實在的感覺頓時讓他更加興奮,再不“矜持”, 手掌忽地上提就要……
“啊!!!”
手指抵門的刹那, 一動不動的女人忽然爆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
夏語死死抓著小刀, 不管不顧地就飛彈起身朝撲上來意圖不軌的“大塊頭”猛紮猛刺過去。
安祁毫無防備,聽見尖叫抬頭的瞬間正臉已經迎上數刀。
“呃唔!”
夏語閉著眼睛亂刺,似乎是紮中了大塊頭的一邊眼, 瘋狂混亂中不僅沒停,見對方還立著,提刀更加凶悍地反複紮刺。
安祁眼睛劇痛,雙手捂住隻來得及悶哼一聲又在本能挺身後仰退縮的過程中被紮到身前。
血液在昏暗的光線裡被刀刃帶進帶出,像是一朵朵綻開的黑花。
即便那刀很小很短,但他還是傷得不輕, 安祁痛苦地避讓吼叫著,一隻手在視覺陷入黑暗後胡亂揮動。
夏語被重重一掃先一步跌倒下去,半邊耳朵像是耳膜都被扇破了似的轟轟響,另一邊耳朵仿佛聽見那人聲音不對。
怎麼有點耳熟?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門口“嘭”地一聲巨響。
光線倏然灑進來,夏語才看清終於立不住從床上滾下去的男人其實身材頎長,沒有半點想象中“大塊頭”莽漢該有的樣子。
那臉捂著一邊眼睛被照亮,分明就是安祁!
“小語!”
夏語茫然抬頭,仿佛世界都玄幻起來,說好的霸道會長愛上我呢?
“……哥……?”
“及時趕到”的夏家大少破門而入,看清紅身果體滾在地上的安祁之後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狠狠一踹,“畜牲!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妹妹的!”
說完衝過去,扯了床單就把衣衫不整的妹妹包住抱起來。
夏語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半邊耳朵要聾不聾,慌亂想出聲,“哥,不……”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還沒說出來,外麵又響起哄鬨聲。
原來夏大少找了幾個小時,手機無法定位,最終隻查到妹妹最後那通電話是從學院或者附近打出來的。
那範圍太大,運營商已經竭力配合也無法縮小目標。
學院那邊他想找安祁幫忙看看什麼情況,對方一直在主持工作電話不接,他已經離開學院很多年,連找個人問問都不行。
又不敢盲目闖過來。
直到不久前網上爆出了鳳雛學院醜聞,數個家長聯名舉報請求出警的事情就像平地驚雷,整個城市都被震動了。
他才心頭一凜,想到了今晚兄弟會有節目,難道妹妹也“被違紀”了?他們怎麼敢!
這麼一想就徹底坐不住,帶著人衝進學校。
他這邊前腳剛到,後腳警方媒體和家長們就已經蜂擁而至,夏家就像是先鋒軍,一路領著地形不熟隻有蘇汣那條描述短信的警方直抵藏汙納垢的核心。
“哢嚓哢嚓!”
媒體瘋了,地上那個是安家大少吧!這是被捉了個現形啊!
那是夏家大少吧!
妹妹,所以被霸淩的是夏家小姐咯!
“哢嚓哢嚓!”
房間被鎂光燈徹底照亮,牆上各種“刑具”將此間惡劣展現得淋漓儘致。
彆的房間警察已經拎著從上麵就被製服的守衛一個個打開,所有房間都是罪惡的鐵證,直到來到最後一間,房門打開,露出一張張驚恐嫩臉。
“爸!”
“媽!”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小鵪鶉們就開始大哭起來,跟在後頭的家長們凶猛地推開警察撲了進去。
這下終於大團圓了,各家孩子各找各媽。
“哎呀!”
又有人尖叫,是最開始那個房間的一個記者,“他好像要不行了!”
……
安然站在陳列館門口,周圍安靜地圍著許多沒課的學生,誰也沒說話,卻忽然此起彼伏響起一陣低呼。
是夏大少抱著紅床單裹著的夏語在一群保鏢簇擁下出來匆匆上車離去。
不管真相如何,夏語刺傷了安祁,她大哥隻有讓妹妹一口咬死是自衛傷人,不然這件事絕對不得善了。
又過了一會兒,低呼變成驚呼。
救護車來了!
陳列館裡被抬出一個光著胳膊大腿的血人,雖然身上蓋著白布也沒有衣服標識,但露出來那張半邊血糊了的帥臉還是讓人一眼看出那是誰。
天呐,會長不會死了吧!
之後陸陸續續被關進去的小孩兒們都跟父母一起抱著跟出來。
這一次,警方不僅解救出數名新生,其中不乏未成年,還找到了很多兄弟會常年累月的罪證。
誰叫那些渣滓有收集紀念品的癖好呢?
每個奴都有記載,各個私人房間裡麵甚至有的還有照片和視頻文件,場麵大多殘忍而不堪入目。
就算兄弟會背景龐大,過往事情可能不會一一糾罰,但眼下當屆的,肯定逃不過,就算家裡出麵,被抓住證據的,也不可能全身而退。